陶元見眼前的路沿著湖畔一直通往山林中,尋思若這路沒錯,我便趁機逃進深山,到時誰又能找得到我?便一直沿這路走,未料走來走去又回到中央廣場。緣溪見他站在那發(fā)愣,忍不住笑道:“陶公子,你是想出去么?”陶元忙尷尬辯解:“沒有,就是隨便走走。”緣溪道:“該吃午飯了,咱們回去吧?!碧赵溃骸昂谩⒑?。”
倆人又回到住處,緣溪叫他不要自己出去溜達,怕再走丟,便去為他準(zhǔn)備午飯。
吃過飯睡了一覺,到了晚上,緣溪引他來到會客廳,只見已來了許多人。陶元一一上前見禮,南宮天下叫他坐在自己旁邊,任風(fēng)下首陪著。待菜上齊,舉杯笑道:“陶元、任風(fēng)倆后生如今均在我山莊,任風(fēng)更被我收為義子,為我山莊增光添彩。阿元啊,我南宮世家廣納天下人才,你若不介意,不妨也在山莊常住下來,今后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p> 要知天下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做梅雪山莊的門客,然而這里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任風(fēng)聽他如此說,也替陶元高興,趁機道:“多謝義父抬舉,阿元,不如你也拜了我義父,以后咱倆就算是親兄弟,更能齊心合力為山莊做事了?!蹦蠈m天下便笑呵呵的看著他,其余如梅雪四老等則略顯不悅。
此時梅雪四老只剩下了三老,南宮元輝也不在席上,陶元尋思,大概是他們到濟南查我那些事的原委了吧,回敬道:“多謝前輩好意,只是一來晚輩還有些事沒解決,不能長留山莊,二來,這等大事晚輩還需征求師父意見?!北娙寺犓嗽挾加X驚訝,一向聽說他與任風(fēng)都是自學(xué)成才,又哪里來的師父?
南宮天下聽他拒絕自己好意,頗為不悅,將杯放下道:“你師父是誰?”陶元道:“抱歉了前輩,我?guī)煾附形也辉S透露他的身份,就、就不能告訴前輩了?!?p> 南宮天下臉一沉,當(dāng)晚這宴席氣氛便有些尷尬,囫圇結(jié)束后,緣溪送了陶元回到住處,片刻任風(fēng)拎著寶刀趕來,說道:“緣溪,你去拿些酒菜來,我和陶元邊喝邊敘舊?!本壪獞?yīng)了聲,去備酒菜。任風(fēng)將刀給了陶元,又從懷中掏出張紙,說道:“我雖在山莊住有三月,但也沒研究明白這里的路。這圖是我根據(jù)自己這幾個月已經(jīng)熟悉的路徑畫出的,你小心收起來,等走的時候或許會用到?!?p> 陶元見這圖以山莊中央廣場為中心,繼而散發(fā)出條條路徑。只是有的路徑畫的遠(yuǎn)些,想是任風(fēng)熟悉的地方,有的路徑畫的短點,估計是他少走此處,但沒有一條路畫到山莊外,看來他也不知出山的路。但這圖已然指點出了一些路徑,總比沒有的強,便將其收下。
任風(fēng)又問:“你真的拜了個師父?”陶元道:“是啊,可我?guī)煾刚娌蛔屨f出他身份,否則我也不愿得罪你義父?!比物L(fēng)道:“難怪你武功提升好多,你那師父武功比之我義父如何?”陶元沉吟道:“不好說,像他們這種高手,究竟誰厲害我想只有打過才知道?!比物L(fēng)笑道:“我義父號稱天下無敵手,估計你師父是不行了。”卻此時,聽得窗外有人冷哼一聲,將倆人都嚇了跳,任風(fēng)喝問:“是誰?”來到窗口推開窗子,外面卻一個人也無。
倆人相對愕然,回到屋里,任風(fēng)道:“咱倆需假裝大吵一架,這樣你就算逃走,他們也怪不到我頭上了?!碧赵疽膊簧担犓@么說便即明白。正巧此時緣溪端著酒菜回來,倆人耳聰目明,聽她快到此處,任風(fēng)便當(dāng)先叫道:“他媽的,我義父叫你留在山莊是看得起你,你既然不識好歹,咱倆以后就別做兄弟!”
陶元尋思這家伙說吵就吵,好厲害,他卻干嘎巴嘴不知怎么回吵。任風(fēng)又道:“你他媽能有什么事?還不是惦記曹家大小姐?那賤貨有什么好?”陶元聽到這話真心有些來氣了,叫道:“人各有志,我要干嘛你管不著!”
正巧此時緣溪來到門前,任風(fēng)叫道:“誰他媽愿意管你這些破事,以后咱倆掰了!”怒氣沖沖奪門而出,砰的將門摔上。陶元緊跟著出去,指著他背影罵道:“掰就掰,以后就當(dāng)咱倆誰也不認(rèn)識誰!”伺機看了看左右,見四周均無人影。
緣溪嚇了一跳,愕然問道:“陶公子,你倆怎么吵起來了?”陶元尋思刀也到手,此地不可久留,聽得緣溪問話,回道:“緣溪姐姐,我不能留在這里了,對不住了?!焙鋈簧锨按料蛩缇?。
緣溪也有武功,就舉裝有酒菜的托盤來擋,但她武功畢竟比之陶元差了許多,被他胳膊繞了個圈,使招風(fēng)回浪過,封了她云門穴。緣溪身子一軟,托盤掉了下來,陶元反手抄起,將她拉進屋里,板著臉道:“緣溪姐姐,你也知道我在這里兇多吉少,不能久留,只好勞煩你帶我走出去了。你乖乖聽話,我出了山莊自會放你,否則……”
緣溪似是一點也不害怕,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道:“否則陶公子要殺了我么?”陶元被她一問,到有些不知所措了,道:“總之我必須出去?!本壪溃骸疤展?,梅雪山莊出口皆有人把守,你逃出不遠(yuǎn)便會被人追上,我勸你還是別輕易冒險了。再者南宮世家最恨叛徒,我若帶你出去,必受重罰,那還不如就讓你現(xiàn)在殺了我算了?!?p> 陶元見沒嚇唬住她,又聽她所言似是非虛,頹然坐在椅上,一時十分茫然。倆人靜坐片刻,陶元給她解了穴道,無力道:“你走吧。”
緣溪卻未離開,凝視他半晌,嘆道:“其實我知道他們冤枉了你?!碧赵等豢粗?,問道:“你知道?”緣溪點點頭,道:“那晚我看到你對曹家大小姐的神情,便知你愛她極深,那又怎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陶元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理解自己,對她感激不已,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緣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