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
忙碌了一天的陶府下人送走了賓客,領(lǐng)完賞錢之后就各自散去了。
那些青壯護(hù)院們雖然依舊留在院中值守,卻也是醉意微醺,只剩了秋日里的一些小蟲子,在不知疲倦地鳴唱著。
就在這一片蟲鳴聲的掩護(hù)下,陶府中忽然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幾個黑衣人。
一番仔細(xì)探查之后,為首的黑衣人對著一個西北角的一處黑暗院落揮了揮手,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幾人就落在了那處院落當(dāng)中。
“嗚——”黑衣人剛剛把正房的門栓撥開,黑暗中忽然傳來了幾聲類似野獸般的低吼聲。
循著聲音望去,黑暗中驟然出現(xiàn)了兩個陰森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這幾名不速之客。
“嗚嗚”聲越來越低沉,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好一個大家伙!”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驚喜,“洛飛,交給你了?”
被點名的洛飛淡淡地瞥了說話的那人一眼,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我的任務(wù)是保護(hù)公子。”
“得了吧!”年輕的聲音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聲,“還保護(hù)?公子這次吃了這么大虧,等他醒了,非扒咱們一層皮不可!”
他對著其余兩人擺了擺手,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面前的那條狼犬身上,眼底閃著興奮的光:“好一條狼犬,我一定得把它弄到手!”
臨進(jìn)門前,洛飛回過頭,沉聲說道:“追兵快到了,速戰(zhàn)速決?!?p> 說完,他留下一個人放哨,自己抬步進(jìn)了屋。
喜房內(nèi)是遍地的紅,彌散著淡淡的香氣,床邊的地上散落著紅色的喜袍,喜袍上還歪歪扭扭地壓著一男一女兩雙四散開來的鞋靴。
“香氣有毒,去開窗!”洛飛沉聲吩咐了一聲,伸手從綁腿上拔出短劍,小心地一步一步靠近了床前。
行至床邊,他一劍挑開了大紅的喜幔,喜幔掀開,露出床上一男一女兩張睡顏。
“是公子!”看到洛云錫,洛飛心中一松,始終冰冷的眼底終于閃過一絲暖意。
他將短劍插回了腿上,快步上前半跪在床前,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出來,又將瓶口小心翼翼地對準(zhǔn)了洛云錫的口鼻。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洛云錫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公子,您醒了!”洛飛一喜,一把扯下臉上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張年輕剛毅的臉來。
唇白齒紅,容顏俊朗,只是左眼角下方的那個圓形烙印給他整個人平添了幾分肅殺。
他收了瓷瓶,上前小心地攙扶起了洛云錫:“公子恕罪,您撒的珠光粉只能在夜里才能尋到蹤跡,屬下來遲,讓公子受苦了!”
感受到洛云錫身子的僵硬,洛飛知道這是被人點穴了,便伸手在洛云錫的后背點了兩下,可是洛云錫的身體卻依舊僵硬。
“章門、命門各兩下,尾閭?cè)?,力道重一些?!甭逶棋a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沙啞當(dāng)中透著些慵懶。
聽到這幾個穴道,洛飛略一遲疑,這可都是死穴啊……
他抬起頭來想開口詢問,對上的卻是洛云錫有些不耐的眼。
他便不再遲疑,尋準(zhǔn)了穴位快速點了幾下。
“其他人呢?”身子可以活動了,洛云錫便在洛飛的攙扶下了床,低頭看到散落在一旁的靴子,他微微一愣,這才緩緩地朝著床上回過頭來。
寬大的喜床之上,陶夭夭睡得正香,臉色微紅,艷若桃花。
洛云錫盯著陶夭夭看了許久,又忍了許久,才堪堪忍住了想要一把掐死她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