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dú)角馬在封印之地變得更加敏捷,它像一陣疾馳的旋風(fēng)刮過平原。玄塵裹著斗篷,發(fā)梢掛滿了冰霜。這里的天氣,遠(yuǎn)比月塔寒冷。那些纏繞的樹藤好像對蛇人情有獨(dú)鐘。整整一個白天,玄塵看到的都是散落的蛇人尸體。她在心里數(shù)了數(shù),大約有百人左右。
走出平原,在穆葉的帶領(lǐng)下,他們沒有選擇寬闊的峽谷,而是朝著一片死寂的枯林行進(jìn)。這讓塔由哈不停的抱怨,其實(shí)大家都在害怕,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又會面對什么危險。
黑暗茂密的枯林像一道城墻聳立在前方。
隊(duì)伍再次停下了。
在平原和枯林的交匯處閃起一點(diǎn)光亮,那個光在黑色的樹林前跳動,很像是一種鬼火。就在整支隊(duì)伍躊躇不前的時候,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碎裂聲。緊接著,傳來塔由哈的一聲大喊。
“哎呦,它出來了?!?p> 玄塵抬起頭,她知道是什么出來了。勇士們?nèi)伎聪蚩罩酗w舞的一個小黑點(diǎn)。比肩蟲撲扇著一對泛著冷光的翅膀飛向了天空。
“別弄丟了,玄塵,快追上它?!彼晒T馬沖出人群。
玄塵使勁踢了獨(dú)角馬,他們拼命的追,身后是伏辛的一聲命令,五百名勇士伴隨著隆隆巨響的馬蹄聲沖向前方。
一只飛舞的比肩蟲,緊隨其后是光頭塔由哈,他連兜帽都來不及拉。然后是玄塵騎著獨(dú)角馬,最后是一群狂奔的勇士。他們踏著硬土,進(jìn)行了一次陣容凌亂的沖鋒。
光點(diǎn)變成一束火光。
他們又跑了一段路,玄塵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光到底是什么。她在狂奔的馬背上瞇起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因?yàn)槟鞘且黄セ鹧骜R,火光燃燒,火石在原地踱來踱去。
五百名勇士的一次沖鋒,這讓騎著火焰馬的涅凡驚的不知所措。他勒住韁繩,催促火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zhǔn)備原路逃走。五百名勇士正面沖突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會撞的人仰馬翻。
勇士又突然來了一個急停。玄塵和塔由哈都停下了。那只黑色的比肩蟲飛向了準(zhǔn)備逃跑的涅凡,它在涅凡的頭頂盤旋,最后落在手背上。涅凡抬起手,茫然的瞪著比肩蟲,以及他們?nèi)绱颂貏e的見面方式充滿了驚訝之情。
當(dāng)涅凡穿著鎧甲翻下馬背,冷風(fēng)吹動飛揚(yáng)的藍(lán)色斗篷。玄塵忘記了剛才是為何奔跑,她激動的跳下馬,朝著涅凡奔跑而去。那些可怕的猜測隨著他的出現(xiàn),全都消失了。
涅凡展開雙臂,迎接跑向他的女孩。
玄塵突然從心底涌出一陣憤怒,她沖過去,握緊拳頭使勁的敲向他的胸口,咣當(dāng)一聲,玄塵呲牙咧嘴的捂緊手,她忘記了鎧甲。
“你這個混蛋……”玄塵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咒罵?!白屜鹉狙腊盐谊P(guān)起來,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嗎?”
“來,讓我看看手?!蹦怖鹚l(fā)紅的手,故意轉(zhuǎn)移話題說?!拔揖椭朗悄?,我騎在火石上總是能感覺到你?!?p> 火石探出長鼻子,撞了撞玄塵的臉。“別……火石……你口水太多……”玄塵推開了長鼻子。
“你怎么能感覺到我?你的靈力不是消失了嗎?”
涅凡露出一個難言的苦笑說?!捌渌说撵`力消失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還在?!彼鰟Γ菈K烏金色的靈石泛著淡光?!霸谖因T上火石才意識到……我有靈力。原本以為我和別人一樣失去了靈力,可眼下,只有我有……”
“這太奇怪了。”玄塵看了一眼火石,她剛才忘記了火石是需要靈力才能駕馭的。
“是誰把你放出來了?”涅凡問。
“是一個瘋男人。”
“瘋男人?”
“這不是重點(diǎn),他已經(jīng)摔死了。”玄塵急切的說?!斑@次行動是君王和奎尼的陰謀,奎尼想用月魂族的靈魂開啟封印。”
涅凡的嘴角一刻沒有停止的微笑,他親吻額頭,撫摸著她的碎發(fā),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玄塵一個人。
“我很想你。”他說。
“你在聽我說話嗎?”玄塵敲著鎧甲問。她突然望向四周,意識到一個問題?!澳阍趺粗牢覀円哌@條捷徑?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里等我?”
“我曾經(jīng)來過封印山,我也知道捷徑?!蹦舱f。“比起上次我進(jìn)來的時候,這里的情況不對勁。除了蛇人遭到襲擊,我們太順利了。所以,我讓隊(duì)伍停在林地原地待命。眼下這件事情明朗許多,如果是奎尼在搞鬼,一切都解釋清楚了?!?p> 他們短暫的相聚后,一起走進(jìn)了寂靜的枯林。玄塵告訴他月塔里發(fā)生的叛變。涅凡很是震驚,誰都沒有想到女君王和奎尼真的會背叛月魂族??岬男袨榭梢岳斫猓?yàn)樗蝗朔N上了魔眼。但女君王是月魂族的君王,一位君王為什么要棄整個月魂族于不顧,難道她就是為了報復(fù)嗎?
更讓人玄塵費(fèi)解的是比肩蟲就像找到了花蜜的蝴蝶,它不停的圍繞著涅凡飛舞,有時候還會落在他的頭頂。
“這該死的蟲子,到底想干什么。”涅凡煩躁哄走了比肩蟲。
玄塵讓獨(dú)角馬慢下來,靠近塔由哈問?!澳愦_定這只就是比肩蟲?”
“我確定。”塔由哈肯定的說?!澳闱疲芴貏e的,它有永生樹的汁液,我特意把比肩蟲的卵放在永生樹上。絕大多數(shù)的比肩蟲都是純黑的,它卻不一樣,有銀光?!彼谋砬橥蝗蛔兊酶用曰?。“可是它都起飛了,另一只也該飛出來了,它們是成雙入對的?!?p> “是不是你弄錯了,要不就是它找錯方向了。”
“你在懷疑我養(yǎng)的比肩蟲?”塔由哈憤怒的問。
“那另一只呢?你說過,它們是成雙入對的。你再看看這只,一只孤獨(dú)的……蟲子。”
塔由哈的表情就像是在研究一件匪夷所思的東西。“也許它受到了封印的影響,我還是個初學(xué)者,很多特殊情況我不明白。”
玄塵是無法形容她的失望,唯一找到白法的機(jī)會,被塔由哈搞砸了。
“比肩蟲根本不會犯錯,另一只肯定在他身上,被關(guān)在袋子里了?!彼晒V定說。
“你說……”玄塵瞪起眼睛,小聲的辯論說?!安豢赡?,涅凡要是得到了另一只比肩蟲,他一定會告訴我。再說,他為什么要拿另一只比肩蟲呢?”
“你就那么相信嗎?要是那天月魂族找到了白法的尸體,然后,他們背著你掩埋了尸體,涅凡又偷走了比肩蟲?!彼晒聹y說?!拔沂钦f比肩蟲不會出錯的,可月魂族不一樣,他就誠實(shí)的沒撒過謊嗎?”
“那我怎么辦?難道你讓我搜他的身嗎?”玄塵嘶嘶的反駁。
塔由哈揚(yáng)起眉毛,顯然就是想讓玄塵這么做。他還自信滿滿的拍著胸口再次肯定說?!氨燃缦x……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