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后,君不棄的小人偶跟著那道氣息來到鬧市區(qū)。
在街角處默默鉆出地面,才發(fā)現(xiàn)那道氣息進入的地方,是一座規(guī)模龐大的青樓,旁邊便是流經(jīng)越都的大越河。
越都的夜晚,幾乎沒有宵禁。
繁華的帝都,到處可見萬家燈火。
城北大越河流經(jīng)處的下游,更有無數(shù)畫舫在河上徘徊,絲竹管樂之聲與嬉笑怒罵之聲頻頻從那畫舫之中傳來。
大河兩岸,楊柳依依,販夫走卒,文人墨客,富家公子,甚至是達官貴人,僅是這繁華盛世畫卷上一抹微不足道的顏色。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武夫,后腰上橫著一柄短刃,在這繁華鬧市之中穿梭,領略這座帝都的盛世繁華。
他已經(jīng)在這座繁華的都城逛了幾天,多少有些焦躁。
不多時,他走到一處街巷之中,從地上撿起一個小人偶。
而后,他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在進入一條暗巷之后,十數(shù)道小人偶從小荷包中飛出,為首的小人偶還背著個小包裹。
在這些小人偶紛紛鉆入地下之后,他也朝著城西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皇城東宮太子府那邊也已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和皇太孫,帶著一隊護衛(wèi),匆匆離開皇城,朝著城西方向縱馬而去。
城中當值的金吾衛(wèi)得到消息,頓時緊張起來,一邊派出一隊人馬打探消息,一邊派人前往宮中匯報情況。
不過當他們前去稟報消息時,卻發(fā)現(xiàn),東宮幕僚柳慕申柳長史已經(jīng)在陛下面前匯報情況了。
空曠的養(yǎng)心殿內(nèi),一身黃色龍袍的大越皇帝,看起來并不像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老人,反而是一個容貌俊逸,儒雅隨和的中年人。
只不過,這位儒雅的中年人,兩髻皆有些霜白。
但這些霜白,卻并未減弱他的半分氣質(zhì),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魅力大叔。只是龍目無意開闔之間,卻往往讓人不敢直視。
除去有皇權(quán)加成的原因,那雙平靜深邃如同深潭的龍目,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似的,很容易讓人覺得心虛。
他支著腦袋,雙眸微闔,聽著殿前書生打扮之人的匯報。
良久,他才張開雙眸,懶散擺手,“朕知曉了,柳愛卿退下吧!”
他說著,看向金吾衛(wèi)將領元震,“元愛卿,你有何事稟報?”
“回稟陛下,臣之來意,與柳長史一般,臣得到消息,太子率護衛(wèi)出宮,直奔城西而去,臣已派人前往支援,順便打探情況。”
“朕知曉了,退下吧!”
兩人一前一后退出養(yǎng)心殿,便見一身著霓裳羽衣的女子,手里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兩人見到此女,紛紛行禮,“見過木太醫(yī)!”
那女子朝兩人微微頷首,便徑直走了進去。
高挑的身量,婀娜的身段,清麗的面容,出塵的氣質(zhì)……不論是哪一點,都足以讓無數(shù)凡塵男子為其癡迷,甘愿拜倒在其裙下。
可惜,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凡人又豈能觸及?
雖然對外皆稱這位木太醫(yī)乃是因醫(yī)術超絕,素手仁心,才會被錄取進太醫(yī)院,成為大越太醫(yī)院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太醫(yī)。
但宮中誰都知道,此女不僅身手超強,身份更是超然,和他們的這位陛下,更是關系莫逆。
有傳言,曾經(jīng)陛下在山上修行時,與此女便情投意合,只是后來出了點變故,陛下下山回歸,登臨帝位,君臨天下,立了新后。
但此女卻并未在意那些,反而追隨下山,幾十年如一日地守在他們陛下身邊,可謂是情比金堅,愛如深海,令人嘆服。
“九歌,該服藥了!”
兩人在離開之時,還聽到那溫柔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來。
牧九歌抬起頭來,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清檸,麻煩你了!”
牧九歌,實際年齡有八九十了,但因為在山上修行過,雖然道基被毀,一身修為化為烏有,但這身體,依然要比常人要好得多。
如今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模樣的大叔。
而這女子,便是有著越州四大仙子之稱的丹醫(yī)雙絕木清檸。
外界都說這木清檸是個單身仙子,卻鮮有人知,這位令無數(shù)男修心馳神往的單身仙子,這些年來,都默默呆在這座皇宮之中。
雖然沒有與牧九歌真正結(jié)成道侶,但是那份心意,卻足以把無數(shù)單身狗酸死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
牧九歌接過藥碗,直接就喝了,整個皇宮內(nèi),也只有從木清檸手中出來的東西,不需要經(jīng)過太監(jiān)的查驗。
“與我這般客氣,是不是也要我感謝你當我的試藥人呢?”木清檸笑著從他手中接過空碗,末了問道:“最近感覺如何?”
牧九歌活動了下雙肩,“感覺還不錯,效果多少有點。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有些人可能已經(jīng)等不及,開始蠢蠢欲動了?!?p> “需要我?guī)兔??”木清檸問?p> 牧九歌搖了搖頭,末了又點點頭,“幫忙先不用,但需要你替我壓陣,這皇宮內(nèi),我能無條件相信的人,只有你了?!?p> 木清檸點了點頭,末了道:“不是還有裘老嗎?”
“那老東西?。∥乙仓荒苄乓话??!蹦辆鸥钃u起頭來,“而且,他不能動,他一動,我怕皇城都不穩(wěn)。這皇城之中,魑魅魍魎可不少?!?p> “聽說最近都城中出現(xiàn)了一些江湖術士。”
“嗯,我們邊走邊說!來人!”
殿外走進一位甲士,捶胸躬身,“陛下有何吩咐?”
“召青衣衛(wèi),隨朕出宮,別鬧出太大動靜。”
“諾!”
那甲士一走,木清檸便皺起了眉頭,傳音道:“九歌,要不還是我替你走一趟吧!你是大越的主心骨,要是你有什么閃失……”
牧九歌雙手背負,昂首跨出殿外,“這次有些不同了,宗門派來的同門師兄弟,早就應該到了,但現(xiàn)在卻還沒有出現(xiàn),某些人也已蠢蠢欲動,希望這兩件事之間沒有關聯(lián)吧!”
頓下,他又道:“趁這次機會,讓那些躲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魎動一動,要不他們真當這皇城是他們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無主之地了。”
牧九歌帶著青衣衛(wèi)離開皇城,不可能會沒人知曉。不少眼線見此情況,暗中便有了動作,結(jié)果這一動,便直接被人給拿下了。
皇城內(nèi),暗濤洶涌,這些動作悄無聲息。
皇城外,當路上行人看到太子府甲士護著太子與皇太孫,朝城西奔去時,多少有些訝然,訝然的同時,又有些驚懼。
暗地里,各種議論聲便都冒出來了。
陛下正當‘壯年’,太子卻已四十幾,皇太孫都二十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