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梅梅和曉寒睡得異常香甜。
深夜城中,一堂內(nèi)。
一人北面,左手托盞,右手用杯蓋反復刮擦著杯沿,并未飲茗,階下鴉雀無聲。
好一會兒,此人開口道,“可以動手了?!?p> 說罷,左手一傾,茶盞隨即跌倒,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見。他轉(zhuǎn)身,右手往后一拋,便離開了此處。
那只杯蓋,摔在了地上,卻奇跡般地未碎,在地上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最后停在了某一隱秘的角落。
天微微亮。
歐陽府宅。
一隊官兵已經(jīng)將府內(nèi)上上下下全部控制住。歐陽頎與家人被押入獄。
獄中。
“我要面見圣上!你們不能這么冤枉我!”
“別叫了!”獄卒一臉不耐煩。“進了這御牢,你以為你還能出得去嗎?!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嗎?”
“冤枉??!冤枉??!”
“……”
此時王平洛丞相來到御牢中。
“丞相救我!這么多年過去,我是什么樣的人您是最清楚的!”
“唉!皇上現(xiàn)在正是盛怒,若你當初稍稍肯跟那秦為妥協(xié)一番的話,你今日便不會如此!”
“我怎肯與他同流合污!就是死,我也不會跟那個小人低頭!大人,我這有一封書信,上面是秦為貪贓枉法的鐵證,我是出不去了,麻煩您將我?guī)Ыo圣上!”
“好的,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我雖丞相,奈何名不副實,人微言輕,唉!”
“恩相切莫如此。你曾多次施恩與我,此情已難以為報。怎敢再奢求其他!”
王相看著牢房內(nèi)的犯人。
“曉寒怎么不在這?”
“在城郊處,我慶幸沒把她帶回來!”
“我先告辭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拜托了!”
……
且說梅梅村里炸開了鍋。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出大事啦!我進城趕集的時候聽說歐陽大人被抓了!“
”你說清楚,哪個歐陽大人?”
“快說快說!”
“唉!我們還認識哪個歐陽大人??!不就是那個免了我們?nèi)晖恋囟惖臍W陽頎大人呀!”
”啊?不可能吧!”
“他是犯了什么事兒?”
“打聽了一下,說是貪污修河款?!?p> “不可能吧!歐陽大人怎么會貪污?”
“我也不信啊。我聽說還是好多官員聯(lián)名上書一起把他告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么多官員告他,有可能咱真的被他的表象騙了?!?p> “你休得胡言!大人這么些年在咱老百姓的口碑你不知道?自從大人上任以來,咱進城的門稅不用交了,買賣稅也少交了好些,什么間架稅、砍伐稅、種植稅……這些雜七雜八的稅,我們現(xiàn)在哪用交過?大人若是真貪,為什么還要做這些!我就問問你為什么!”
“大人這次若遭了殃,換了另一個官,我們?nèi)蘸蟮娜兆舆€不定過成什么樣呢!”
“……”
老韓聽到,趕忙回到家中,
“阿秀,不好了,不好了!老歐全家都進獄了!”
“什么?!怎么回事!”
“你先別管為什么了!指不定官兵什么時候來就把曉寒抓走!被關(guān)進御牢,就是惹皇上不高興了,這還能活?咱快收拾收拾行李,一家人跑了吧!”
兩人的談話被兩孩子聽到了。
“什么?我的家人都被捉住了?我要去見我的爹爹!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曉寒叫嚷道。
“你別傻了!你爹爹已經(jīng)下了御獄,被抓進去的都得死!你這不是白白送死嗎!活著,活著最重要!”梅梅吼道。
梅梅緊緊摟住曉寒,爹娘收拾著包袱。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不好!
“梅梅,你快進屋和曉寒換身衣裳!”
阿秀吼,“你這是干什么!咱閨女的命不是……”
“你住嘴!”老韓亦吼。
官兵破門而入。
“快把歐陽家的孩子交出來!”
兩把官刀晃著明亮亮的寒光。
“好的,兩位大人?!崩享n陪笑道,“在里屋,我給您送出來?!?p> 老韓進入了里屋,萬分糾結(jié),最終在屋外官兵的催促下揪出了一個孩子,
“官爺您走好!”
……
一家三口開啟了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