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wěn)的穿梭在馬路上,車內(nèi)兩人都沒有說話。
紀時看去,原來顧清已經(jīng)靠在車座子上睡著了。
可能受酒精作用,顧清睡得很香,還咂咂嘴。
顧清被叫醒時還有些懵,她的分辨方向的能力已消失,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到家了。
兩人一路無言,若是在平常,顧清一定覺得很尷尬,只是她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靠著,她真的要站不住了。
這么想著,她也就自然的靠在了紀時身上。
紀時有一絲錯愕,下意識的微微閃躲??深櫱逡话牙∷?,話音里似乎有些哭腔。
“別動,讓我靠會兒。”
電梯里的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說不清是尷尬還是曖昧?;蛘邇烧邠诫s。
紀時攙扶著她,兩人像連體嬰兒一樣走向家門。
眼看著顧清就要輸入密碼進去家門,她卻突然轉身抱住紀時。
“今天……謝謝你?!?p> 紀時的手僵在了身側,聲音也有些顫抖。
“謝什么?”
“謝謝你愿意陪我去游樂園,好像,我不開心的時候總有你在身邊,你愿意相信我,愿意陪著我,包容我所有的小脾氣,你就像是黑暗里照進來的一束光,給了我希望。也許我對你是見色起意,可我現(xiàn)在是真的好喜歡你,哪怕你拒絕我也沒有關系,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
酒壯人膽,顧清對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平時不敢說或者從沒想過要說出來的心里話。
說完,也不去看紀時的表情,開鎖關門一氣呵成,留下杵在走廊的紀時。
回到家得顧清舒服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聲,原來,把心里話說出來的感受是這么的舒服。
她這算跟紀時表白了嗎?可是紀時似乎拒絕她了……
顧清翻了個身,害,不管了,拒絕就拒絕了,反正她今天很開心。
顧清蹭了蹭身下的床單,高興的睡著了。
在娛樂圈這種大染缸里,想要置身事外太難了,哪怕十八線的小演員都有無法言喻的壓抑,更別提顧清這種時刻被人盯著,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
從她和徐嘉的事到張靈的事,每一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可能對于狗仔,他們賺的盆滿缽滿,對于職業(yè)黑粉只是完成了一項kpi,把一個頂流拉下馬,很有成就的一件事,可是對于顧清來說,這是可以毀了她前程的事。
每件看似是小事的事,積壓久了總會出大問題,更何況,你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壓垮騾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紀時同樣也是,在這不大不小的事情中總有他或多或少的參與,就是這一點點的參與,給了顧清黑暗中一絲光亮。
她很感謝他,感謝他可以無條件相信她,感謝他對她的鼓勵,這一切顧清都記在心里。
所以哪怕今天的紀時拒絕了她,她依舊很感謝他。
世人說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也許她本就是見色起意,可在與他的相處中,紀時在一點一滴的滲透她,走進她的心。
紀時回到家,坐在沙發(fā)上微微愣神。他突然看到自己鑰匙上的粽子掛件。
拿起它看了又看,想起她剛才說的話。
他笑了笑,她又何嘗不是他黑暗中的一束光。
只是……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嗎?她是閃閃發(fā)光的大明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
紀時從不覺得身份是阻礙兩人的問題,也從不覺得誰低誰一等。
可是……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p> 這句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他的眼神低沉下來,眼中摻雜著讀不懂的情緒。
這一晚紀時做了個夢,夢到那年悶熱的夏天。
“為什么?為什么改志愿?”
高秋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p> 他想聽的不是這一句,他扣著高秋的肩膀和她對視。
“高秋,我們熬出頭了,你不用再害怕?!?p> 高秋像是也回過了神,抬起頭和他對視。
“對不起,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和別人約好了。”
這個夏天無比的燥熱,可紀時卻像是從冰天雪地里走來一樣,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他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似的,后退著自嘲的說道。
“所以,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想找個能保護你并且乖乖聽你話的人,不用了再一腳踹開是嗎,那高秋,你贏了。”
夢突然跳轉的那年的端午節(jié),高秋的爸爸出了遠門。
紀時把她帶回了自己家,那天晚上他像傻小子一樣樂呵,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他這幅模樣,紀母怎么會看不出來?
送完高秋回家,紀母找他談話。
紀母是個開放的人,只是告訴他要收斂,以學習為重。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耽誤高考,他們會考一所學校,等到他們大學才會正式在一起。
今年的端午,紀時在劇組的酒店里冷清的看著電視,但他的思緒并不在電視上仿佛開著電視只是為了增加一絲煙火氣息。
回想著那年的端午,真是諷刺。
可這時,有人敲響了他的門。
是喝醉了的顧清,她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把粽子掛鏈塞到他手里。
本意是想給他送粽子,可她已經(jīng)分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和粽子掛鏈較起勁來。
那天,紀時看了這個粽子看了許久,最后小心翼翼的掛在了自己的鑰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