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失抬睫看著池知歲,清冷的眼有些迷茫,像起了霧。
“為什么你會這么猜?”
謝忘說喜歡她,現(xiàn)在池知歲也這么猜。她想,怎么樣才知道別人是喜歡一個人。
池知歲覺得許失現(xiàn)在有點呆萌,她笑了下,跟她解釋:“因為眼神啊?!?p> 都說情自眼起,先入眼,再入心。眼是最能傳神的。
謝忘看許失的眼神,是藏了溫柔暮色的,繾綣又隱著欲望,好像滿腔熱愛都融進了眸色里。可偏偏又壓抑著,看似漫不經心。
許失不太懂,因為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看她的眼神,一貫都是冷淡,甚至厭惡。只有奶奶,看她的時候,是眉目慈祥的。
池知歲:“謝忘看你的眼神,在告訴任何人,他喜歡你。”
許失垂下眼睫,許久,“這樣啊?!?p> 城南街的夜晚總是靜謐又黑迷,大馬路上只能看見一兩個形色匆匆的人影,虛晃而過。
十點半,許失下班,照?;丶?。
路燈下微弱的燈光有些支離破碎,許失一個人走著,四下無人。她只能很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不知道何時,她的身后突然又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音。
有一下沒一下地,聲音有些輕弱,像是從遠處傳來的。
那人似乎不是一般的正常行駛,而更像是漫無目的地騎著摩托車出來散步。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前幾個周末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總會聽見這種摩托車的聲音。
跟了她一路,卻不像是跟蹤。
許失腳步一停,摩托車的聲音似乎也跟著沒有了。她倏然回頭看過去,想看清楚情況。
可惜夜色太濃,模糊了遠處的景,饒是她視力再好,也看不清是什么人。而且他也不開車燈。
雖然說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事情發(fā)生,但每次這樣挺讓人感覺不安的。許失想著不然就換個兼職,這樣老人也不用每晚擔心她。
——
夜晚的謝家別墅外總是燈火通明。
江曼穿了一身紺色斜襟旗袍,扶裙坐在沙發(fā)上,她一手拿著手機,在與秦棠通電話。
正好秦棠聊到前幾天謝忘在學校校長辦公室的壯舉,江曼聽聞,眉眼一揚,莞爾:“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啦?”
江曼想起來上次謝忘在陽臺上打電話,想來就是電話另一頭的那個女孩子吧。
江曼趕緊坐直了:“他有沒有說那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秦棠:“這倒沒有。這要是說了校長知道了可是會按早戀處罰的,那個女孩子會受影響?!?p> 江曼哦了一聲,贊同:“這倒是?!?p> 話音剛落,門開,謝忘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曼朝門口望去,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掃了一眼時間,十一點十分。
謝忘隨意抓了抓頭發(fā),一副懶散的模樣,然后走上了樓。
江曼想著剛剛說的事,望著謝忘上樓的背影,突然就問了句:“棠棠,你說這青春期的男生對喜歡的女生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以她兒子的性格,連校長室都敢鬧,該不會是要強上手吧。
想當初謝修明追她的那會兒,整個人騷的不行。江曼覺得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她還是起了心思想去查查。
謝忘正在浴室里洗澡,江曼悄悄地打開他的房門,然后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他的床邊。
謝忘的手機都習慣放在床頭柜上。江曼緩緩拿起手機,又敏感地下意識看了一眼浴室的門。
她暗自嘆了一口氣,忽然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我在我自己家看個我兒子手機怎么搞得跟做賊一樣?”
她打開手機鎖屏,下意識輸入了下謝忘的生日,顯示密碼不對。她一頓,又自戀地輸入了一遍自己和謝修明的生日,還是不對。
江曼蹙眉,正想著謝忘的手機鎖屏密碼到底是什么,忽然就想起來自己的兒子記性不好,估計什么也記不住。
于是她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態(tài),輸入了四個0,咔地一聲,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