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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朝顏

第八章 宴場私心

帝女朝顏 故里長卿 2564 2020-08-01 12:07:41

  “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p>  清冷不加修飾的語調(diào),驀然給這浮華紛雜的宴會沾染上了仙塵氣息,下首之人身著紫色衣袍,腰間掛著金魚袋,金冠玉扣,抬眼之間,花樹錦繡燦烈,也壓不住他眉眼之間的星辰。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抬頭的瞬間,容相的視線掃過她一眼,四目相對瞬間,云朝顏認(rèn)出了他來,這不是那楓林偶遇的白衣美男嗎?

  竟然是那聞名五洲大陸的啟淵國少年丞相——容晏!

  “哈哈哈,容愛卿啊,都在侯著你了,既然來了,那就入座吧?!?p>  容晏頷首,在女眷們熱烈的目光中搜尋空位。

  “容相……”

  “本相不想離著那鐘磬太近,實在聒耳,不知可否跟李大人換換?”

  被稱了一句“李大人。”那可憐的瘦小老頭嚇得險些跪倒在地,倉皇起身,給容晏讓出自己的位置來,容晏入座,不偏不倚在宴會場地的中央,云朝顏的對面。

  云朝顏善酒,宴會上的表演她根本無心去看,對著滿桌的美酒從一至二嘗個遍,三番過去沒了勁頭,這啟淵國宮內(nèi)的酒可是比溟水國差上些許,根本不夠嘗啊。

  “帝女殿下?!?p>  云朝顏回頭,手中還抱著個喝了兩口不得滋味的酒壺,正琢磨著兩三樣兌起來試試,只見身后是個眉目清秀的小宮女,手中端著個白玉托盤。

  托盤之上立著一青琉璃色的小酒壺,壺身小巧剔透,是云破天清的南地?zé)熡晟?p>  云朝顏不曾見過這般樣式的酒壺,欣喜之余都未來及問是何人相送,再轉(zhuǎn)身那小宮女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啟淵三皇子褚長白與人敬了杯酒回來,正聽說今日容相也來了,從桌上倒了杯酒打算走去打個招呼。

  走至一半,卻堪堪停了下來,揉了揉眼睛,仿佛是看到了幻像。

  “容相……那,那是在笑嗎?”

  歌舞聲平的宴會上,暖融融的晨光自他背后投射而下,在潑墨的長發(fā)間穿梭跌落,容晏一手撐腮,另一手把玩著個空蕩蕩的酒杯,指節(jié)修長,時不時敲打一兩聲。忽而,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了個淺淡幾乎不可察覺的弧度。

  面前是一群在普通不過的舞侍,輕肢軟腰,隨著樂拍輕盈舞動,這場舞褚長白不敢說看過百八十遍了,那也至少每個動作都爛記于心了,不明白容相怎么會看得那般津津有味。

  “真是莫名其妙?!辈桓掖驍_容晏,褚長白端著酒杯又怎么來的怎么回去了。

  “嗯,空了?”那邊云朝顏搖了搖那小酒壺,滿足地舔了舔唇瓣,有些意猶未盡,這五洲大陸上美酒千千萬萬,這般甘甜清冽讓她回味的還是頭一次遇上。

  “真是可惜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拿來的?!陛p嘆了口氣,云朝顏將酒壺放在了桌上,打算等到這宴會結(jié)束后尋人去問上一問。

  宴會之上載歌載舞,云朝顏聽著這軟綿綿的聲樂竟然不知不覺地困倦了,看眾人都沉浸在這盛會之中,無人顧及她這邊,悄悄往后一縮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坐姿睡著了。

  云朝顏是被一陣吵鬧之聲喚起來的。

  “朝顏,朝顏,快醒醒啊,朝顏?!?p>  溫香的酒池之內(nèi),紅紗幔帳,云朝顏正在池子內(nèi)快樂的游啊游啊游啊,美夢忽然被打斷,悠悠轉(zhuǎn)醒只見那宴會上的歌舞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了,高座上的褚皇不見了蹤影,這是結(jié)束了?

  “喂!本公主喊你,你聽不到嗎!”

  一抹焰火般的紅色在她眼前晃動,那是女子的裙擺,云朝顏抬頭,只見一穿著華麗的大紅宮裝的美貌女子怒目逼視著她,女子姿容俊秀,唇紅齒白,耳佩著星辰珠飾,發(fā)髻高高挽起佩著金玉的步搖,顧盼之間貴氣十足。

  暫時還沒搞清楚狀況,云朝顏站起身來,這才發(fā)覺滿場的視線都集中在此處,只不過他們十有八九面色慘白,目光躲躲閃閃,似乎在畏懼些什么,有幾個大膽看過來的都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看好戲的模樣,其中還有裝作和人交談實則偷偷打量的。

  在這一片或膽小畏懼,或譏諷嘲笑的目光之中,唯獨有一人風(fēng)雨不定,處變不驚,仿佛置身事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容晏。

  “堂堂一國的帝女啊,竟然在這宮宴之上睡著了,好大的官威啊。”那自稱“公主”的人雙臂抱著身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云朝顏,眼中譏誚地刺了一她眼,冷艷如刀,不輕不重卻恰到好處。

  云朝顏被這樣一眼看得有些發(fā)懵,自己睡覺便睡覺了什么時候惹得了旁人的不快,有些奇怪這公主怎么盯上了自己,淡淡一笑道:“敢問公主在宴上有飲酒嗎?”

  “啊?”

  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將那公主打了個措手不及。

  “敢問公主在宴會上吃菜嗎?”

  “吃……吃啊,你東拉西扯地是要干什么!”那公主被兩句問得發(fā)了火,怒視著云朝顏,這人不是有病吧。

  云朝顏不卑不亢,并沒有把對方得惱火放在眼中,只是了然點點頭:“我明白了,那公主自然也會言語了。”

  “什么?”

  云朝顏困乏未解,打了個哈欠,隨即俯身又重新坐下飲了一杯酒,心道“這公主腦瓜似乎不怎么靈光?!?p>  “飲酒,吃菜,連言語都可以在這宴會做,乃是人之常情,如此一來,區(qū)區(qū)睡覺也并沒有什么稀奇吧。”

  她云淡風(fēng)輕的音色并不響亮,卻足夠讓在場之人聽到,一連三問本就是在給這位高傲又目中無人的公主下套,然而對方卻沒發(fā)覺,呆頭呆腦地鉆了進(jìn)來,這可怨不得她。

  如此一來這公主反駁不是,承認(rèn)也不行,體味到其中深意的在場之人,細(xì)細(xì)琢磨著不由地對著云朝顏的機敏,聰慧,刁難之前不失風(fēng)度的氣場所折服,剛剛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的公子哥也皆向云朝顏投來欽慕的意味。

  四公主褚流兒從來都是天之嬌女,被人捧在掌心的,何曾被人這樣看扁過,被堵得啞口無言,伸手就去奪那桌案上的酒壺。

  云朝顏臉色一變,動作比褚流兒還快,后發(fā)先至將那青琉璃色的小酒壺?fù)屧谑中?,隱隱有了怒色:“不過是逞了一時口角之快,公主不必狗急跳墻吧?!?p>  說不過竟然打算對她動起手來,云朝顏不愛出風(fēng)頭也不等同于她就是個軟柿子,可以任人揉圓捏扁,更何況這酒壺若是碎了,她便無從去過問這壺酒的來歷,在她看來這壺酒的分量可比這刁蠻公主的臉面重要的多。

  “你!大膽!”褚流兒紅著眼眶瞪著云朝顏,“你敢罵本公主是狗!”

  云朝顏沒有理會她,周圍人看著她的視線中隱隱有了譏弄,沒有了父皇做主,這些人膽大包天都敢踩到她的頭上來了。

  “容晏,她欺負(fù)本公主,你給本公主做不做這個主!”忽然之間像是看到了救星,褚流兒跑到了容晏的身邊。

  啟淵國的四公主喜好男色,荒淫無度,對任何貌美的男子沒有半分抵抗之力,若是當(dāng)街遇上了,把人強搶入公主府的都有,這其間最是喜歡本國的少年丞相容晏,隔三岔五就前去拜訪,天南地北搜羅各種奇珍異物皆是為了討其歡心。

  容晏行走五洲,任誰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容相?!备抑焙羝涿?,這褚流兒還是頭一個。

  褚流兒敢搬出來容晏,令許多人心中又咯噔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人盡皆知,容相風(fēng)骨無雙,不喜那些吵鬧之事,就算是褚流兒求容晏,怕也未必會得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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