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云朝顏就是沒有聽見,還偏偏將水榭下的人當(dāng)成了那日見過的氣質(zhì)陰冷的美男,因為不愿隨他們一起宴飲,云朝顏也就隨他去了,可隨后她卻發(fā)現(xiàn)此人在夜半于她房門外徘徊,不知為了什么。
云朝顏一步一步走上水榭,身上穿著的還是宿醉時的輕軟的薄紗衣,淺色的外衫虛虛地掛在身上,長發(fā)迤邐從肩頭柔軟地滑落,一點初陽映照于身后,將面容染上了絲暖色。
容晏見到人來,回首便見到了如此一副模樣的云朝顏。
“嗯?怎么了,看呆了,你不是就喜歡本公主這個模樣嗎,公子?!倍虝旱你渡裰g,云朝顏已經(jīng)坐在了他的身側(cè),軟糯的聲音近在耳邊,有些溫?zé)岬臍庀⑤p輕地吹動著他的耳廓,酥酥靡靡。
“公主?!比蓐堂碱^微蹙側(cè)開了些身子。
很好,上鉤了。
云朝顏暗聲發(fā)笑,欲拒還迎這等的把戲而已,她還看不上眼,其若道高一尺,她魔可高一丈。
“躲什么躲啊,公子,二皇兄將公子獻(xiàn)過來,公子難道不知是為了什么嗎,還是說公子沒有經(jīng)歷過,就算是不曾經(jīng)歷過,本公主是如何的作風(fēng)公子不會不知道吧?!?p> 說著,云朝顏故意地往其身上靠,一只手慢慢地摩挲進(jìn)了男子的衣領(lǐng)內(nèi)側(cè),察覺到對方渾身一僵,她另外一只手突襲上去,就要將人的外衫剝下來。
“你干什么嗎!”
被人攔住,那微微發(fā)白的手捏著她的手腕,抗拒的意味明顯,倒是讓云朝顏起了壞心思,反手一扯將人束身的腰帶拉了開來,滑涼的袍子就如同流水一般散開,手指靈活地探進(jìn)去堪堪觸及到了緊致的肌膚。
“??!”
一潑水灑在臉上,身側(cè)的人咻地起了身。
“大膽!本公主也是你這玩物可以潑的,來人啊,將此人押住,給他送回到二皇兄那里去,就說本公主不喜歡……容晏!?。∧阍趺丛谶@!”
說了一半住了口,因為擦去了臉上的水漬,云朝顏總算是看清了面前的人。
容晏衣衫凌亂,正在整理,素來這個人喜好穿白,偶爾有些也是淺藍(lán)色,衣領(lǐng)疊起一絲不茍滿身的生人勿擾的禁欲氣息,何曾能夠見到這樣手忙腳亂合攏衣裳的時候。
云朝顏上手來的過于猝不及防,一系列動作根本不給人絲毫反應(yīng)的時機(jī),
容晏如今衣襟撕裂,腰帶被扯斷,整個人狼狽的不成樣子。
而且這罪魁禍?zhǔn)走€是她云朝顏。
想想她剛才說的話,做的事……面對的都是容晏!
第一次,云朝顏發(fā)覺飲酒過量真不是件好事。
“哈哈哈……容相啊,怎么有空來本公主這里了?!?p> 看容晏整好衣衫,云朝顏有些難堪地干笑了兩聲,收到的是對方冰冷的眼刀,她趕忙地退后一步。
“公主好雅興啊,白日宣淫,臣倒是長見識了。”不輕不重的語調(diào)像鼓點一樣砸在了云朝顏的心上,砸得火星四濺,天花亂墜。
“……怎么會呢,本公主是玩笑,只是在開玩笑,若有什么也不能白日里來啊,你也當(dāng)知道的,本公主不是那樣的人?!?p> “哦,那是臣眼神不好看錯了,公主確實不像是那樣的人,否則是白日里面招來了鬼,惹得公主對臣上下其手?!?p> “……”
容晏!本公主忍,忍就是了。
不過就是扒了下衣裳,且不說你還潑了我一臉茶,從頭發(fā)上摘下來一兩片茶葉,云朝顏眼神狠惡,容晏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無動于衷。
“喂,你倒是幫幫忙啊?!痹瞥伣兴?,那些茶葉子纏在了她的披散在背后的頭發(fā)上面,她看都看不到,如何能夠扒下來。
“公主身份尊貴,臣若動手幫公主于禮不合,還請公主自行解決吧。”容晏淡淡地說道,看都不看她一眼。
云朝顏一陣怒火燒心,兩手一拍也懶得收拾了,就那樣任由翠綠色的茶葉纏在發(fā)絲里面,她的頭發(fā)被茶水浸濕,雜亂地遮擋在了眼前,活像一條落水狗。
容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她這個樣子實在有礙觀瞻,撇開了視線。
“怎么,本公主就愿意如此,擾了本公主清凈跟好事,你還有意見不成,若不是你本公主又會如何成這個樣子,洗澡水沒有潑夠,改換茶水了。”
她言語之中滿是譏諷,一早上來壞了她的事情,還故意地噎她,這人果然就是成心來氣她的。
容晏眼中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蒙上一層冰霧,眸光冷冽,錚地一聲像是什么被打破的聲音,收了目光垂下了眼:“是臣之錯,攪擾公主,多有得罪,既然如此臣也不便久留?!?p> 轉(zhuǎn)身便走,就像那牙尖嘴利的小野獸忽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收斂的滿身的刺,那抽身而去的背影隱隱有些凄涼。
真奇怪,云朝顏一時間腦子里面竟然會想起這么一個詞語來。
“容晏……”她下意識地就叫住了他。
“公主且留步,臣今日不過是前來送那日允諾于公主的花瓣酒,臣聽聞幾日來公主與府上之人行酒作樂三日不曾斷絕,本以為……罷了,想必公主府上不缺好酒,臣的這兩壺酒也就免了吧?!?p> 容晏是來送酒的?不是特意來挖苦她的,是她錯怪他了?云朝顏心道不好,果然在容晏剛剛所坐的地方看到兩個小酒壺。
還沒仔細(xì)看清楚,砰地一聲酒壺應(yīng)聲而碎,透明的酒液從破碎的瓷片之中灑落,那醇淡清冽的酒香氣之中有著淡淡的花香,莫名地有些熟悉,只可惜此刻已經(jīng)化成了地上的一灘水,喝不得了。
瞳孔緊縮,云朝顏認(rèn)出了那酒壺的碎片——云破天清的南地?zé)熡晟?p> “等等等等!容晏,本公主錯了,本公主不是有意的,你,給本公主站??!”
“容晏!”
終究是將人的好心當(dāng)作了驢肝肺,做出去的事情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挽回不得了。
次日云朝顏親自上丞相府去請罪都吃了個閉門羹,容晏不見她,她索性就待著不走,一天一夜也沒得其原諒。
倒是之后大街小巷傳遍了,當(dāng)朝公主不顧忌身份至丞相府門前傾心守候,說是來求做夫婿的,更有說只是想要求將丞相養(yǎng)在府里當(dāng)小白臉,還有甚者傳言丞相曾晨時前往公主府拜訪,離開公主府面容冷冽,衣衫不整,是被公主……不可說,不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