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棚戶區(qū)里的一切事物都?xì)w于沉寂，繁星一如既往地掛滿了天空，不曾缺席。
“這星空真美！”白芷在窗邊望著天空道。
“不行，我可不能錯過這美麗的景色?！鄙倥哪樕下冻鰩追痔兆碇?p> 她突然走到一個柜子前，小心地查看四周后，從柜子里拿出了一樣?xùn)|西──那是一個嶄新的相機(jī)。
“好寶貝，我這就帶你出去玩?！卑总茰厝岬孛嗣鄼C(jī)。
“可不能再讓媽媽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話相機(jī)又會沒了?！鄙倥吐暷剜垌虚W過一絲悲傷。
她輕輕推開房門，探出一雙在夜里仍舊澄澈的眼睛。
“媽媽應(yīng)該睡了吧?！卑总频吐暷剜?。
再次向四周確認(rèn)無人后，白芷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門。
“輕一點(diǎn)，再輕一點(diǎn)，可別把媽媽吵醒嘍?！彼÷曁嵝炎约旱?，每次想到她的母親，她的身子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的腳步很輕，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鄙聞幼鞣却罅藭@動她的母親。
“咯吱~”“咯吱~”
爛木板似乎有意跟她開玩笑，發(fā)出了惱人的聲響。
白芷心頭一顫，腳步變得愈發(fā)輕緩。
“噓，別吵。”白芷瞪大了眼睛。
“咯吱~”“咯吱~”，木板先生似乎不會那么容易聽話。
“求您了木板先生，可別再玩了，我媽媽會醒的?！卑总朴弥砬蟮哪抗饪聪蚰景澹＜剿鼊e再發(fā)出那惱人的聲響。
木板像聽到了白芷的祈求似的，竟然真的放小了聲音。
少女如一只在夜間行走的貓，靈巧地走下了樓梯。
她來到母親的門前，停下了腳步。
“輕點(diǎn)，再輕點(diǎn)?！彼俅屋p聲提醒自己。
她得更加小心了，任何聲響都有可能吵醒她的媽媽。
“媽媽一定睡死了。”小女孩安慰自己道。
緊接著她伏倒在地，用匍匐前進(jìn)的方式通過這一段短小卻漫長的路，此刻的她像極了小時候潛入母親房間偷手機(jī)玩的我。
少女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著，絲毫不在意地上快堆積如山的灰塵，此刻他的身子正對著母親的房門。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前行了那么久會因為一丁點(diǎn)聲響而功虧一簣，她害怕自己的相機(jī)會被母親無情地奪走，她害怕因為喜歡攝影而再次招來母親的毒打。
白芷略微顫抖了一下身子，隨后便屏氣凝神緩慢地匍匐前進(jìn)，她現(xiàn)在可是恨不得連心跳都停掉。
時間不斷推移，白芷終究來到了門口。她小心翼翼地爬起身，輕輕拍打掉自己身上的灰塵，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終究是有驚無險?！彼牧伺淖约旱男馗?，像是劫后余生似的。
“真美?！卑总仆送焐系男呛?，不禁再度贊嘆道。
隨后她摸了摸身后的相機(jī)，“下面就看你的了，我的伙計。”
白芷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兒一般明亮，她靈巧地躲過了躺在石階上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滿懷期待地往樹林走去。
白芷不曾想到的是，她的母親并沒有跟她想象的一般躺在床上。相反，她母親的房間空無一人。
2
白紙一路哼著小曲兒到樹林的空地上，滿天的繁星在這一覽無余。
“這真是個觀星的好去處?！鄙倥o靜地躺在空地上，感受著背后因小草搔癢傳來的酥麻感。微風(fēng)輕拂過少女的臉頰，讓她不禁瞇起了眼。
她沒有立即拿出相機(jī)拍照，而是靜靜的享受著寧靜的一切，畢竟夜仍很長。
“要是能像照片一樣定格在這一瞬，該有多好！”少女呢喃。
“攝影師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職業(yè)了吧！”
“看到了喜歡的東西都可以讓它定格下來?！?p> “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去翻看那美麗的一瞬?！卑总撇[著眼睛說道。
嗯~，我心想作家好像也可以。
“怎么你這么一個小巧的東西作用卻那么大呢？”白芷把玩著手中的相機(jī)。
“小小的軀體能容納這么大的世界?！?p>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芥子納須彌吧?！?p> “要是相機(jī)會笑，那么此刻它一定合不攏嘴?！?p> “我一定要成為攝影師！”
“一個受到萬人敬仰的攝影師?！鄙倥畬μ鞊]舞了幾下拳頭，深邃的眼眸不斷閃爍著，像極了天上明亮的星星。
微風(fēng)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少女此刻的心情一般，白芷的眼神中突然閃過幾絲悲傷。
“可我得怎么取得媽媽的支持？”
白芷摸了摸臉上因違背媽媽的話得來的傷疤，不禁泛紅了眼。
“為什么您要阻止我成為攝影師？”
“為什么你從不理會我的想法？”
“為什么我必須得毫不偏差的去走您給我規(guī)劃的路?！?p> “這不公平！”這是白芷最想對媽媽說的，也是最不敢說的話。
“您不能阻止我！”
“這是我的夢想?！?p> “您不能把我僅有的夢想都抹掉?！?p> 眼淚無情地從白芷臉上劃過，不經(jīng)意間打濕了身旁的小草。她望著滿天的繁星失神，滿天的繁星似乎也在望著她，它們似乎在請求女孩不要那么悲傷。
過了許久白芷站了起來，揉了揉因流淚而變得紅腫的眼睛。
“還得繼續(xù)不是嗎？我的夢想可不能因一些小事而放棄?！鄙倥Ａ苏３纬旱难劬?，“可不能因一些煩心事而辜負(fù)了今夜的美景了?！卑准?zhí)ь^望了望天上的星河。
她舉起了手中的相機(jī)，嫻熟地調(diào)節(jié)了相機(jī)的數(shù)值，對準(zhǔn)了滿天的繁星，
“咔嚓~”
世間的美好定格于這一瞬。
3
夜，寧靜的出奇。白芷小聲地踱步在棚戶區(qū)的小路，生怕驚醒了身旁的人，她今晚很高興，除了中間發(fā)生了略微悲傷的小插曲外。可下一秒他的心情再次跌落到了谷底。
“奧，我的天，她怎么會在這？”女孩看著前方清瘦的身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是她的母親，白芷悄悄地把相機(jī)藏在身后。
“她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在床上睡覺嗎？”白芷發(fā)出了絕望的疑問。
要是她在經(jīng)過母親的房間時往里看一眼就好了，可她太害怕，根本沒看見她母親并不在床上。
女人不斷向前走來，白芷的身子顫抖得愈發(fā)厲害了。她想逃走，可她的雙腿根本不聽使喚，如同鋼筋般駐扎在棚區(qū)的泥地上，她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咬緊了牙。
“你這么晚出來干嘛？”女人終是走到了白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白芷，話語中摻雜著一絲冷漠。
“我出來散散心?！卑总茙еl(fā)抖的聲音回答。
“散心，大晚上的散什么心？”
“你出來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嗎？”女人聲音很冷漠。
“我就出去一會兒回來，你影子都沒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就沒跟你說?！鄙倥椭^說道。
“我從來都不允許你夜晚出去，你不清楚嗎？”女人微微有些生氣。
“給我回去！”她大吼道，把棚區(qū)附近的人都吵醒了，人們紛紛從家中走出查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好吧?！卑总莆⑽Ⅻc(diǎn)了下頭。
“等一下！”
“你背后藏著的是什么東西？”女人突然發(fā)現(xiàn)白芷身后抓著一樣?xùn)|西。
“沒，沒什么。”白芷心頭一顫，眼神閃躲。
“把那東西給我?！迸说恼Z氣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
“不，我不給！”少女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沒有聽從她母親的話，她抓緊了相機(jī)往后退了幾步。
“究竟是什么東西？”
“把他給我！”女人生氣了，她沒想到白芷竟然會違抗她的命令。
女人沖至白芷面前用她那纖細(xì)卻充滿力量的雙手奪走了白芷手中的東西，女人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個相機(jī)。
“相機(jī)！相機(jī)！相機(jī)！又是相機(jī)！”
“我得說多少遍你才聽得懂！”
“學(xué)什么狗屁的攝影師！”女人憤怒了。
她狠狠地把相機(jī)扔到了地上，惹得白芷一陣心疼，隨后她把白芷拎起，重重地摔到了一旁的墻壁上。
“記住這個教訓(xùn)，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女人氣沖沖的走了，留下了渾身是傷的女孩。
從屋子走出來的人們鄙夷地看了看白芷，仿佛都在說：“這個小傻子竟然想著去當(dāng)那毫無用處的攝影師?！备浇娜朔祷亓思抑校灰粫号飸魠^(qū)便重新恢復(fù)了寧靜。
白芷很痛，眼淚早已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可她沒有叫出聲，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拍打掉身上的灰塵，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她一瘸一拐的向相機(jī)走去，心疼地?fù)炱鹆藵M身裂痕的相機(jī)，低頭呢喃道：“連累你啦朋友?！?p> 小心翼翼地藏好了相機(jī)，白芷拖著滿是傷痕的身軀回到了家中，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靈動，可她的眼睛依然澄澈，不曾改變。
4
天微微亮，白芷便從床上爬起，趕至昨晚藏相機(jī)的地方。她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后便走至一個垃圾桶前，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相機(jī)。
“好不容易買了個新的，又被弄壞了?！彼奶鄣?fù)崦菨M是裂痕的相機(jī)，眼圈泛紅地說道。
“委屈你了，讓你受到那么大的傷害。”她對著相機(jī)低聲地說。
小心的檢查了相機(jī)，少女的神色由悲傷轉(zhuǎn)變?yōu)榱讼矏偂?p> “太好了！還能用！你可真是頑強(qiáng)?！卑总瓶粗鄼C(jī)展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昨晚的不愉快似乎一下子就因為得知相機(jī)還能用而煙消云散了。
“有什么事情是比得知你沒有事更加高興的呢！”白芷不斷撫摸著相機(jī)。
她抬頭看了看那萬里無云的天，心想又是一個拍照的好日子。
“喲喲喲，你們看這不是我們棚戶區(qū)的大攝影師嗎？”一道充滿不善的聲音讓白芷的心情跌至谷底，說話的人是紫荊，這棚戶區(qū)的惡棍。他帶著一群人來到白芷面前。
“手上拿的就是相機(jī)嗎？攝影師？”紫荊一臉壞笑地看著白芷。
“我還沒玩過相機(jī)呢，還不拿過來給本大爺瞧瞧?！弊锨G惡狠狠地看著白芷，讓白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幾步。
“我不給，這是我的東西?！卑总蒲壑谐錆M了絕然之色，為了相機(jī)她竟然鼓起勇氣反抗這惡棍。
可惡棍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你的態(tài)度而退走呢？
“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人敢不給我?！弊锨G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陰沉。
“給我搶過來?！?p> 他一揮手身旁的人便爭先恐后的沖了出去。
白芷這個柔弱的女孩又怎么會是這些常年撕斗的惡棍的對手呢？她頑強(qiáng)地堅持了一會，便被惡棍們制服了，相機(jī)被扔到了紫荊手中。
“這個東西有這么好玩嗎？”他仔細(xì)瞧了瞧相機(jī)。
“值得你為了這玩意反抗我？”
“究竟是我不夠兇狠，還是這東西魅力太大？”紫荊感到疑惑，對著白芷說道。
白芷用力掙脫了制住她的手，略微有些憤怒的說道，
“你不懂！這是我的夢想！”
“夢想？”
“這多么的可笑?！?p> “身處在這個棚戶區(qū)里的人配擁有夢想嗎？”紫荊不屑地說道。
“為什么不配？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quán)利?！卑总品瘩g。
“你可真是天真。”紫荊無奈的擺了擺手。
“你沒看見那些躺在石階上的活死人？他們就是曾去追逐夢想的人，現(xiàn)在呢？得到的結(jié)果不都是一樣?！彼托Φ?。
“身為陰溝里的蟲子，又有什么資格感受陽光？”
“真是無趣，還給你?！弊锨G不屑地笑了笑把相機(jī)丟回給了白芷，帶著那些惡棍離開了。
“我跟他們可不一樣?！鄙倥鸵鳌?p> “可不能辜負(fù)了今天的美景了?！鄙倥α诵?，向森林走去，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事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一般。
陽光依舊明媚，微風(fēng)仍然和煦。
5
“嘿，姐姐，請停一下！”一個少女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玖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她錯愕地看向聲音的源頭──是個端著相機(jī)的女孩，女孩的眼眸很澄澈。
能有如此澄澈眼睛的女孩，除了白芷還能有誰呢？我心想。
孩子向玖走了過來，并把相機(jī)遞給了玖──那個滿是裂痕的相機(jī)，
“對不起，把你嚇著了，可你實在太美了，我就忍不住幫你拍了一張照。”白芷真誠地向玖道歉。
“哦哦，沒事，我不在意?！本翉腻e愕中恢復(fù)，擺了擺手道。
“快看看吧，你可漂亮了?！?p> 在白芷真誠的邀請下，玖把目光投向了屏幕，的確很美，陽光透過樹木照在少女精致的面容上，使其本就清純的姿容增添了幾分神采，少女靈動的標(biāo)志與這秀麗的樹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宛若山間之精靈。
“真美！”玖自己忍不住發(fā)出了贊嘆，不過與此同時她的臉也微微發(fā)紅了──為自己的自戀感到羞赧。
在看相片的同時，玖對那滿是裂痕的相機(jī)感到疑惑。
“相機(jī)怎么會裂成這個樣子？”玖問白芷。
“噢，是我的媽媽，她并不喜歡我攝影。”白紙搖了搖頭道。
玖從女孩眼中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同時也仔細(xì)看清了白芷的臉，不輸于自己的面容上有著一雙澄澈的眼睛，可臉上的傷痕掩蓋住了少女的美，嘴角亦帶著干涸的血跡。
看到的白芷模樣，玖微微有些心疼，不禁摸了摸白芷的頭。
“真是可憐。”玖看向白芷的眼神帶了幾分柔和。
“沒為什么，我可不在意。”女孩倔強(qiáng)地?fù)u了搖頭。
“對了，姐姐，你來這多久了？”白芷突然問道。
“我？”
“我也是剛來這不久，怎么了嗎？”玖感到疑惑。
“沒什么，就是想問你有沒有見過這里的星空?！卑总茢[了擺手。
“星空？這里的星空怎么了嗎？我沒見過唉。”玖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不能錯過這美麗的星空”白芷突然激動地說。
“你可不知道，這里的星空可美了”
“那一定是天底下最美麗的風(fēng)景?！鄙倥冻鎏兆淼纳裆?。
“看你這癡迷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呢！”玖笑了笑道。
“我今晚帶你去看吧，我知道一個絕佳的觀星點(diǎn)。”
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觀星點(diǎn)在棚戶區(qū)另一邊的森林里。需要先從棚戶區(qū)穿過?！卑总评鹁恋氖肿呦蛄伺飸魠^(qū)。
6
玖被白芷拉著來到了棚戶區(qū)，那真是個糟糕的地方：老鼠肆無忌憚地穿行，蒼蠅圍繞動物腐爛的尸體拍打翅膀發(fā)出了惱人的聲響，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躺在骯臟的石階上，沒有絲毫神采，看到這些活死人般的人玖不禁皺起了眉頭。
白芷似乎看出了玖心中所想的，她對玖說道。
“那些都是些遭遇不幸的可憐人”
“遭遇不幸？”
“嗯，曾經(jīng)的他們也有著夢想，有著追求?！?p> “可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玖問道。
“巨大的挫折使他們再也無法站立起來，沒有了夢想，亦沒有了方向?！卑总瞥谅暤?。
“挫折嗎？”玖陷入了沉思。
玖突然會想起因承受不了挫折差點(diǎn)奔赴深淵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陣寒意。當(dāng)時的自己，恐怕也如這些行尸走肉一般吧。
玖看向白芷，白芷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與這些行尸走肉絲毫不同，她顯然還堅持著自己的夢想，這讓玖有點(diǎn)好奇女孩的夢想是什么了，是攝影嗎?
“你的夢想是什么？”就不禁問道。
“夢想？”白芷突然帶著發(fā)抖的聲音說道。
她很害怕玖問她這個問題，她害怕好不容易聊得來的人會如其他人一般否定她，白芷平靜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我想，成為攝影師?！卑总茙е鴰追衷囂绞降恼Z氣說道，此刻的她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眼神渙散，沒有了往常那般堅定。
“攝影師嗎？這是個很好的夢想呀!”
“可你為什么要害怕說出來呢?！本量闯隽税总频漠悩?。
白芷的身子的顫抖從輕微變得劇烈，她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玖，
“你竟然不笑話我？”她用著發(fā)抖的腔調(diào)說道，眼眸已經(jīng)被淚水充斥。
“為什么要笑話你?”玖感到不解。
“因為棚戶區(qū)里的所有人都嗤笑我?！?p> “所有人都對我的夢想表示不屑?！?p> “他們都說生活在這骯臟陰溝里的人沒有資格追逐夢想！”白芷用著哭啞的嗓子吼道，她在向玖宣泄那么久以來積聚在心里的悲傷。
“謝謝你的肯定?！卑准堄弥屑さ难凵窨粗痢?p> 看著不斷啜泣的白芷就一時間就手足無措，她只好不斷撫摸白芷的頭。
良久，玖看著白芷開口了，
“記住，沒有人能否定你的夢想，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你追逐夢想，沒有人。”
“勇敢的去追夢吧。”
聽到玖的話后，白芷的身子再次劇烈的一顫，隨后她對著玖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少女澄澈的眼睛又回來了。
太陽在不經(jīng)意間悄悄隱去，黑暗開始籠罩大地，滿天的繁星并沒有缺席，惹得玖不禁失神。
7
“我來帶你去拍下這美麗的星空吧！”白芷抹去眼角殘余的淚水開口說道。
玖被這美麗的景色迷住了，這是她所居住地方從未有過的星空，如此深邃，如此靜謐，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正當(dāng)她們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們。
“你要去哪？給我回來！把你那該死的相機(jī)扔掉！”
來的人是個清瘦的女子，火把映射出她那瘦削又帶著幾分怒意的臉。
白芷嬌小的身軀顫栗起來，她躲到了玖的身后，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女對眼前人的恐懼，她輕輕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你是？”玖疑惑地問了問。
“我是她的母親，請你讓開，讓她跟我回去！”女人回答，隨后她惡狠狠地看向白芷。
“把那該死的相機(jī)扔掉跟我回去！”女人用命令式的語氣對白芷說道。
“憑什么？”
“為什么您要阻止我成為攝影師？”
“為什么您要極力阻止我追逐夢想？”
“為什么您從不理會我的想法？”
“為什么您必須毫不偏差的去走您給我規(guī)劃的路？”
“這不公平”，白芷似乎受到了玖的鼓舞，鼓起勇氣對母親吼出了壓抑在心中的話。
可惜的是她母親并不會因為她的反抗輕易改變想法。
“什么該死的攝影師，什么該死的夢想！”
“他們能跟你過一輩子嗎？”
“馬上把那該死的相機(jī)扔掉跟我回去！”
“我說最后一遍!”女人的眼神愈發(fā)兇戾，似乎隨時都會沖上前把白芷帶走。
玖察覺到女人不斷上升的怒氣，身子微微向前，緊緊的抓住了白芷的手，將其護(hù)在身后。
玖也憤怒了，她對女人阻止白芷追逐夢想的行為感到生氣。
“你有什么資格阻止她？”
“因為我是她的母親?！?p> “我不想她成為那毫無用處的攝影師！”女人咬著牙憤怒的回答著。
“不，你并沒有資格阻止任何人追逐夢想，即使他是你的女兒?！?p> “她并不是你一手操縱的傀儡！”玖對女人吼道。
“給我滾開！”
“我是她的母親，應(yīng)該怎么做我自己知道！”女人愈發(fā)憤怒，她要沖上前了。
玖不顧女人的舉動繼續(xù)吼道，
“她是你的女兒，也是鮮活的生命！難道你想讓你的女兒也變成如石階上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女人的身子頓了一頓，似乎玖的話觸動了她幾分，她不想女兒成為攝影師，可也憎惡那些石階上的行尸走肉。
“那些行尸走肉沒有夢想，沒有未來，喪失靈魂，靜候死亡！”
“你的女兒心靈是如此純凈，你真的忍心讓她失去夢想，喪失靈魂？”
“曾經(jīng)的我也被挫折打倒過，成為行尸走肉，那滋味可不好受?！本晾^續(xù)說道。
女人似乎被玖的話打動了，她平靜了下來，白芷再次鼓起勇氣站在她母親的面前。
“成為攝影師是我的夢想，我不想成為您的手中的提線木偶被您操縱人生?！?p> “我想要追求我喜歡的東西，我會證明給您看的?！彼难壑性缫褯]有了對母親的畏懼，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堅毅的眼神。
女人嘆了嘆氣，轉(zhuǎn)頭離去了，多年反對白芷的她實在無法說出認(rèn)同白芷的話，可她的離開其實也已經(jīng)默許了白芷的行為。
“去證明給他看吧，親愛的大攝影師?！本列α诵Α?p> “我會的?！卑总泣c(diǎn)了點(diǎn)頭。
“沒有人能阻止我追逐夢想，沒有人能阻擋我的腳步，哪怕過程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