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晴難得一次在第二天初晨就洗完了所有的衣服,然后精心打扮自己,早早便來到前堂等候,生怕出行的馬車把自己給落下了。
小豆米從小棄出房門開始便一直陪著她,直到登上飄著紗簾的馬車。
歇普利娃一眾被視為空氣,根本沒人告訴他們出行的事,可是最近像無賴一樣纏人的血冥,自己打聽到情況說要同去,無論貝莎用什么話羞辱他都無效。再怎么樣也是同輩,并且也沒有證據(jù)說明他心懷不軌,更主要是腿長在他身上,貝莎忍了忍沒去管他。就這樣,除了歇普利娃和納普伽,以及一向不喜歡湊熱鬧的落翩,丟棄宅里其余人都坐上絢麗的馬車出游去了。
天氣好得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初秋的風(fēng)溫和得像春風(fēng)一樣,吹得人舒適愜意。
一共三輛馬車,紫色、黃色、藍(lán)色,小棄在上車時瞟了一眼就走去了藍(lán)色那一輛。跟她一起上了這輛車的除了豆米,還有小丟、鶯鶯、昭信。
滅幻駕車,豆米坐在副手位置。馬車?yán)镄G自覺讓出小棄旁邊的位置給昭信,和鶯鶯坐在兩側(cè)的位置。
“昭信,小棄想盡快嫁給你,你希望呢?”小棄竟然和昭信提起了婚嫁之事,她那神情一動不動,如木頭的樣子,誰敢覺得是玩笑?馬車副手位置上坐著的豆米耳朵一敏,那雙小女孩的眼睛沖前方瞪了瞪。
“小棄,你考慮好了嗎?”昭信淡淡問,似乎毫不意外她提出這種事,其實是在配合她的波瀾不驚。
“我們就近挑個日子,越快越好,把婚事辦了吧?!毙夁M(jìn)一步說。
“又不是急著繼承遺產(chǎn),慌什么?”這話是小丟說的,拿眼盯著她。鶯鶯自然是歡喜的,但總覺得不夠踏實,小棄這樣子能成親嗎?
“鶯鶯姐姐,你也快把婚事辦了吧,你和杜風(fēng)的?!毙壧岢觥?p> 小丟忙說:“要是這樣,我也辦!”
猛不防聽到這話,駕車的滅幻緊張得手抖,小丟她說什么?她也要辦?跟誰?
“你要和滅幻辦婚嗎?”小棄像個頭上頂了碗的人,說話聲音小心而平靜。
“是??!”小丟爽快應(yīng)下。
緊接著馬車不穩(wěn)地震了震,那是滅幻的心震了。
“啊呀,滅幻哥哥激動得差點把車翻了,別再講啦!”小豆米調(diào)侃說。
“不敢不敢,要是把小棄摔了,我擔(dān)當(dāng)不起。”滅幻連忙道。
豆米和他交了個眼神,兩人各自一笑。
“鶯鶯姐姐你同意嗎?”小棄沒有理會小丟的率意決定了,而是關(guān)心鶯鶯的打算。
“好吧,既然你希望我和杜風(fēng)也盡快完婚,那就選個日子,我們一起辦?!柄L鶯微笑說。
“我也要辦!”小丟再度表示。
于是車子又震了震。
昭信臉上沒什么喜色,似乎并不高興。他覺得小棄這是要草草了事,像絕癥病人那樣著急了卻身后。這凝重,叫人愁眉難舒。
一行人來到望朱西郊風(fēng)景別致的小河邊,沿這河曲水而下,不禁讓人聯(lián)想泛舟。于是桃宣提出來這個想法,并忙著去實施,拉著瑪米蒂雇船只去了。
小棄站在岸邊,眼神平靜得幾乎要跟河水融為一體了。昭信站在她旁邊,對她進(jìn)行看護(hù)。晴讓人不大放心地在他們旁邊轉(zhuǎn)悠,林千千把她盯得緊緊,生怕她鬧出事來。貝莎負(fù)責(zé)看住血冥,防止他再加害小棄。剛好血冥喜歡纏著她,她便不推不拒,任由他在自己身邊打轉(zhuǎn)。
“我想起一個小游戲來?!毙壓鋈徽f。
昭信神色一動,看她。
“我們來玩捉瞎子好不好。”小棄轉(zhuǎn)過頭看著昭信神色悅?cè)弧?p> “好啊,我跟你們一起玩!”晴耳朵很靈,趕緊湊過來說,并立即從身上拿出了絲絹。
林千千怔了怔,露出不解。
小棄看了晴半晌,從她手里接過絲絹,對昭信說:“來,我給你系上?!?p> 昭信笑了笑,溫柔點頭。
晴不顧別人有沒有歡迎她的意思,在昭信蒙上眼睛后,連忙就抽了根枝條在手里,去逗弄他。而小棄呢?沒管晴怎么玩,自顧去了河岸邊的小橋上,在那里等著昭信來抓自己。
“昭信公子!你想抓小棄嗎?我?guī)闳?,你捉住我手里的枝條!”晴在逗弄了一陣昭信后,往小棄所在的位置看了看說,不勝多情。
昭信沒有理會晴,而是喊:“小棄!”于是路娜貝莎跑過來拍拍他的肩,表示可以引導(dǎo)他。
晴撇撇嘴跑開了,徑直來到小棄站著的橋上,跟她說:“你躲在這里,他怎么抓你?你存心的吧。”
小棄說:“你管太多了,抓不抓得著與你何干。”
晴心生嫉恨,扭開頭去,但沒有走開。當(dāng)昭信被引導(dǎo)上橋的時候,她急忙往小棄身后躲去,邊猛力推了她一下。這個情況本該被緊盯著晴的千千及時制止的,但就在她準(zhǔn)備做點什么的前刻,血冥故意絆了她一下,并用雙手把她攙了攙。于是后面的情況就促成了,小棄被晴那一推,身子向前踉蹌著不穩(wěn),險些摔倒。路娜貝莎嘴一張快要叫出來,豆米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迅速就跳到小棄身前將她的腰撐住了。
小棄是有所防備的,當(dāng)晴推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作好了心不驚,氣不亂的準(zhǔn)備。她被豆米撐住腰后,異樣地看了她一會兒,這倒讓她險些驚了血咒,猛一抑住,歸于平靜。
“晴,你不要玩了?!甭纺蓉惿届o地走到晴面前說,“從現(xiàn)在起,請魯莽的你跟她保持至少七步之遙。如果你執(zhí)意要靠近,我將對你,不,客,氣?!蹦┝巳齻€字用了極其友善的微笑,顯得好像在說客套話。
晴得到警告,心里不爽極了,但不敢講出來。已經(jīng)有人跟她說過了,小棄身體不適,不要刺激她,不要驚嚇?biāo)?,等等,她?dāng)然不知道什么是血咒,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精貴得很,一點都碰不得。越是這樣,她越想騷擾她,剛才推她便純屬故意。她也沒多大惡意,就是看不慣這么多人都向著她,向著兩個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