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茵(也即晴),當(dāng)然是第一個貼上來表示支持的,她動情的語氣說著人世疾苦,煽情得快把她自己弄哭了,只是為了向映暹證明她有多么理解他的壯舉。當(dāng)然,仙茵并不是一個煽情的人,只是某些時候為了和圣煙搶映暹不得已用些手段。此外,她在誰看來都是溫和大體的。
元奴達契、空信、帝崖(現(xiàn)在的伊方),都是和映暹一拍即合的,向來不分彼此。南辰是圣煙隨叫隨到的好姐妹,其實應(yīng)該反過來說,南辰只要一聲叫喚,圣煙無所不從。青回(也即鶯鶯),被圣煙“姐姐姐姐”叫得那么親熱,圣煙喊來她的時候,映暹和他的兄弟黨一個勁兒納悶,竟從未見過她。
“我說這位天仙一樣的妹妹,”元奴達契打量著她說,他就沒機會往下說了,青回用極寒的眼神予以警告,讓他注意說話的分寸。
“哎呦喂,映暹,”元奴達契一抹眼睛煞有介事說,“那位姐姐眼神好可怕?!?p> “這就對了!”圣煙趕緊替青回收下這稱呼。
“青回仙子好面生,是從來沒出過世嗎?”映暹用討人歡心令男人嫉妒女子傾心的活潑語調(diào)說。
“姐姐從來不和俗人打交道……”
圣煙話未落映暹就插嘴道:“讓姐姐說話,行嗎?”
“哼,你不想聽我說話!”圣煙就氣呼呼要扭頭走開了。
映暹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娘子消氣?!彼锹砸坏皖^的優(yōu)雅,使人舒心極了。圣煙就不和他計較了,原本就是鬧的嘛。
“不行了不行了,這女……”元奴達契難得沉默了一晌后,突然表示難受,而話說一半停下來修改稱謂,“這,這位姐姐,是冰窟里出來的嗎?好寒冷,我要走開暖和一下了?!?p> “姐姐你說話吧?!笔熎蚯笠粯恿恕?p> 聽到這乞求,元奴達契踱開去的腳步頓住,他哪舍得真的離開。
“我跟你們一起行動?!鼻嗷乩淅淅湔f。
剩下的芳姬、茗眷(小鼓)、由剎番君(絮儒)等等,都是游說失敗的漠視派,他們認為人世即便毀滅了也不過是幾萬年光景重來,而任何生靈終究是要毀滅的,一切該順其自然。
“邪靈是自然的嗎?”仙茵問他們。
“這個問題你們慢慢弄清楚吧?!毕馁て分Z(現(xiàn)在的小天),那高貴慵懶的臉顯出漫不經(jīng)心的嘲意來。
茗眷說:“我要自己去弄,不就是殺邪靈嗎?!?p> 他如他所說,去獨自行俠了一番,覺得沒必要加入組織,搞得那么隆重。
“他們只愿意接受自己的安排?!毕梢鹫f。
映暹懂的,數(shù)十萬年修行的他們,早就麻木了對時勢的感知,難以建立使命感。而況自由散漫慣了,誰愿意聽他號令?
可是眼下不同了,映暹透徹分析情勢給他們聽,他們麻木的臉終于為之動容。而且最近邪靈變得越來越難對付,仿佛精進了,數(shù)量上變少了。
“積發(fā)出來的煞氣要成氣候了。”封湖蓮優(yōu)再動預(yù)言,為映暹指點迷津。
映暹那雙聰敏的眼睛無需她多說,點到即可。
“你們是傻嗎?沒看到愿知神都站在我們這一邊了?!睂€游散在組織外面不肯聚攏的人,他們一個個去拉勸。南辰簡直蠻橫不理地把所有人罵了一通,她是小丫頭膽識,修行只比圣煙多一點,能耐也高不了她多少,卻向來只會比她更敢天敢地不顧一切。
夏伽品諾壓抑氣氛的眼睛凝視了她一晌又一晌,終于說:“好吧,把你剛才不敬的話收回去,我就答應(yīng)與你們?yōu)槲?。?p> 南辰那邪媚不輸他壓抑氣氛的眼睛,在和他對視了片刻后忽然軟和下來,接著便露出笑來,欺哄一樣說:“好,我收回去,偉大尊貴的夏伽品諾大爺,跟我去拯難人世吧?!?p> 芳姬是漠視派中第一個回過頭來的,加入到誅邪行。而這時誅邪已不是當(dāng)初那么簡單的意味。
映暹說:“流散到人世的煞氣精聚起來了,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p> “那我們還繼續(xù)亂砍亂殺嗎?”麗冽昌蒲,說話充滿王氣的女子,她只是將臉略一斜向映暹,眼睛自顧垂思著。
亂砍亂殺,多諷刺。
映暹沒說話。
但接下來他的指揮是有條不紊的。他讓芳姬去看護已經(jīng)無力生存下去的小采仙。他率領(lǐng)眾人結(jié)下守護陣法,又和眾人聯(lián)力施展“佑護蒼生”惜物術(shù),那段時間人世里每寸土地都泛著光,原本可以被世人傳說記住,可惜后來人世覆滅了。只留下現(xiàn)今聊仙國北爾較西地界上無法抹滅的印記,就是那呈六芒星形分布的天然石陣,世人以為大吉之象稱之為守護國運的石陣,不過碰巧對上了幾分它曾作為守護陣法基位的那由來。
誰也沒想到,煞氣精聚后轉(zhuǎn)體為生,能借識借形,成識成形。
封湖蓮優(yōu)神色憂傷地說:“邪煞托體了?!?p> 始終沒有加入到除煞隊伍里來的梵汐,他被邪煞托體了。
那個冷冷不屑表情的梵汐具有毀天滅地之能,和他久戰(zhàn)的過程中,人世再也無力維護,滿目洪荒,生靈盡殞。
“現(xiàn)在的人世不會又要毀滅一遍吧?!甭牭竭@里,就連還弄不明白的重修們也都皺起眉頭,擔(dān)憂起來。
芳姬只是寂寂說:“不知道。”心想,哪有一模一樣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而且夏丙基哪能跟邪煞比,等梵汐能力恢復(fù)了,梵汐……芳姬有些擔(dān)心他性情還如當(dāng)初,容易被邪力入侵。但是不久前北爾較西那一戰(zhàn),他確實幫了大忙,助映暹化解危局……
伊方和謝汀德被芳姬帶去看罰煉咒捆縛下的歇普利娃,他要殞逝了,芳姬勸他們放下仇恨。
“從他被夏丙基強化的那刻起,他就注定活不久。”芳姬說。
“活該。”伊方朝他瞪瞪眼說。
“夏丙基,都是夏丙基,這個仇要算在他身上?!敝x汀德咬字輕卻恨意重。
“我不是讓你們轉(zhuǎn)移仇恨的。夏丙基是我們的大敵,但我們沒必要仇恨他。那只會亂了我們的心性。尤其你,謝汀德,作為采仙,要約怨念,不可妄意。”
“什么高深的,聽不懂,我反正是要手刃夏丙基的?!币练秸f。
芳姬就看著他抱手離去的背影,無奈揚了揚嘴角。
聽芳姬講述的最后一個晚上,他們得知,映暹率眾誅邪蕩劫,換來的只是一時平定,封湖蓮優(yōu)愿測出清理煞源根除孕劫的辦法,那就是仙胚返靈,眾人仙胚返回孕靈界以強大的仙靈之氣修復(fù)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