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直到他們離開的時候,顧明云也沒有見到賀黎口中的小叔,大老板工作果然是很忙??!
回程的車上,賀黎才說起來:“以后你和賀秋月約好時間,一周一次課,我以后就不送你了?!?p> “嗯?!鳖櫭髟拼饝?,到這個時候,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勞累一天的疲憊涌上心頭,腦子里鈍鈍的,感官都不清晰了。
好在她吃飽了,想起臨走之前在顧秋月家里吃的豐盛的晚餐,顧明云就不由得想夸一夸那位保姆的手藝,太美味了!
想到這里就忍不住問:“黎哥,你家的保姆怎么打扮得比沈老師還像個貴婦呀?”
賀黎聞言先是笑了,看起來他是贊同她的觀點的,但是隨后他卻說:“這個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要跟小嬸提貴婦什么的。家里保姆工資挺高的,她喜歡打扮是她的自由,沒有人干涉她。
而小嬸是個科學工作者,在她眼里著力用美貌去取悅別人是非常不入流的手段,平時去學校都是素面朝天的,最討厭別人說自己是貴婦,因為這是一個依附性很強的稱呼,所以大家一般都稱呼她為沈老師或者沈教授,從沒有人叫她太太或者夫人。她也從不去名流貴婦們之間的聚會,因為她只承認自己的科研圈?!?p> “好酷!”顧明云驚嘆道:“這聽起來像個傳奇!”
賀黎莞爾道:“是啊,她是個女權,所以一切依靠男人得來的東西對她而言都毫無吸引力。”
顧明云聞言,又想起沈老師樸素淡然的氣質,那是一個心中懷有熱愛,并且認真生活的女人。她從不會把精力用在討好別人或者炫耀自己這類事情上,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真羨慕她!”顧明云說,心里十分向往這樣的人生。
一個女人,可以見識自己的事業(yè),并且做到極致,其實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她自己這才剛剛起步,就能察覺到身邊各式各樣眼光,有懷疑,有不屑,還有敵意,好像她來唱歌就是在白日做夢一樣。
賀黎偏頭,通過擋風玻璃上投射的影子看到了顧明云希翼和向往的眼睛,影子是模糊的,但是那一刻她的感情卻清晰的,令人動容。
賀黎能感受到她的脆弱和失落,年輕人對未來有很多很多的幻想,但是現實的路上卻又太多挫折,會讓人很受傷,或許顧明云就是如此吧!
于是他說:“如果你覺得很迷茫的話,以后可以抽空找小嬸聊一聊,她或許能幫助你?!?p> “真的嗎?”顧明云眼前一亮,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我覺得你們是一類人,她能幫得上你?!?p> 賀黎說完便笑了,語氣輕松了許多,半是調侃道:“我發(fā)現你們這些事業(yè)心比較重的女人個性都是非常理性的,還很執(zhí)著?!?p> 顧明云詫異道:“理性不好嗎?”
只有理性才能約束自己,遠離誘惑。
賀黎說:“做她那一行理性當然好,但是咱們這一行太理性反而不好,你的歌唱中最大的問題就在這里,缺乏情感,缺乏感染力,不是嗎?”
“唔~”顧明云沉吟片刻,點點頭。
她自己都不會想這么多,目標明確、規(guī)避風險,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風格,她從不會任由情感干擾自己太多,如果一條路她望不到光明,那么她就不會走這條路。
正如她和陳飛星之間的感情,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她就會放棄,即使再舍不得她也不會放任自己糾纏。
放下他就能迎接新的生活,若是不放,那無疑是作繭自縛。
這一點也不像人類從古至今所歌頌著的愛情,那些非你不可、至死不渝的愛情不屬于她,她好像處理一件尋常事務似的處理掉了她的愛情,嚴格地管控著自己的情感和行為,看似用了最少的代價,卻總歸是少了些什么,誰都不會為此感動或是惋惜。
想到這里,顧明云不禁開始期待,會不會出現那樣一個人,強勢而不可抗拒,能牽動她每一絲的情緒,撼動她強大的守衛(wèi),成為她的唯一。
不過想想就好了,這不太可能!
顧明云自嘲地笑了笑,扭頭看向窗外。
前方是紅燈,賀黎不敢分神,便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旁邊飄來輕輕的哼唱聲,是一支不成曲的小調,沒有歌詞,大概是顧明云自己隨性編的,旋律很簡單,沒什么規(guī)律。
像是在田野里散步,漫無目的的游走,見到新奇的東西就停下來看一看,摘一兩朵野花又繼續(xù)走,曲折回旋,逸趣橫生。
沒有刻意加上去的高音,顧明云的嗓音就變得無比的柔和,纏纏綿綿的,中間夾雜著幾個調皮的滑音,自然而跳脫。
這真是老天賜予的好嗓子!
賀黎默默地感嘆,當她不去計較音準技巧的時候,反而是最悅耳的,唱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那種天真的狀態(tài)最是動人。
賀黎不由自主地笑了,抿起一點點唇,覺得心情都跟著她的歌聲變得輕松起來,仿佛在聽一曲慢板,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
快到顧明云家的時候,賀黎終于忍不住問:“怎么這么開心?”
顧明云的思緒被打斷,頓時有點懵,便反問:“我是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
聽到賀黎這么說,顧明云便放心下來。
“我本來其實并不開心,但是唱著唱著就覺得很治愈?!鳖櫭髟普f完,突然促狹地一笑,轉過去說:“主要還是因為黎哥你開車太穩(wěn)了!”
賀黎聞言禁不住笑了,心想這姑娘怕不是學到了賀秋月拍馬屁的精髓,她們才待了兩個小時而已。
他先把車停穩(wěn),然后轉頭去就見她在對自己笑,眼里精光閃閃的,頭發(fā)則是被她在座椅后背上蹭得毛茸茸的,像只小松鼠。
賀黎突然很想伸手揉一揉她的頭發(fā),再揉亂一點,或許她就惱了。
她若惱了,會是極可愛的吧?
賀黎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隨即驚醒,被自己這般想法下了一跳,連忙打住。
她真是天生一雙笑眼,可以天真可以魅惑,全憑她的心情,她若是要撒嬌,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頂得住。
“不要油嘴滑舌,下車吧!”賀黎說道,用嚴肅的表情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顧明云卻早已不怕他了,撇了撇嘴巴就下去了。
“黎哥,明天見!”顧明云隔著車窗沖賀黎招手。
“明天見!”賀黎輕聲說。
看著顧明云轉身離開的背影,白色的羽絨服和圍巾的包裹之下隱藏著著她玲瓏的身段,白白胖胖的像個糯米團子。
賀黎慢慢收斂了笑容,良久,他的眉心凝起一點愁容,聽見心里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賀黎,你不對勁!
月湖畔
咱們黎哥也算個富二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