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人稍作整裝,出了客棧。
臨走前特意問了小二淘金城城外的位置。
好在小二算是個耳通八達(dá)之人,一見瀛裳甩來一袋銀兩,便馬上收錢做了事。
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張有些泛黃微破的地圖,簡單向三人指了指淘金城大概的位置,三人便踏上了路程。
隨意在路邊吃了個早茶,順便問了問心存之人的近況。
誰知這攤邊吃早茶之人,紛紛擺頭表示不知,有些知道點(diǎn)當(dāng)年發(fā)生那事經(jīng)過的人,也閉口不談。
三人只好吃了個閉門羹,表示無奈。
這淘金城內(nèi)的百姓為何皆閉口不談當(dāng)年之事呢?難道當(dāng)年那事果真如李柔所說的那么嚇人?霽南葵眉頭微微皺起,沉思著。
一路上三人根據(jù)小二提供的地圖,向北邊走去。
路過闡府,霽南葵與司南安二人躊躇片刻,駐足抬眸一掃闡府門匾。
原先光鮮華麗的闡府,如今也如同李府般,有些落寞,門匾竟掛上了蛛網(wǎng)。
霽南葵長嘆一聲,收回目光,隨后緊跟上瀛裳的步伐,繼續(xù)一路向北走去。
司南安緊隨其后:就連闡府都變得如此落寞了,難道淘金城當(dāng)真變得如此凄涼了?
良久,出發(fā)時晨光灑滿淘金城,現(xiàn)已夕陽西下了。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原是打算租一輛馬車,這樣也省些力氣,可誰知這驛站偏巧不巧沒開門,三人只得徒步進(jìn)發(fā)。
“呼..歇會吧?!膘V南葵雙手撐膝,喘著氣。
“好?!?p> 此時的三人已然來到了地圖上所標(biāo)識的地界,距離淘金城城外不剩10里了,再加把勁趕趕,或許能在天亮之前趕到。
“這天色也晚了,要不先歇歇腳吧,總不能烏漆墨黑探路吧,到時候路上踩個什么坑崴了腳也說不定啊?!膘V南葵有些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司南安,隨后將視線移到了瀛裳身上。
二人拗不過她只得同意先找個地方歇歇腳了。
霽南葵還未來得及暗喜,便被潑了一盆冷水。
“這..恐怕沒有歇腳的地方吧。”瀛裳一掃門鋪緊閉的四周有些尷尬。
司南安隨即望去,發(fā)現(xiàn)的確如此,不知如何是好:“嘶..額?!?p> 這破地方,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這天都快黑了,難道還要露宿街頭嗎?霽南葵眉頭微蹙,嘟囔著。
要說自她離家到今日,還未曾露宿過街頭呢,雖說外出是為了歷練,可是畢竟是一宗少主,這露宿街頭怎么說在心里也有點(diǎn)過意不去。
霽南葵短嘆一聲,立起身子,快步向前,扭頭招呼二人:“哎,算了吧,走唄。”
司南安與瀛裳相視淺笑,跟上霽南葵的步子,三人趁著夕陽余暉,繼續(xù)趕路。
咕咕..咕,霽南葵垂眸盯了眼肚子,無力的用手揉了揉肚皮,砸吧了下嘴。
瀛裳見狀,打開百寶錦囊準(zhǔn)備掏出來淘金城之前備好的干糧。
誰知司南安一早便將行囊打開,將一早備好的吃食,拿在了手里。
輕拍了下霽南葵的后背,霽南葵扭頭見一只拿有饅頭的右手,甚是歡喜。
笑盈著看向身后之人,眉目微怔:“南安,嘿嘿謝謝你?!?p> 瀛裳見狀輕咳一聲,故作什么事也未曾發(fā)生似的,將百寶錦囊給重新拉緊,接過了司南安遞來的吃食。
“你小子什么時候買的?。俊卞汛蛉ぶ?,抬手準(zhǔn)備搭上司南安的肩。
誰知司南安向右一避,不語。
“嘿,你!”瀛裳有些驚怒,還是第一次有人違逆拒絕他的觸碰。要知道他身為瀛宗殿少主,從小便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沒誰敢對他說聲不。
霽南葵見狀頷首垂眸淺笑一聲,戲謔打趣道:“瀛裳,你就別不知好歹了,南安他不喜歡他人碰的?!?p> 瀛裳瞠目表情卡在一瞬,有些無語,嗆聲回應(yīng)道:“還有這怪癖?那我還偏要碰呢?”
瀛裳說著,便略過霽南葵,伸手去碰司南安的肩。
司南安眉頭微皺,盯向滿臉嬉笑的瀛裳,抽出腰間的冰雕玉笛,徑直打向瀛裳伸出的右手手背。
瀛裳吃痛一瞬收回了手,真就不信邪了,硬是要碰:“南安你小子給我過來?!?p> 司南安見瀛裳如此執(zhí)著,冷笑一聲,瞥眼看了眼瀛裳,抬手輕勾食指:“來?!?p> “喲!”這一聲來,直直勾起了瀛裳的勝負(fù)欲,他憤憤收起了手里的折扇,定睛看向司南安,徑直朝他走去。
誰知半路竟殺出個霽南葵,攔在二人中間。
霽南葵埋頭,雙掌將瀛裳給向后推開,隨后轉(zhuǎn)身將司南安向前推了幾步。
“歪,我說你兩大男人,還真就小孩子氣啊,這都要爭嗎?”霽南葵有些無奈,抬眸橫掃眼二人。
瀛裳打趣著:“好好好,不鬧了,這不是天黑了嗎?熱鬧點(diǎn)唄?!?p> 趕路有些累了,三人在路邊拾了些木柴,在一棵大樹邊上,搭了架簡單的篝火。
三人圍坐在篝火邊,吃著備好的干糧。
“還別說這深秋果真有點(diǎn)冷?!膘V南葵伸出雙手,向熊熊燃燒的篝火靠去。
“嗯,不知為何,今年的深秋,格外的冷?!卞涯ト琳疲p掌內(nèi)吹了口熱氣。
“哎!你們快看!”霽南葵立起身子,踮了踮腳,張開右掌,似乎在接什么東西。
霽南葵緊盯著夜空緩緩飄落著一片映著火光微微泛白的東西。
誰知此時一只手出現(xiàn)在了她的右掌之上,那只玉指細(xì)長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緩慢下降,出現(xiàn)在了霽南葵眼前。
一片潔白而又映著橙紅火光的冰晶雪花,出現(xiàn)在了那只手的掌心處。
霽南葵雙手將那只手給扒拉得更往下了些,她欣喜而又小心的伸出食指,輕觸著那一片脆弱的雪花。
雪花在接觸到霽南葵食指的一瞬,便轉(zhuǎn)瞬即逝。
“啊?!膘V南葵倒吸一口寒氣,猶悔不已。
順著那只右手,抬眼望去,與只手的主人悻悻相視。
“南..安?!膘V南葵輕聲細(xì)語念著眼前之人的姓名。
司南安淺淺一笑,雙眸映著微微波動的火光,顯得格外好看,似乎那雙往日如青浣碧江般寒涼的雙眸,在此時多了幾分暖意,如一彎暖泉寸寸涌入了心田。
漆黑的夜空,映著繁星點(diǎn)點(diǎn),飄落著片片白晶的雪花,棲在衣衫之上,不到片刻之際,便一點(diǎn)雪水融進(jìn)了衣衫。
瀛裳坐在一旁,打著哈欠:“啊..困了,早些歇息吧?!?p> 霽南葵一瞬垂眸,不知站在篝火旁的原由還是什么,此時她的面頰微微發(fā)燙。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順勢接過瀛裳的話,假裝困了,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啊..嗯,就是有些困了,我我先睡了。”
說罷便靠在一旁的大樹樹干旁,閉著眼,假裝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