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堅毅美少年
府邸很大，秦臻跟在后面狀似看風(fēng)景，實則在記路。
無論從這些奇花異草，還是奇石流水，五步一景，十步一換，只比永信侯府更加氣派。
丫鬟仆人規(guī)矩森嚴(yán)，整個四周，除了流水，不論是做事，還是來回走動，均沒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
用秦臻的話來說，那就是沉悶至極。
來到一座精致的別院門口，只見上書“歸鴻”二字，寫的是蒼勁有力，意態(tài)跌宕。
剛一進(jìn)來，就聽到屋子里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司無忌面色一邊，三步并做兩步走了進(jìn)去。
一進(jìn)門，秦臻便感覺到屋子里又熱又悶，整個房間處于封閉狀態(tài)，幾個仆人穿著輕薄的衣服在火爐邊扇著風(fēng)，一個個汗流浹背。
“咳咳咳……”
床上，一個面色蒼白，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渾身顫抖的裹在被子里，捂著嘴咳著。
只見他骨瘦如柴，原本是一張很好看的臉，因為久病，臉頰有輕微的凹陷，唇瓣發(fā)白，發(fā)絲隨意散落。
即使這樣，卻讓秦臻覺得有一種病態(tài)美，他的五官跟大色狼有點(diǎn)相似，卻沒那么冰冷。
如果說大色狼是萬年冰川下的流水，那這個就是春日里陽光下的小溪，即使在病中，也讓人有一種清風(fēng)拂面、纖塵不染的感覺。
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司凌淵抬起頭，眉眼之中很快染上一層笑意：“三哥，我真沒事了，你不用擔(dān)心?！?p> 這聲音輕柔如絲，清澈純凈，一如他的相貌。
司無忌眉宇間有了一絲柔和，來到他面前，攏了攏被子，“還冷嗎？”
“不冷了，你去忙你的吧?！闭f著，極有禮貌的朝秦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又壓抑的咳嗽起來。
“還說沒事?！彼緹o忌劍眉一緊，側(cè)頭道：“再去加兩個火盆?！?p> 看到這里，秦臻終于忍不住了，“不想他悶死，就再多加幾個?！?p> 說著，來到他面前，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把脈。
嘶——
很冰……
宛如冰塊一般，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血液都是冷的。
纖細(xì)的胳膊上，幾乎看不見血管的存在。
不愧是冰蠶臥！
司凌淵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看向自家三哥，后者沒說話，只是靜靜等待她的回復(fù)。
越診就越覺得心驚，甚至懷疑這個美少年究竟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這毒起碼有七八年了吧？”
換做尋常人，三兩年就受不了了，要么自殺，要么活活凍死。
這人不一樣，生在不尋常的人家，有各種珍貴藥材吊著，似乎還有人經(jīng)常用內(nèi)力幫他驅(qū)散寒意。
不過即使這樣，沒有驚人的毅力，是走不到這一步的。
可以說，現(xiàn)在他的血管里，涌動的已經(jīng)不是血液，而是劇毒了。
若是能得到他的血，加以提煉，想來不久之后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司無忌眸光微閃，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一邊的程七直直點(diǎn)頭，一臉崇拜，爺?shù)南眿D就是厲害啊，一下就知道這毒，肯定有救了！
看著還在奮力將火盆扇的旺旺的仆人，秦臻皺了皺眉，“叫他們把火盆都撤了，窗子都打開，空氣不流通的話，沒凍死也憋死了。還有，去拿個大碗、匕首、酒、針線，我要給他放血?！?p> 每一句話，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七爺已經(jīng)看遍天下名醫(yī)，基本都是用的這些法子，可這個女孩一來，居然要反其道而行不說，還要放血？
就七爺這幾斤幾兩肉，經(jīng)受得住嗎？
所有目光朝司無忌看去，等待著他的命令。
司無忌看過去，秦臻已經(jīng)來到桌邊拿起紙筆寫起了東西。
寫完后，發(fā)現(xiàn)他們都看著自己，頓時一陣無語，“都愣著做什么，照做啊，還有，這上面的東西，盡快給我弄來?！?p> 司無忌接過，只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
因為這上面，竟是蜈蚣蝎子毒蟲，以及各種劇毒之物。
司凌淵也看到了，溫和的看向她，“這位……姑娘，不知這些東西作何用途？”
聽到他清澈純凈的聲音，秦臻一張俏臉溫和了些：“可曾聽說以毒攻毒？”
她這么說，司凌淵便明白了幾分，但他并不知道眼前人只會用毒，并不會什么醫(yī)術(shù)。
但在秦臻眼里，萬物相生相克，毒用的好也能救人。
許久，司無忌抬頭，眼神幽深，“有幾分把握？何時能治愈？”
秦臻直接笑了，“治愈？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但凡看過他的大夫都不敢說能治他，你居然問我治愈？就我這天下第二的水平，頂多就三成把握?！?p> 兩人渾身一顫，一直清風(fēng)拂面的司凌淵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甚至忘記了咳嗽。
三成！
從來沒人敢開這個口，要么就是不到一成，要么便是治不了，眼前女孩才多大，竟敢這么說？
想到這，他忍不住捏了捏手下的被子，盡量不讓人看出他的顫抖，但音色還是出賣了他：“姑娘所言……可屬實？”
“那就要看我要的東西能否供應(yīng)上，以及你能否挺的過去了。先說好，我的治療辦法一般人很難接受，若是到半途堅持不住也是有可能的。就你這身體，到時候能恢復(fù)到常人的一般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
丑話她得說在前面，萬一真出了事，相信以大色狼的身份跟勢力，追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她。
而聽到她的話后，司凌淵又是一顫，幾次開口，最終艱難說道：“敢問姑娘芳名？”
“無名小輩，未曾闖蕩江湖，你們?nèi)羰切?，我便治，不信我就開點(diǎn)強(qiáng)身健體的藥，讓他再撐一年，不過你們應(yīng)該清楚，即使活著也是痛不欲生?！?p> 跟大色狼不同，她對這個病重美少年還是很有好感的，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毅力非凡，值得欣賞，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她想要的東西。
屋子里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如果她說的屬實，那七爺就真的有救了！
司無忌許久無聲，黑漆漆的眼瞳宛如深譚，他的心也在顫抖，但無人知曉。
這時，司凌淵出聲道：“三哥，我想試試，不論有多痛苦……咳咳……我都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