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之子道,“你猜對了又怎樣?無論如何,你都上了我的鉤!省省吧,為了我--你得贏,為了你自己--你更要贏!咱們的目標(biāo)從未如此一致過!”
豆非道,“看來明天這一陣,我是贏定了?”
天魔之子道,“你這樣想會死得很難看!明天你我聯(lián)手,頃盡全力,或許有六成的勝算!”
豆非道,“那樣的話,這蟲還湊和著能斗!”
天魔之子道,“我忽然間發(fā)現(xiàn),你這個凡人,還挺有趣!”
豆非道,“小魔崽子,去你的呱噠噠吧,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天亮了。
第五陣,斗蟲決勝局。
豆非走在路上,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緊張?恐懼?慌亂?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大小姐今天換了身明紅的裝扮,與往日玄黑的裝束大有不同。今天的大小姐更像一個女人,也可以說像個新娘子。
豆非心里想,大小姐換了這身裝束干什么?這身打扮讓自己覺得心慌得很!大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是為了神之契約?
豆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大小姐好象沒有以前那么討厭!
天魔之子道,“小子,穩(wěn)??!她還不是你媳婦呢,你得先打贏這一仗!”
豆非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大小姐今天像變了一個人?”
天魔之子道,“媚術(shù)!小子,快醒醒吧,你被小蹄子給騙了,她是在攪亂你的心神,你的心一亂,就輸了!”
豆非道,“那我怎么辦,我收不住心啦!我只是個凡人,如何抵抗神女的媚術(shù)?”
天魔之子道,“罵她,讓她發(fā)飆,她恢復(fù)成母老虎,就媚惑不了你了!”
豆非道,“你真壞!”
天魔之子道,“別發(fā)花癡了!快點兒,再遲就來不及了!”
大小姐對自己施展的媚術(shù)大有信心,心道,一個凡人,如何抵擋本大小姐的法力!她見豆非剛一來就自言自語個不停,心中好笑,原來這個凡人已經(jīng)被自己勾出了魂魄,不能自已了!
正在大小姐以為得手的當(dāng)口,豆非突然破口罵道,“喂,我說靈兒,你相公馬上就要死了,你卻穿戴成一個狐貍精的樣子,是急著要改嫁嗎!”
天魔之子道,“罵的什么玩意兒!你這是打情罵俏嗎?”
大小姐心頭一怒,心道,這小鬼頭看來是有所查覺,我得按住怒氣,不為所動!只要他解不了我的惑術(shù),就死定了!于是大小姐并不生氣,反而朝豆非笑了笑,還夾了夾眼睛,向他放電!
豆非渾身一顫,差點摔倒,心道,好厲害!
于是豆非閉上眼睛,心想,眼不見心不煩!一時想不出什么惡毒的詞句來回?fù)簦?p> 天魔之子氣道,“你小子這點兒出息!看我的!”
于是只聽豆非朗聲道,“大小姐,我記得昨日與你定的神之契約上,你可是做我的小老婆,也就是小妾!不是原配正印夫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搞得跟個狐貍精似的,叫我的正印夫人看到,還不扒了你的皮!還是趕緊換回去吧!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大小姐將心頭的怒氣使勁壓了壓!又向豆非笑了一笑,怎奈豆非早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大小姐的這一擊落了空!
豆非繼續(xù)道,“大小姐,今天我要勝了,你就等于是嫁了一只蟲子,將來,你我生一窩小蟲子,可好?”
大小姐將火氣再壓了壓,眼中已經(jīng)燃著了怒意!
豆非又接著說,“其實我喜歡的是綠衫的洛婭,那才叫真正的女人,又懂事又溫柔,再看看你,即便穿了一身大紅,也不過是又老又丑的瘋婆子……”
嘩啦!大小姐一腳踹開身前的長案,奪過侍衛(wèi)手上一桿大砍刀,直仆豆非,攔腰便砍!
叮!一聲兵器相擊之聲,收在豆非神藏中的神之契約,不知何時化作了一柄短劍,擋住了大小姐的致命一擊!
一名神將凌空顯形,喝道,“神之契約,永世無悔!護(hù)約神將在此,不得放肆!”
大小姐被震退了數(shù)步,施禮道,“護(hù)約神將,我請求查看契約細(xì)則!”
契約飄到大小姐跟前,大小姐仔細(xì)一看,契約上赫然寫著‘妻子’二字,并非‘妾’或者‘小老婆’。
大小姐不由心里一塊石頭落地,怒道,“小賊,又來騙我!我跟你拼了!”揮刀要砍,又被守約神將攔下,這大小姐又羞又惱又恨,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身體晃了幾晃,險些摔倒!
見大小姐不再發(fā)威,于是護(hù)約神將隱回身形,那神之契約又收回豆非的神藏內(nèi)。
豆非道,“大小姐,你的媚術(shù)太霸道了,我抵擋不??!剛才胡言亂語,我只為自保,迫不得已,決非本心,恕罪恕罪!”
大小姐心知自己使用媚術(shù)在前,豆非又說得懇切,有服軟之意,于是把心頭火壓了壓,心想,算你小子識趣,顧忌維護(hù)我的臉面,加之有邀約神將守護(hù),暫時我奈何不了你。不過,第五陣你休想混過去,就讓你再活片刻好了。
大小姐歸坐,平了平氣息,然后命令道,“來呀,把‘一號’--今天這第五陣的斗蟲帶上來!”
豆非心道,這一陣,還指不定是什么厲害的角色,昨天那個二號,自己本就勝得奇怪,或者說勝得亂七八糟、稀里糊涂。這第五陣的蟲子,既是壓陣的,那自然更加難以應(yīng)付。
一號帶到,豆非看了,心中不禁一松,緊張的神經(jīng)松馳了不少。長長出了口氣。
一號是個瘦老頭子,弓腰駝背,一只胳膊被打斷,用鐵鏈吊在脖子上,另一只胳膊無力的垂著。兩條羅圈腿,比胳膊粗不了多少。而且眼睛還是瞎的!兩只白眼球特別醒目。
不過這個一號身上的刑具比以前任何一個蟲子身上的都要多。鐵鏈幾乎拴滿了全身。就連那條斷掉的殘臂上,都拴了三條鐵鏈!
負(fù)責(zé)牽引一號的神役們,都明顯盡量遠(yuǎn)離一號,就好像一號身上散發(fā)著惡臭熏得人不愿靠近一樣。
豆非猜得出,眾神役對這個一號避之尤恐不及,一定是因為這個一號實際上是個危險人物。但他卻一丁點兒也看不出這個殘廢掉的老頭危險在哪里。
……
一號側(cè)耳聽了聽大殿中的動靜,然后只是麻木地站著,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
……
大小姐瞄了眼豆非道,“小子,你看到這一號,感覺如何?”
豆非道,“真是可憐的老人!”
一號似乎充耳不聞,對豆非的話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豆非想,或許這可憐的老人還是個聾子?不過看剛才他進(jìn)來的樣子并不像。
大小姐道,“可憐?你的眼光還真是獨到!居然說這個一號可憐……愚蠢的凡人,真是個睜眼瞎!”
豆非尷尬地笑一聲道,“要不是我眼光獨到,獨到之極--和瞎了沒什么兩樣,又怎么會看上千嬌百媚的大小姐?”
大小姐怒火攻心,“小子,你如果僥幸不死,贏了神之契約,我也一定要親手掐死你!”
豆非道,“掐死我好了!這輩子把我弄死了,下輩子你還要做我老婆。不是說好了生生世世嗎,只要你愿意,想掐多久掐多久,想掐死幾回掐死幾回!嘿嘿……”
大小姐冷笑一聲,“你現(xiàn)在就可以死了!”
說著大小姐一揮手,那些牽引一號的神役,立刻作鳥獸散,連鐵鏈都沒有打開,遠(yuǎn)遠(yuǎn)地躲起來觀看。
豆非道,“這不公平!”
大小姐道,“現(xiàn)在知道怕,已經(jīng)晚了!”
豆非道,“我是說讓老人戴著那么多鐵鏈,這不公平!”
大小姐道,“他就算戴著鐵鏈,你能活下來也算你贏了!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如果香燃完了你仍然活著,你就是玄武神殿打出去的第一只蟲子!來人,點香!”
豆非道,“但這畢竟不公平,勝之不武!”
大小姐懶得再理他,不再說話。
……
豆非和老人就這樣站著,誰都沒有動。香已經(jīng)燃了快一半了,還是沒有人動。
豆非覺得既然活著就算勝,何必去攻擊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他不來攻擊我,我就站著等好了,反正時間在我這邊,有什么不好?
這時有一個細(xì)極的聲音在豆非耳中響起,“公子小心,這老人可是天魔族的頭號大魔頭--瞽目神魔,武技和法術(shù)傲視三界,你絕不是他的對手!”原來是綠衫少女洛婭對自己傳音入密。
豆非聽了這番話,心中一驚,想到天魔之子昨天的話,心下大駭,如果天魔之子就是天魔教的少主,那這一切就都可以解釋通了!天魔之子是想借自己之手,營救眼前形似可憐的老人--瞽目神魔!天魔之子昨天所說的聯(lián)手對陣,純屬騙人的鬼話!自己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之下,必死無疑!
想到自己已經(jīng)是必敗之局,心下竟無比釋然,反正是死,怕有什么用!于是豆非對那老人高聲道,“瞽目神魔!有一個問題,我想在死之前,知道答案!我敢問,不知道你敢不敢回答?”
一個尖銳而蒼老的聲音道,“小娃娃,我正猶豫要怎樣殺你,要不是你心存善念,覺得老夫是個可憐的人,并且覺得與身纏鐵鏈的我決斗有失公平,我早已經(jīng)將你的人頭擰下,嚼吧嚼吧吃掉了!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然后你再告訴我,你想怎么死!怎么樣,我答應(yīng)你兩個請求,這樣咱們就扯平了!小娃子,我是不是很夠意思?”
豆非道,“太夠意思了!”
瞽目神魔道,“快提出你的問題,小娃子!我已經(jīng)有很久,很久沒有回答別人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