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解釋,大家都懂這位白衣俊公子的意思。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碰了人家娘子的胸脯,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也要碰碰你女人的胸脯了。
吃瓜看客無不唏噓,“哎呀,這是什么人???厚顏無恥到這個境界了?還勉為其難?還你來我往?虧得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原來也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p> 身上掛滿瓔珞的姑娘不愧是個暴脾氣,她捋了捋衣袖,杏眼圓睜怒道:“白少秋,你也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你想打架,那就來吧!”
那位闖禍的小胖青年,一張白皙的臉愈發(fā)冰涼,他死死盯著那位手搖折扇的白衣公子,冷冷道:“原來你就是白少秋,好的。”
說罷,他又朝身后揮手道:“慕兒妹妹,你且退開一些,既然白少城主有意挑釁,那馬某就陪他玩玩好了?!?p> 那位被他稱作慕兒妹妹的姑娘恨聲道:“馬應(yīng)元,此時還與他客氣什么,趁他們?nèi)松?,咱們一擁而上揍他就是了?!?p> 他們身后還有三位同伴,那兩名男子各自跨前三步,雀躍欲試。還有一位婢女模樣的好看姑娘,似乎有些害怕這種場面,手腳微微有些發(fā)抖。
磨拳擦掌的兩位同伴之中,有一位氣質(zhì)儒雅非凡,模樣卻普普通通的男子,他回過頭來柔聲道:“珊瑚,別擔心,沒事的。”
姿容秀麗的婢女這才安心幾分,她回了主人一個甜美笑容。
對面的白衣公子收起折扇,笑道:“趁我人少,一擁而上揍我一頓,呵呵,孫慕兒,你這個想法真有趣。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吧!”
他對那位美艷女子輕聲說道:“麗淑,呆會不用叫丁彥和顧葉衡他們,你也不用出手,只要防住他們逃跑就可以了?!?p> 叫作麗淑的女子點了點腦袋,看自己主人的眼神格外溫柔。
她的嘴角輕輕抿著笑意,心里想著那一絲絲的甜蜜:“就在剛才,你總算說了一聲我是你家娘子,難得你還記得幾分我們之間的溫存,那么我剛剛按你的授意,自己將胸口撞上那色坯胖子的手肘,也不覺得那么嘔心了。”
白衣公子笑著對眼前幾人道:“既然要打架,那我們就添一點彩頭,這是一場公平合理的買賣,保管你我雙方都滿意。如果你們贏了,就將我家娘子送給你這胖子,反正這一路你也覬覦她很久了。如果你們輸了……那你的慕兒妹妹,就屬于我白少秋了嘍!”
白少秋肆無忌憚的這句話,顯然得罪了不少人,也傷了某個人的心。
他身后的女子,呆呆一怔后,變得黯然傷神起來,“怎么,說送人就送人,我張麗淑就只是你的一件衣服么?之前將我送給丁彥那粗胚,現(xiàn)在又要拿我來當作賭注?就全然不記得我們的那份恩愛纏綿了嗎?”
“什么人嘛?之前說自己娘子性子貞烈,被人無意碰了一下之后就要生要死的,現(xiàn)在卻又拿自己女人來作賭注了,真是個混蛋?!?p> “就是,這種王八蛋的夫婿,要來何用?還不如跟我算了!”
圍觀之人氣憤于白少秋的無情之外,自然不會忘記在口頭上沾沾那美艷女子的便宜。
原本楊牧之見到那名白凈胖子之后,臉上微微的笑容一直就沒有斷過,當他又見到了白少秋這個“老朋友”之時,心里卻是感慨萬千。
他打量了幾眼白少秋,嗯,除了那雙眼睛變得怪異了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變。
還是那副以斯文掩蓋下流的君子模樣,還是玉璞境,還是那柄折扇,還是那樣的齷齪,還是……帶著那名女子出來轉(zhuǎn)悠。
楊牧之瞥了一眼身段誘人的張麗淑。
當初在鮫姬湖,兩人沒少有親密的接觸。比起馬胖子以手肘觸碰她胸口一下來說,在鮫姬湖的戰(zhàn)船上,楊牧之與張麗淑的尺度大得太多。
恰巧此時張麗淑也朝這邊看過來,頓時,她的視線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眼珠子睜得老圓,一張豐厚的紅唇張得老大。
“怎么會……世間竟有這樣絕美的男子?”
饒是經(jīng)過了多少大風大浪、多少槍林彈雨的她,在那雙眼神注視之下,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小女兒的嬌羞之態(tài)。
張麗淑撫了撫鼓脹的胸口,心道:“他是誰?他的眼神怎會這般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還有他嘴角的笑容,竟如此親切?”
白少秋當然也看見了這個令他自慚形穢的俊美男子,無奈又服氣的他,只能當坐沒瞧見。
除了他們之外,打量楊牧之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位熟透了的絕色美婦人輕笑道:“憐花,你身為洪荒第一美男,然而在這小小稻香城,若是以姿容來論,你只怕是很難擠進前三甲了……”
迎風站在她身側(cè)的,是位眉心一點美人紅痣的年輕男子,一襲月白長衫,優(yōu)雅且高冷。
他淡淡一笑:“師父說的是,這浩然天下果然人杰地靈,人才輩出。由此也可見,老祖的眼光何其老辣?!?p> 兩人身后半步,一位青衫少女扁著嘴,不服氣道:“師父,你說憐花師兄難以躋身前三,我看則不然……”
少女并不伸手來指,只是將視線定格在某處,心有成竹道:“除了站在那株大果樹下,那名英氣勃發(fā)、卻又甜凈可愛的消瘦男子,還有那個被兩位大美人護住的家伙之外,我看這里就沒有誰能比憐花師兄更好看了?!?p> 眉心有痣的俊美男子笑道:“你這是安慰我,還是打擊我??!”
接著他又打趣道:“藍兒,你不是自詡除了師父之外,你就是這世間最絕色的大美人了么?怎么一下子又發(fā)現(xiàn)了兩位大美人?”
青衫少女望著那不遠處那三人,服氣道:“以前只是聽說過他們浩然地靈人杰、鸞翔鳳集,如今親眼見到浩然之人,不得不讓人泄氣和服氣??!就拿此地來說,隨便挑幾個女子出來,放在我們洪荒,都是能排得上名號的大美人呢?!?p> 她嘆氣道:“特別是小心謹慎護住那個家伙的那兩位,唉……看來也就只有師父才能與她們一爭艷麗,我就不作此想了?!?p> 熟透了的美婦假慍道:“藍兒,敢取笑為師,想討打了么?”
叫藍兒的青衫少女,呆呆望著某處,癡傻呢喃道:“這家伙,明明一雙大眼里帶著賊壞賊壞的笑意,可偏偏讓人生氣不來,只想著讓他多看兩眼,心里才會舒坦……”
另一邊,一張四方桌上,站著一位頭戴一字巾、手持一柄竹竿招牌的算命先生,他全然不管會不會踩踏壞自己養(yǎng)家糊口的家什,只顧著看熱鬧。
桌子下,是他十歲的弟子。小家伙個頭矮,看不到場中熱鬧,卻死活不愿意爬上桌去。
桌子另一旁,還有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容顏冷艷,氣度逼人。即便不看她橫掛在身后腰間的那柄佩劍,也知道這女子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人物。
女子的手掌按住背后劍柄,淡淡道:“你要是還站在桌上不肯下來,我就走了。”
桌子上那名算命先生絲毫不以為意,一雙眼睛注視著場中的劍拔弩張,目不斜視道:“我的寧大劍仙,能不能別這么心急。有熱鬧看,豈能錯過?”
橫劍身后的女子不與他多廢話,抬腳就走。
十歲的小男孩抹了一把臉,翻了個白眼,“師父,要點臉行不,你看你把有晴姐姐都氣走了?!?p> 算命先生嘻嘻笑道:“景澄啊,她寧有晴的年紀,都可以做你幾十代以上的祖奶奶了,你叫她姐姐?嗯……這樣說也不對,寧大劍仙至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如何能做你的祖奶奶?”
像是感應(yīng)到遠處有一道冷冷目光射來,算命的趕緊雙手合十賠禮道:“寧劍仙莫怪,小老兒說錯話了,嘻嘻,還請寧姑娘原諒則個!”
一句斥罵聲,不知從何飄來,于熙攘人流之中,就只有他與徒弟兩人能聽到:“老馬虎,從來就做不成任何一件正事?!?p> 十歲的景澄低下腦袋,嘆氣一聲,老氣橫秋道:“有晴姐姐,說得對?。 ?p> 算命先生知道寧大劍仙有意讓自己徒弟聽到這句話,卻絲毫不以為恥。
他忽然看了一眼被楚虞瑤和秦祎可一左一右護住的楊牧之,自言自語道:“這一次,稻香城當真是風云聚會、百川赴海,各路神仙人物齊聚,各顯神通啦!”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還打不打了,等老半天了都!”
隨著話音落地,果然場中兩幫人就開始動手了。
那位年輕胖子看著一副慵懶模樣,想不到使起劍來竟像變了個人似的,手中一柄青鋼劍,走的是輕靈多變路線,都是從天而降發(fā)動攻擊居多。而他舞劍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沒有睡醒的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然而在場之人都不會缺少這份眼力見,都知道這年輕小胖子的劍術(shù)并不簡單。
那位站在桌上的算命先生,習慣性的捋了捋空蕩蕩的下巴,瞇眼點頭道:“嗯,夢中練劍之法,果然非同凡響,神意已經(jīng)到了,差的只是幾分火候而已?!?p> 那位眉心有痣的美男子認真看著場中打斗,喃喃道:“世間竟然還有此等劍法……?”
他的師父,那位渾身上下流淌著成熟韻味的美婦人隨意看了幾眼戰(zhàn)況,淡淡一笑之后就不再關(guān)注了。
她緩緩偏過頭來,朝一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