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用言語形容那是一只什么樣的怪物。他的臉仿佛一只恐龍,也像一只蜥蜴,立身而起的樣子有點像是袋鼠。不過它的個頭可比袋鼠大多了,足有兩三米高,渾身長滿了穿山甲一般的鱗甲。
那群大袞教的人除了不停的拿連弩、仿佛機關(guān)槍一般掃射那只怪物外,還有的手里拿著類似拋錨槍、繩索槍一類的槍械,射出無數(shù)道繩索捆鎖那只怪物。
“該死的,威廉,抓住繩子那頭兒,別讓它掙脫了——!”
“你是豬嗎?抓不住的話,不會把繩索纏到旁邊的樹上?”
“它倒了!它倒了!快快……捆住它!”
這場戰(zhàn)斗來得快去得也快,大袞教的這支作戰(zhàn)部隊十分的訓(xùn)練有素,片刻功夫,就將傷痕累累的怪物用繩索絆倒,然后十幾個人齊心合力將‘四腳朝天的怪物’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之后眾人一邊拖拽著它前行,一邊罵罵咧咧的閑聊起來。
“該死的,下這么大的雨還讓我們干活,上頭那群家伙真不把我們當人看。”
“你就少說兩句吧,這次璧山‘藍壁的消失’只是個意外,你沒看最近這璧山內(nèi)、頻頻有‘力場波動’迸發(fā)嗎?那就證明藍壁在自我修復(fù),咱們得趕在‘藍壁重新形成’前,盡快把這里探查清楚。不然的話,等藍壁恢復(fù),咱們可都要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畢竟那處璧山隘口的提問,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答得上來?!?p> “答不上來?教內(nèi)今天不是派了幾個‘專門研究什么科學的文士’過來嗎?”
“呵……你指望他們?那群家伙一個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懂個屁!說什么研究物種,連倒地的這只怪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會讓咱們抓抓抓,把咱們當苦力使喚。你指望他們能成,母豬都會上樹。”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把它拖回去,老子可不想再被雨淋了?!?p> ……
在后頭密林里聽著這群大袞教眾的談話,時志價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狐疑,暗道:“這什么情況?這里不是董聚義的一個據(jù)點嗎?為什么這群大袞教的人說這里其實沒有任何人能夠進來、是無主之地?是他們在撒謊,還是董聚義在撒謊?難道是董聚義秘密破解了這處隘口的指令密碼,然后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把這里發(fā)展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結(jié)果沒想到這次大坑開啟出了意外,這處藍壁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暫時消失了,所以被這群大袞教的人發(fā)現(xiàn)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有好戲看了,說不定不用自己出手,董聚義和大袞教的人就能夠打起來?!?p> 可憐的時志價還不知道,他其實上了董聚義的大當,被他騙到了這處絕地。很明顯,董聚義是存著‘利用這里面的某樣?xùn)|西把時志價滅掉’的念頭,最不濟滅不掉時志價,等藍壁恢復(fù),也會把時志價困死在這里。
只可惜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估計董聚義也沒有想到大袞教的人會橫插一腳,讓時志價剛進來就聽到了‘這里的藍壁會恢復(fù)’的消息。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钡鹊侥侨捍笮柦痰娜俗哌h,已經(jīng)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后,時志價低聲說道。
小狐和姬冰洛聞言點點頭。
就這樣前方一路拖、后方一路跟,慢慢的,時志價等人已經(jīng)能夠聽到前方有做工吆喝的聲音了,似乎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工地在進行土木施工。
隨后他們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山坡。等‘那群拖拽怪物的人的身形’消失在山坡后,時志價等人才悄無聲息爬上去,向山坡后望去。
結(jié)果當他們眺望‘山坡的另一面’時,忽然間愣住了,說實話幾人沒想到這深山腹地內(nèi)、竟然還有如此熱火朝天的地方。
只見山坡后面大約一兩里的距離外,赫然有一大群人在那開鑿地面,數(shù)量怕不得有上千人。然而吸引他們的并不是這群做工的人,而是這山坡背后那座宏偉的……現(xiàn)代化城市?
沒錯,映入時志價眼簾的,正是一座現(xiàn)代化都市。雖然它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滿目瘡痍,且被一大票人仿佛探索歷史古城一般的挖掘。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座城市給時志價的沖擊力。
這一刻時志價只感到腦袋嗡的一聲,感覺自己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雖然他以前已經(jīng)隱隱有些感覺,他不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而是還在地球。只不過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他陷入了沉睡,一覺醒來,換成了他所不知道朝代。但是他總是存著一絲僥幸心理,認為自己的推想是錯誤的??墒谴饲榇司?,你讓他還怎么把‘這絲僥幸’存留下去?
一座現(xiàn)代化的城市就這么明明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雖然這座城市并不算完整的城市,城市到了目窮的地方戛然而止,其余被山峰與泥土掩埋在了地下,看不到全貌。但是那建筑、那玻璃門怎么看怎么和他當初生存的地球,有七分相似。
這一剎那,他真的凌亂了。
“時志價,時志價?”正在此時,一聲柔聲將他喚醒。卻是姬冰洛看他神情有異,拍了拍他,“你沒事吧?”
“沒什么……只是有點走神了?!睍r志價勉力穩(wěn)定住心神說道。心里暗暗勸誡自己,“沒事的,時志價。即便是‘是地球’又怎樣?你沒有穿越又如何?你早晚要離開這個世界,人活著就是這樣,那本‘真道’書上不也說了么……你們有話說,今天明天我們要往某城里去,在那里住一年,作買賣得利。其實明天如何,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生命是什么呢?你們原來是一片云霧,出現(xiàn)少時就不見了。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么益處呢?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風往南刮,又向北轉(zhuǎn),不住地旋轉(zhuǎn),而且返回轉(zhuǎn)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卻不滿;江河從何處流,仍歸還何處。萬事令人厭煩,人不能說盡。眼看,看不飽;耳聽,聽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無新事……如此看來,生活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短暫的生命里,抓住永恒的真道。”
想通了這一切后,時志價豁然開朗起來,感覺自己內(nèi)心深處似乎抓住了一束光,混亂的心緒漸漸歸于平靜。
他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波動,姬冰洛和小狐自然不知道。見時志價沒什么問題后,二人又重新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