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花露,最重要的兩點就是采集新鮮花瓣露水,和控制花瓣發(fā)酵的過程。
采花取露這一環(huán)節(jié)不成問題,不廷甚至比她還要清楚各種花的種類、效用、生長地,法術一出露水自動飛來。
虵十分敬仰地夸贊不廷,用了一大串溢美之詞,可惜這馬屁拍得絲毫不起作用,不廷依舊神色無波。
可到了炮制環(huán)節(jié),不廷仿佛生了一雙臭手。
明明虵看著一點都沒有問題,發(fā)酵完成后開封一嘗,人生的滋味在口腔里轟然炸開,難以描述。
不廷很愁,十分愁。
烤肉這種事因為天生性涼,控制不住烤肉的火候總是烤砸,現在做花露千百遍做到虵懷疑人生他都做不好一壇,方圓幾百里的花都快被他擼到絕種了。
難不成他只能靠可以生吃的深海魚來討媳婦了嗎?
做飯不成,不廷只能轉移目標先學做衣服洗衣服縫衣服。
洗衣服十分簡單,掐一個水訣就能讓衣服干凈如新。
這縫衣服么,如果忽略那透風的縫和丑陋的線頭,也還行。
這做衣服么,鳴卿有仙衣,不需要衣服,他只需要學做小孩的衣服就好了。
想想并不存在的他和鳴卿的孩子,不廷干勁十足。
刻意忽略腦海里那渾身血淋淋的男嬰,不廷又投入到做衣服大業(yè)里。
兩個月過去,陽哭著抱著不廷的大腿哭訴:“蛇神,求您了!您把所有的獸皮都用光了,我們打獵來的獸皮全給您了,好些族人穿著開洞的衣服過活,就連我都只有這一條完好的褲子了,您可憐可憐我們,過一段時間再做衣服好不好?”
不廷一手拿著骨針,一手捏著最后一塊完整的獸皮長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十分不舍地將獸皮遞給陽:“拿去吧,我不做了?!?p> 陽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拜別不廷。
鳴卿和農躲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直到陽離開之后才放聲大笑。
不廷心頭十分失落,癟著嘴看著大笑的老小頑童二人組,農夸張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笑夠了的鳴卿看著一臉沮喪,渾身透著低氣壓的不廷,好不容易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安慰到:“沒關系,這些事太難了,我們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不廷委屈地看著鳴卿,小聲嘀咕:“可是我學不會你就不會跟我成親……”
鳴卿尷尬地呃了一聲,撓著頭道:“成親就是一個儀式而已嘛,沒關系的,我又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你慢慢學也沒關系啊?!?p> 不廷那一絲絲僥幸的小心思認命地熄滅了,果然不能期待從鳴卿嘴里聽到什么好聽的話。
“算了,我去捉魚吧。”心情低落的不廷急需一個方式證明自己真的有點用,站起身準備出門去捉它個一大堆的魚。
然而,鳴卿拉住他說到:“不用不用,阿父最近研究出了做草藥肉湯的法子,我們跟云姐姐約好了,一會兒去她家用她今天上午捉到的野雞做肉湯,你去玩會兒,我們一會兒一起過去?!?p> 備受打擊的不廷雙肩垮得更低了,怨念地去墻角面壁,化成縮小版的原型數著自己的鱗片。
蛇生艱難啊。
在嘗過農新做的草藥燉雞湯之后,不廷更加沮喪了。
雖然農做的烤肉也不是很好吃,但至少能下口,不像他烤個肉總是烤不好。
現在農又點亮了新的廚藝技能,雞湯真的好好喝,顯得他更沒用了。
農神神秘秘的,說這是他為云研究出來保養(yǎng)身子的藥方,死活不肯分享給不廷,老實的不廷追問兩次之后就相信了,畢竟農雖然道心純凈,但仍然對云念念不忘。
鳴卿無語地看著農,她十分清楚農這是刻意在云面前刷好感度,順便糊弄一下不廷,老頑童一般的農怎么可能讓不廷那么快學會做飯,他還沒有笑夠。
然而實誠的不廷一直沒有懷疑過農教他的烤肉方法有什么問題,鳴卿也被農暗自叮囑不準出賣老父親。
不廷好難。鳴卿想。
第二天一大早不廷就出門去捉魚了,他迫切地想要捉一大堆魚證明自己。
深海魚有好幾種都可以生吃,肉質細膩鮮美,不廷早就摸清這些魚的生存范圍了。
可他沒想到,刻意選擇更遠離鮫人區(qū)域的地方捉魚,竟然還能撞見鮫珠。
興許是鮫珠特意來找他的吧,但他真的十分不想見到她。
不廷對鮫珠的殺意依舊重,但恨意已經壓抑了些,不像以前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的暴怒和殺氣。
也許是在鳴卿那里得到了些許回應,讓他覺得除了鳴卿之外的其他事都不足以掛在心上,就連他自己他都愿意向后排。
想到鳴卿,不廷神色溫柔了一瞬間,但一轉眼就恢復冰冷雙眼如同毒牙一般的尖銳刺向鮫珠。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鮫珠已經在不廷的眼神中被凌遲千萬次。
不廷不想跟鮫珠過多糾纏,他既殺不了鮫珠,又何必看見她來臟污了自己的眼睛,實屬惡心。
連開口嫌惡的欲望都沒有,不廷只是冷冷地看了鮫珠一眼,便放棄了繼續(xù)捉魚的打算,帶著法術禁錮著的十幾條魚迅速遠離鮫珠。
沒成想鮫珠竟然跟了上來。
到了海邊,不廷上了岸才發(fā)現鮫珠還跟著自己,看這架勢,鮫珠怕是要追著他去部落。
不廷只好開口:“滾遠些,惡心。”
鮫珠心中一痛,但強撐著不露出軟弱。
雖然不廷如此厭惡她,她還是想看見不廷,想聽見不廷說話的聲音。
愛讓人想念,讓人痛苦,可她得不到愛的甜蜜,得不到愛帶來的幸福。
“那卑賤的人類運氣好,沒想到她的朋友運氣也那么好?!滨o珠語氣淡然,掩飾著她心頭的情緒。
不廷眉頭微皺,問到:“你什么意思?”
盡管沒有好語氣,但鮫珠心中仍然泛起一絲絲漣漪,她維持著以往的姿態(tài)高傲道:“哼,什么意思?當然是那個叫做云的下賤凡人,既然她跟你那卑微的螻蟻是好姐妹,我傷不得這個,我還不能傷那個去么?只是可惜了,死了那么多個炎族人,那個叫云的女人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