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偷眼去瞧了一眼無涯,卻見他大大方方的正朝她笑,毫無芥蒂,反而一臉期待的說:“尊主快嘗嘗,看我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翎歪了歪頭,有點不明白。卻又沒什么可問的,干脆舀了一勺,美滋滋的吃起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和諧共處不是我的追求嘛!
“嗯,好吃!無涯你又進步了?!?p> 無涯今次坐的遠,聞聽只是開心的笑了笑,也沒有別的表示了。其他幾個全都面面相覷,心道無涯還真是轉(zhuǎn)了性,難道面壁思過這么管用?是不是無憂大人給他下了什么藥了?
不對啊,若說下藥,無涯自己就是行家啊!誰敢班門弄斧?
“還愣著干什么,吃??!”翎放下冰粉兒,招呼大家吃飯。
無憂舉起杯來,“來,我們共同舉杯,祝賀尊主出關(guān)?!?p> “祝賀尊主出關(guān)!”眾人齊刷刷的賀道。
“嗯,謝謝你們啦,干杯!”翎一飲而盡,綿軟的梅子酒順著喉嚨流淌,滿口留香。
“吃菜,吃菜。”翎指揮著他們往火鍋里下菜,突然沒頭腦的冒了一句:“怎么沒有腦花兒???”
眾人愣住了。
無蹤的筷子停在鍋里。
無際捂著嘴,不敢嚼。
無影正在飲茶,聞聽側(cè)頭詫異的看著翎。
無涯攪著碗里的蘸料,筷子停了還不自知。
無憂正寵溺的看著翎,似乎對她說的話毫無察覺。
無心正在給翎布菜,聞聽問道:“怎么?尊主最近愛吃腦花兒了嗎?”
只有無情,臉色變了。他是知道的。尊主從不碰此等食材的,愛吃腦花兒的,是莫云熙。
無情不自覺的抬頭看向了無憂。
翎被無心一問,自己也愣住了。是??!我為什么要問腦花兒呢?我好像并不想吃啊!這是怎么了?
無憂察覺了無情的眼神,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心領(lǐng)神會。他朝著無情使了個眼色,無情低下了頭,未發(fā)一言。
“你喜歡吃清淡有香氣的食物,吶,吃點牛肉,再來點香菜吧。”無憂打破了僵局,給翎布著菜。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吃香菜了呢!”翎也拋下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悶頭吃了起來。
只有無情心知肚明,他低著頭,內(nèi)里五味雜陳。
是啊,莫云熙不吃香菜,尊主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香菜了吧?她雖然忘記了他的人,他的事和他的愛,可是他還是在尊主的心里留下了印記。
心里酸澀的同時,無情竟然不自覺的想起了安吉爾。這傻魚還沒吃過火鍋呢吧?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吃香菜或者腦花兒?又或者,她會喜歡吃什么呢?
觥籌交錯,酒酣耳熱。
翎的酒量其實不好,可她今天還是喝了不少。
心魔不見了固然值得慶祝,魂體升階了也是數(shù)萬年難逢的喜事,可最重要的原因,是翎覺得心情特別好。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開心。
所以她喝的毫無節(jié)制,逢酒必干,敬酒的也來者不拒。于是,到了飯局的后半場,可就沒有她這個尊主什么事兒了。
兩桌的美男們各自捉對廝殺,拼酒的拼酒,劃拳的劃拳,爆料的,比胳膊根兒的,掰腕子的,簡直不忍直視。
翎早就被無憂抱回了流光殿。
寢殿內(nèi),她的柔軟大床上,層層紗幔里,翎紅著臉頰,昏睡的不省人事。這是她自己的地盤,有什么可擔心的,自然喝的順心,睡得放心,醉的安心。
可無憂卻不這么想。
過去十萬年里,我就是太被動了,才總是被忽略。如今畢竟和從前不同了。就算是鎖情咒無解,她自認為心里只有剎湮離。
可是,我知道了??!
我知道那并不是她的本意,我知道她并不愛剎湮離,那只是禁咒的作用結(jié)果。
那么,她為什么不能愛我呢?若是我主動一點兒,強勢一點兒,早一點兒確定自己的地位和主權(quán),牢牢的站在她身邊,那么她是不是就不能推開我了呢?
畢竟,剎湮離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幫助她管理冥界事務(wù),經(jīng)營雀舞閣的人,是我。
今晚喝的果酒其實并不烈。
可是無憂白皙的臉龐卻已布滿了紅霞,平日里梨花般的唇瓣,此刻嬌艷的仿佛要滴血。
他,不想再等了。
他緩緩?fù)氏律砩嫌暮诘拈L袍,隨手扔在了腳畔。衣袂層層疊疊像煙霧般暈開。
他回身抬手一指,流光殿的殿門自行關(guān)閉,無聲無息。
他魂力深厚,魂體穩(wěn)固??纱丝虆s全身輕微顫抖著。
他在她身邊躺下,靜靜看著她的眉眼,終于鼓起勇氣,輕輕的吻在她的眉心。
無憂做了很深入的心理建設(shè),可是當他真正順著她的眉心,一路輕吻到唇畔時,還是抑制不住的心潮澎湃,不知所措。
這是他第一次親吻她,也是他第一次親吻女人。
他生澀但卻熱切,長夜漫漫,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練習,慢慢適應(yīng)。
無憂在唇齒之間尋求著安慰和鼓勵,這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那么自然,那么美好。
十萬年默默相隨,他想象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場景,如今看來,竟然與所有想象的場景都不相同,原來心中的甜蜜感覺靠想象是根本沒用的。
可惜的是,翎始終是沒有回應(yīng)的,睡得香甜卻不省人事,除了散發(fā)出冷冽的體香和濃郁的梅子酒香混合在一起,難以分辨。
無憂不像無心,常年隨侍翎的左右,對她是否動了情了如指掌。他不知道她的小習慣,也不知道她的小秘密,他只是順應(yīng)著自己的感覺向下發(fā)展。
可是當他難以抑制打算再進一步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了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那就是翎的舞翩遷,她的三大法寶之一。
翎有三件法寶。
舞翩遷是軟甲,主防御。
黃泉碧是手鏈,主靈魂攻擊。
百花殤是發(fā)簪,主物理攻擊。
但其實作為三界第一美女,而且是身負使命而生,為了更好的完成宿命,她最具攻擊力的武器其實就是她最原始的武器。你可以想象她的美好,是能要人命的那種,而且是形神俱滅。
這也就是她十萬年前悲劇的最根本原因。
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的一代魔尊剎湮離,都無法抵御她的美好,色令智昏的用了強。結(jié)果就交待了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灰飛煙滅。
這樣陰損的方法的確不光彩,也很神秘。比之鎖情咒,恐怕更加的不為人知。因為翎的武器只有那最初的一次。
雀翎哈達斯
剎湮離:原來我就是這么死的啊,怪不得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原因。冥帝你個老不死的,也真是夠下本兒的! 冥帝:怎么,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人,當初看了我的無字天書,竟然不收藏,不評論,不打賞,轉(zhuǎn)身走了,練成這絕世魔功。我不該找你算賬嗎? 剎湮離:就為這? 冥帝: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