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木的監(jiān)視下,劉醫(yī)生檢查得很詳細,因為他已經(jīng)從頭到尾的把這尊大佛檢查了三次了。
再這樣下去,白爺?shù)哪樕拖耜幧墓砘穑徛貙⑺淌闪?。他實在不明白夫人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要替白爺檢查身體。
沒辦法,白爺聽夫人的,硬著頭皮詳細的檢查,不漏任何一處。
“夫人,先生的身體真的沒有什么問題,平時按時吃飯,注意休息,不要太過疲勞,現(xiàn)在只做休息,養(yǎng)足精神?!眲⑨t(yī)生把話又又重復了一遍。
再有問題,就是我有問題了,夫人。
“嗯,出去吧。”言木跟著劉醫(yī)生出了臥室,白楚嚴慌忙地坐了起來,想跟上,聽到動作聲,言木轉頭看著他:“我一會就回來陪你?!彼剖前矒?。
言下之意,好好在床上躺著,不許下來。
臥室門沒有關,白楚嚴坐在床上還是能看到女孩的身影,站在門口小嘴動了動不知道說些什么。
言木聲音很輕很低,“劉醫(yī)生,給我一顆安眠藥?!?p> 劉醫(yī)生略顯惶恐,“夫人,這....”
“放心,我只是想讓楚嚴好好睡一覺,沒有別的意思,你給我吧?!?p> 劉醫(yī)生頓了頓,掀開藥箱,從里面一罐小瓶倒出一顆白色小藥丸,遞到言木手上。他相信夫人是不會害白爺?shù)摹?p> 拿到藥之后,朝白行說道:“白行,把水給我,”白行把水給了她,“白行,你把劉醫(yī)生帶下去,在客廳等我,還有,把白澤和白宇叫回來,我要看到他們,既然你愿意叫我一聲夫人,我相信你不會違抗我吧,拜托了。”
言木的話很堅決,這跟她以往說話溫溫和和的樣子完全不同,有點當家女主人的味道了。
白行聽了,當然是不能拒絕,而且她說得又堅定又禮貌,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按她的話照辦。
重新走回房間,只見楚嚴的視線緊緊隨著她,像是要把她一寸寸肌膚看透,冷硬的面龐平添了幾分柔和和茫然。
白楚嚴是真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是不是害怕自己?他太后悔了,為什么沒有好好控制好自己,為什么要給她看到自己窮兇至極的一面?
他的女孩,平時看起來無害溫和的,其實,心思細膩通透,有什么事情一眼就能察覺出來。
她很聰明,把什么都看得明白,卻閉口不提。
言木靜靜地和他對視了好幾秒,把水杯放下,手掌張開,白色藥丸落入眼中,淡然地開口:“把這個先吃了,我再陪你?!?p> 不知道這個藥是什么,但是白楚嚴毫不遲疑地拿起來,放進了嘴里,又喝了一口水,深邃的目光始終不離她半分。
感覺一眼不看,她就會消失一樣。
言木走兩步坐到了床沿,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眼眸帶著淡淡的笑意,“不問問這是什么就吃啊。”
“這是你給我的,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吃的。”白楚嚴薄唇輕輕一張一合,清晰地吐出了一句話。
“我怎么會給我老公吃毒藥,累了躺下睡覺?!毖阅緝A身在他唇角輕輕一吻,柔和的笑意盈滿了白皙的臉龐。
因為一顆止痛藥,你給了我的一個家,給我了重新生活的機會,我又怎么會愿意給你毒藥。
你成了我除爸爸以外最在意的人,最愛的男人,你是我想要陪伴一生過好余生的人。毒藥也只會留給我自己。
“你不陪我?”白楚嚴問。
“我就在你身邊,保證你睡醒之后第一眼看到我,好嗎?”言木耐心安撫。
“好?!?p> 半小時后,男人闔上了雙眼,沉重的呼吸聲,深刻立體的五官隱匿在黑暗中,少了平日里那副凌厲眸光的威懾,整副面容褪去了幾分冷硬,多了幾分柔和。
她無聲地望著他,眼中交織著諸多復雜情感,有不安,有迷惑,有擔憂。
楚嚴今天的這一面,是她前所未有看到過的。
他動作粗魯狂妄地將所有東西用盡力氣地扔、砸,鋪天蓋地的陰寒將他籠罩著,眼神冷得像冰,沒有一點溫度,眼里兇惡疏離,活脫脫一個修羅。
當時她并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他這種行為叫發(fā)泄,發(fā)泄他內心憤怒不滿的情緒。
她看過一本書,是關于醫(yī)學和心理的,原本當初看這書的時候,初始目的是安慰自己,不要把生活看得那么糟糕。
可是想起書里提及的很多心里疾病,她莫名覺得這跟楚嚴今天的癥狀很相似。
不過她只是在懷疑,確切的答案她要自己去了解,所以她要把白行白宇白澤都要喊回來,看得出來,楚嚴很相信這三個人。
所以,她想知道什么,只需要他們誠實回答就可以。
言木下樓的時候就看見了四人了,除了穿白衣大褂的劉醫(yī)生,其余三人皆是一如既往的黑衣西裝,似是受過訓練,站姿雷同,筆挺有力。
幾人看見她下來,齊聲叫“夫人?!?p> 言木在沙發(fā)上徐徐坐下來,“你們坐吧。”
“不用了,夫人,我們站著就可以?!卑仔泄Ь从辛Φ卣f道。
言木沒有再堅持,目光落到了白宇臉上,好些天沒有再見到他了,看到他臉上的淤青,詢問道:“白宇這是出什么差了,臉上還被人打了?”
白宇頷首:“夫人不必擔心,是出差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白宇說得面不改色的,像是陳訴淡淡無奇的事情。
怎么覺得有些不信,摔了一跤全方位都傷到了?言木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推測,她不愿相信,可是她還是問出口了。
“是楚嚴打的,為什么?”前面是肯定句,后面是問句。
言木不想聽到他們三個串通好的臺詞來敷衍自己,她的愛人她的老公,她卻一無所知,她覺得她當妻子當?shù)糜行┦o力。
白宇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夫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時的語氣平添了幾分不容拒絕和堅定,可是聲線卻依然輕柔。
這一刻,白行覺得夫人太聰明了,她可以通過一件事能看清楚很多事情的另一面,只要稍稍一個眼神,她就能輕易察覺。
老板想要把所有事情隱瞞夫人,不得不說,難度是很大的。
白宇沉思了片刻,“是因為夫人和白董談話的時候,我沒有保護好夫人,也沒有及時報告老板,是我的錯,老板懲罰我是在理的?!?p> 聽完,言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情都能讓楚嚴發(fā)怒,不過想想,她那兩天的心情也確實不好,而且有意無意地避開他。
她扶了扶額,語氣平靜,轉頭朝劉醫(yī)生看去,“劉醫(yī)生,我聽他們說,你是楚嚴的私人醫(yī)生,那他有什么身體狀況,我相信你比我清楚,剛剛有楚嚴在,現(xiàn)在你可以直接說了,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p> 劉醫(yī)生為難地動了動嘴唇,他說了,白爺會不會打死他啊,看到白宇變成這樣,就算是醫(yī)生,能者醫(yī)人不能自醫(yī)啊。
可白宇都全盤說出,有人前者墊著,他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夫人,先生是有那么一丟丟的病,就是心理疾病,他過去經(jīng)常每個月都會發(fā)作幾次,扔東西砸東西的,就發(fā)泄一下心情,不過方式有些不一樣而已,我們稱這種病為暴戾癥?!闭f完,劉醫(yī)生都有些不敢抬頭了。
白行三人頓時有些站不住了,只有身邊的人才知道老板有這個病,別人就單純地以為他發(fā)泄心情。
現(xiàn)在,夫人知道了,不知道她會怎么想。老板怎么不下來???他們快要承受不住夫人的連連炮問了。
暴戾癥,言木只知道有暴燥癥,可暴戾的意思是脾性暴烈,粗暴殘忍,但是她看楚嚴平時挺正常的,除了不經(jīng)常愛笑以外。
“那這種病癥有沒有得治?”
“這種病是心理疾病,除非是解除了白先生心里的那根刺,或者是找到可以安撫先生情緒的東西,這種病一旦發(fā)怒氣起來,藥物都無法控制?!?p> 心理疾?。磕歉??言木摸了摸下巴,很快想到了白正豪,雖然楚嚴沒有常常提起他父親,但是她感覺到楚嚴對他父親是痛恨極致的。
“白行,楚嚴有這個病你知道嗎?”
“知道的,夫人?!卑仔械?,事到如今,老板的病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了。
“那他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父親有關是嗎?”詢問的目光落在白行身上。
聽楚嚴說過,白行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了,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會更多。
“是的,夫人,老板對白董是排斥,甚至是痛恨的態(tài)度?!?p> 白正豪的軍人夢從小就強迫在白楚嚴身上,五歲本是童真的白楚嚴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會對他有什么好處壞處。
剛開始的時候,白楚嚴不能接受白正豪的嚴格訓練,疲累得嚎啕大哭。
可白正豪卻拿鞭子鞭笞他,說什么男人就是要承受住累承受住苦而且不能輕易掉眼淚。
白楚嚴的眼淚并沒有能夠阻擋白正豪的嚴格和陰狠,為了不挨打。
白楚嚴認真的執(zhí)行,心里很懼怕,害怕晚了起床,害怕扎馬步動作不標準,害怕吃飯的時間不準確.....
?是深入骨髓的懼怕,童年少年的白楚嚴都活得很壓抑,沒有什么朋友沒有人能夠聽見他內心的聲音。
他變得沉默寡言,冷漠疏離,不愿與人靠近。
直到十八歲那年,他無意聽到別人口中的一句:“我們成年了,沒有人可以再管我們,我們的自由我們自己作主?!?p> 成年了,意味著什么事都可以做。
他做的反抗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了白正豪替他填好的進入部隊的報名表,一條條從他手里撕爛的紙張,那一刻他覺得很快樂。
沒有人知道他那時候的心情是多么的興奮,然后一天夜里,他摔爛了臥室里所有的東西,那種發(fā)泄.....發(fā)瘋一般的朝他而來。
壓抑瞬間能得到釋放,原來打人摔東西乃至殺人都可以讓他亢奮。
反抗白正豪,成了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因此他愛上了這種發(fā)泄的方式。
白行陳述得很委婉,具體事情他也不清楚,只知道白董對他做出的事情都讓老板感到憤怒,因此老板便有了暴戾癥。
從小就和老板待的時間多,他待自己好,任何事情老板都愿意分他一份,所以他寧愿效忠老板,也不愿意效忠白董。
知道一切的言木,只覺得楚嚴的父親真的過分得很,雖然她也被郭琴天天使勁讓她干活,甚至把她打一頓撒把氣,但是大多數(shù)時間她都在學校,只有周六日才回家。
而且,她越長大,郭琴越是力不從心地打不了她,一打她就跑,郭琴跟不上。
楚嚴壓抑了十幾年,內心肯定痛苦死了,作為父親,他怎么可以這么自私?絲毫不站在楚嚴的角度思考問題。
深吸一口氣,言木想到了什么,“那楚嚴媽媽沒有阻止過?”
雖然和何琳接觸只有兩天,可她看得出來,何琳是很愛楚嚴這個兒子的,給他買的東西都是楚嚴喜歡的,衣服也是合尺寸的。
可見,何琳是了解楚嚴的。
“琳姨阻止過,”白行道,“但是白董的脾氣也很.....”白行沒在說下去,相信夫人也懂。
言木心領神會,白正豪永遠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走,言木也不想去鞭笞他,她老公不喜歡,其實她也不喜歡。
哪有人勸夫妻分離的,他都知道她和楚嚴是好不容易拉近了距離,確定心意的。
“劉醫(yī)生,你說能安撫楚嚴情緒的東西,能具體描述一下嗎?這樣安撫的次數(shù)多了,楚嚴發(fā)作的次數(shù)就會少了,我相信很快他的病會好的?!?p> 了解了來龍去脈,既然藥物都控制不了,那只能找到能安撫他情緒的東西。
說完之后,四人視線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目光如炬,看著她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芒一般。
言木大大圓圓的眸子盈滿了茫然和迷惑,眼珠子轉了轉,緩慢地掃視了四人。
“怎么了?”言木問。
“夫人,能夠安撫老板情緒的,就是你?!?p> “???”言木愕然,“不是說是東西嗎?”
劉醫(yī)生輕咳了一聲,職業(yè)的笑容洋溢在臉上,“夫人,是我表述錯誤,但是以我來看,確實是你?!?p> 言木有些好笑有些無語,瞇了瞇雙眼,目光循著四人流連了一回,為了確定夫人的想法,白行還“添磚加瓦”說道:“夫人,確實是你?!?p> 白澤:“夫人,確實是你?!?p> 白宇:“夫人,確實是你。”
種種跡象表明,老板對夫人是特別例外,不可置疑。
言木:“……”
她想過白楚嚴愛她,可是沒有想到楚嚴已經(jīng)把她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成了那個他最需要的人。
他的愛,深沉,無聲無息。
……
在安眠藥的作用下,白楚嚴是直接睡到了下午六點,臥室被沉甸甸的窗簾擋住了光線,整個臥室之內昏暗如暮,漆黑深邃的眸子隱匿在黑暗當中,菲薄的唇有些干燥抿著。
他攤開了一只手臂,身旁沒有人影,被子也是一片薄涼,混沌的意識倏地回籠,視線掃視了臥室內,安靜得針落可聞。
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但他感覺自己睡了好久。沒有看到女孩的身影,心慌,粗魯?shù)膭幼飨崎_了被子,鞋子都顧不及穿反了還是沒有穿反。
正要跑去開門,外面的人卻推門而進,白色的光線猛地沖射進來,映在男人冷硬疏離的面龐,等著外面的人。
言木問了劉醫(yī)生安眠藥的時效,看準了點上樓,推門動作輕輕的,下一秒突然見到了高大的人影無聲無息的站在面前。
她霎時一愣,不過很快恢復面容,邊說邊走了兩步:“怎么不開燈?”一瞬間,淡白色的光亮傾瀉下來,盈滿了整間臥室。
看到來人,白楚嚴沒有克制,渴望萬分地抱住了女孩,雙臂有力地圈住她嬌小的身子,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吐在女孩的耳邊。
言木感覺有些疼,但她沒說,順從地雙手環(huán)上他窄瘦的腰肢,輕輕軟嚅的聲線,詢問道:“餓不餓?我已經(jīng)叫王嫂煮好飯了,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下去吃?!?p> 眼見男人沒有要松手的打算,言木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能微微聽到男人胸腔均勻的呼吸,鼻間鋪天蓋地的盡數(shù)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忽然,男人的聲音響起,打在她的耳邊,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低低沉沉的。
“你沒有什么想要問的嗎?”
聞言,言木向后退了退,雙手握住他結實的雙臂,仰著頭,盯著男人,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雙黑眸宛若蓄滿了輕柔和沉靜,削薄的唇緊抿著,仿佛在等待一場宣判。
“問什么?問你為什么把書房砸成了這樣,這么好的書房被你砸了,還真是可惜,不過.....”言木頓了頓,側著頭佯裝思考的模樣。
突然退開兩步,跟他隔了一段距離,男人放在她腰間的手落了空,臉色陡然變得黯沉難看。
“不過,你沒有生氣就好,這次.....”
“沒有,我還是很生氣,因為你受傷了。”男人忍不住駁道。
??言木秀眉擰成了一個好看的結,怎么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變成這樣了,按說發(fā)泄了一頓,氣都應該消失了。
而且受傷又不是她想的,后來回頭一想,她當時其實看清了是林可意,并不覺得和她有深仇大恨,要她來揍自己一頓。
“受傷又不是我想的,我也沒有想到林可意會做出這么不理智的行為,不過我聽說現(xiàn)在警察都在找她,等找到再說了,而且我都受傷了,你還生氣?!?p> 言木的聲音輕輕軟嚅的,聽起來像撒嬌又像在陳述事實一般。
男人把她重新攬在懷里,粗糲白皙的指肚輕輕摩挲著她被打腫的臉,低沉的嗓音,略帶親昵和安撫的語氣。
“還疼不疼?”
言木笑了笑,軟著嗓音:“不疼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楚嚴,認識你我很高興呢,無論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都愿意去接受,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為你分擔的,我不想我對自己的丈夫是一無所知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覺得很無助?!?p> 白楚嚴眸光一沉,聞言手指在她臉上微頓,“他們和你說了什么。”
他們指的是白行白澤白宇。
“關于你父親的,還有,你的病,我都知道了?!?p> “那你害怕嗎?”他臉色僵硬著,如臨大敵一般的等待著她的回答,倘若她說害怕,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舉動。
他不可能放她離開的,永遠也不可能,可是他也不想強迫她,強壓懼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女孩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親吻了一口,甜膩溫和地回應,“愛你都不夠,怎么會害怕你,而且你這個病,也不是一夜之間就有了,有時候我在想,你這樣發(fā)泄出來,也比埋在心里強.....”
話還沒有完,男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唇角,薄涼的唇瓣狠狠堵住了她的。
言木手攥著他腰間質地柔軟的黑色襯衫,沒有閉眼,注視著男人如鴉羽般的睫毛,男人闔著眼,沒有看到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的親吻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很久,久到言木的腦子都有些昏沉,他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臉貼著她的小臉,喉結滾動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呼吸,“我愛你,這輩子只有你,只有你”
他的女孩,心思通透,默默將所有事情消化,不讓別人有壓力,看破也不說破,也不想讓別人感到為難。
這樣不動聲色的善良和溫柔,彌足珍貴,叫他憐愛進骨子里。
即使知道他有這樣的病,卻依然能找出為他著想的理由,他怎么會遇上她了,他從來不是善男信女,背后擁有龐大的黑惡勢力,他殘忍冷酷,永遠在黑暗世界駐足。
可上天就把這么一個善解人意溫柔至極的女人送到他身邊,是幸運還是為難他。他越來越堅定,當時暗自對她的承諾,溫柔以待,只為一人。
言木聞言一怔,心頭卻有陣陣暖流涌流,雙眸染著萬千星辰,甜著嗓子說道:“我也愛你,這輩子也只有你?!?p> 吃飯的時候,王嫂看到兩人如膠似漆,相敬如賓,她在這里工作這么多年,第一次覺得雪園原來可以這么溫馨。
想到少爺這么寵夫人,必定是真心疼愛夫人的。
但是她看到夫人受傷,也是慈母般心疼,這么大的巴掌印,打下去是真疼,而夫人看上去卻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