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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甲

第九十九章約戰(zhàn)

凡甲 廢紙橋 2175 2020-10-01 17:30:00

    林商知道張茂林會去碑林嗎?

  為什么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當(dāng)然不知道。

  但是如果這個血案,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針對林商而來的局。

  那么幕后設(shè)局的人,就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讓張茂林去碑林,與林商碰面。

  因?yàn)檫@個血案的背后,真正要對付的人是林商。

  至于如何讓幕后布局者知道。

  這難道很難么?

  布甲人衙門,雖然真正在職的只有林商、文雪峰、梁侓以及上官狄四人。

  但是張玉雷當(dāng)初招買來,負(fù)責(zé)打掃、維持的仆人,卻有數(shù)十人。

  更有梁侓領(lǐng)來的十幾個上陽府衙役。

  這些人,都可以充當(dāng)眼線。

  更甚至,幕后布局者,可以用一些更神奇的手段,遠(yuǎn)程監(jiān)控也說不定。

  本就是防不勝防的。

  而布甲人衙門,也并未富裕到,可以找數(shù)個陣師、界師,輪番上崗,在府衙內(nèi)設(shè)立各種針對性的陣法、結(jié)界,防范各種偵測、窺視手段。

  當(dāng)初張玉雷安排重整布甲人衙門,也只是打了個基礎(chǔ)而已,雖然也有一些還不錯的休閑設(shè)施。

  不過,相對而言,那些設(shè)施,算是很便宜的了。

  關(guān)于林商的真正打算,說那句話的目的,梁侓似乎一無所查。

  文雪峰卻表情微微起了變化,顯然是對林商的用意,有了些許猜測。

  “會不會···太冒險了?”文雪峰擔(dān)心問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我的時間本就不多了。”林商說道。

  老樹巷的血案隱瞞不住。

  對梁仲達(dá)而言,不好交代的是上官,是圣皇。

  而對林商而言,不好交代的是黎民,是百姓。

  百姓感念蟻林軍的護(hù)國之義,故而林商在慶豐之夜,方能攜帶民意,逼迫圣皇答應(yīng)祭祀蟻林軍。

  但是同樣的,林商的敵人,也可以利用百姓的盲從。

  用蟻林棄卒殘害百姓為由,引起公憤。

  布甲人衙門,作為報案衙門,沒有保護(hù)好報案者,更可以引發(fā)一系列無端的猜想。

  時間拖的越久,謠言和猜想就會越多。

  在幕后黑手的推動下,這件事的熱度不會下降,不會因?yàn)闀r間的推移,而漸漸的平息,反而一定會愈演愈烈。

  到那時,再稍加引導(dǎo)。

  裁撤蟻林軍與布甲人衙門的呼聲,就會自發(fā)的從民間響起。

  然后再由朝中掌權(quán)者們順?biāo)浦邸?p>  設(shè)局者,深知林商軟肋所在。

  所以這一戰(zhàn),林商必須接下。

  但是同樣的,布局者也擔(dān)心遲則生變,會因?yàn)椴贾脮r間拉的太長,而出現(xiàn)某些不可控制的變數(shù)。

  故而當(dāng)可以直接一舉釘死林商的機(jī)會出現(xiàn)時。

  他一定不會放過。

  林商的那句話,就是在迎戰(zhàn),在下戰(zhàn)書。

  而碑林,就是他選擇的交戰(zhàn)地點(diǎn)。

  城南,睿王府。

  由方士造就的雪景寒亭之中,身披銀色狐裘的青年文士,正伸手在火盆上烘烤著手掌。

  火盆里燃燒的獸炭,燃燒時,還散發(fā)出淡淡的松香。

  而青年文士的身邊,衣著華麗,滿身貴氣的男子,正坐在一旁,似乎正在側(cè)耳傾聽著什么。

  片刻之后,滿身貴氣的男子說道:“果如先生所料,那蟻林林三迎戰(zhàn)了?!?p>  身披銀色狐裘的青年文士,自信的微笑說道:“這是自然,只有主動迎戰(zhàn),引張茂年現(xiàn)身,才是唯一翻盤的機(jī)會。這一點(diǎn),他不會不知道?!?p>  “能夠攜勢,逼迫圣皇祭祀蟻林的人,不可能連這點(diǎn)都看不出來。”

  “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這才是真正對付他的殺局。”滿身貴氣的男子興奮的說道。

  “摘掉了蟻林軍和布甲人衙門,對我們而言并無益處。我們真正要的,是他的性命。但是想殺他···太難了,一個不小心,會引發(fā)大亂子?!?p>  “上陽城的百門之中,可以真正瘋狂到不計得失,去強(qiáng)殺一個他的勢力,唯有全都是瘋子的俠門。我們刻意泄露張茂年的行蹤,給那些俠門的瘋子們知曉。再讓他們親眼看到,林商與張茂年的碰頭?!?p>  “到那時,他們也一定會將林商視為同謀。一旦林商與俠門的人起了沖突,沖殺起來,俠門的人,就能以人命堆填,耗盡林商的所有氣力?!?p>  “只要林商一死,那些曾經(jīng)與林髓有舊怨,懼怕蟻林軍死灰復(fù)燃的朝臣、貴族,都會感念本王之恩德。自當(dāng)投奔到本王麾下。到那時,本王便是諸王之中,在朝堂之上,勢力最大的一支?!?p>  睿王越說越是興奮。

  反而是他身邊的那位白衣謀士,似乎并沒有這么樂觀。

  “殿下···此事,還需謹(jǐn)慎些?!?p>  “有人不見得想我們成事,也有人還依舊暗中懷念著昔日的大將軍風(fēng)采。或許···他們會暗中出手,幫助那蟻林林三也說不定?!?p>  “這也是我為何要殿下,一定要想辦法壓迫林商,兵行險著的原因。他知道自己拖不得,卻不知道我們也一樣拖不得。盡管拖延時間,可以達(dá)到更好的詆毀蟻林軍,詆毀布甲人衙門的效果?!卑滓轮\士說話之間,竟然伸手,將白皙到有些病態(tài)的手指,伸入了火炭之中。

  卻見他修長的手指,輕巧的從火炭里,取出了一粒銅豌豆。

  被炭火燒的滾燙的銅豌豆,在他的手心里,冒著青煙。

  空氣中,也傳來了肉焦的氣息。

  白衣謀士的臉上,卻反而多出了一絲血色。

  睿王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而是繼續(xù)說道:“這一次,還得多謝先生替本王謀劃。先生與那張茂年原是舊識,都曾在蟻林軍中任職?!?p>  “若非有先生你對張茂年多有了解,我等又怎可能,將這人擺弄的如此妥帖?”

  這話聽著像是在感謝,實(shí)則卻也不乏試探的味道。

  白衣謀士聞言,將銅豌豆重新丟回炭火之中,開口說道:“同為蟻林棄卒,張茂年只是抹去了契書上的姓名,而我···卻被奪走了一身的氣力與雙腿,成了一個只能動嘴皮子的廢人。”

  “我心中焉能不恨?蟻林軍雖然已經(jīng)幾乎完全覆滅。但是只要林三還在,像張茂年這樣,已經(jīng)被拋棄,卻還戀戀不舍的蠢物存在,我心頭的恨意,便難以徹底消除。”

  “他們最在乎什么,最驕傲的是什么。我當(dāng)然就要奪走他們什么?!?p>  說著白衣謀士轉(zhuǎn)頭對睿王道:“殿下,你說···可是這個道理?”

  睿王看著白衣謀士那陰翳且充滿戾氣的眼神,沒來由的心頭一寒。

  便開口說道:“先生說的是!”

  卻是將更多的話,吞了下去,無法在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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