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戰(zhàn)役是由東辰國率先挑起,就不可能存在缺糧的情況,難道東辰的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延遲了糧草的到來,熱回將軍名不正言不順嗎?
吳勝到底有什么把柄捏在東辰的手里,才會冒著誅九族的危險叛國送糧食給東辰。
有意思,真有意思!
感覺越來越好玩兒了。
楊丞相就算再怎么想助他的外甥登上皇位,怎么也不會同通敵叛國,更何況,就現(xiàn)在的皇帝陛下來說,心中的完美皇上人選一直到都是三皇子,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是嫡子,而且他的外祖父是許將軍,說不定早就被廢掉了。
上次太子殿下率軍擊殺東辰主將,消息傳回了京城,皇上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是連一句夸獎都不曾有。
只要在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一點點意外,甚至不需要取太子殿下的性命,只要是身有殘疾,都不可能登上王位。
如此有利的局面,怎么會需要通敵叛國,毀掉南陽百年根基。
看來,后面肯定還有其他的推手,像坐收漁翁之利呀!
到底是什么人,可惜一點證據(jù)都么有,只能等著探子得消息來了。
思及此,夏長弦的眼睛微微的瞇起,眼中的精光閃過,看來軍營里不只三批人馬!還有一批,埋得也太深了。
又嘆息般得搖搖頭,太子殿下這前半生也太坎坷了,前半輩子,這么多敵人,也不知道后半輩子會不會輕松一些。
理清了一些線索,夏長弦心里才沒這么沉重,長出一口氣,一股若有若無的臭氣就進入了鼻子。
夏長弦使勁嗅了嗅,目標最終定定格在了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又湊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瞬間白了臉色,打擾了,早知道就不聞了,后悔了,也太臭了吧!灰塵,汗水,泥土,狼血,豬血,冷卻之后更加腥氣,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簡直了,這味道,很上頭。
怪不得剛才的那些人站在自己的身邊一副吃了死耗子得表情,一點一點的移動著自己與我的距離,剛才怎么沒有聞到,也太丟人了吧!
想事情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聞到了,簡直不能忍,拿起衣服,就往這里得唯一一條河流走去。
這一條河,是軍營里士兵唯一可以清洗自身的地方,邊境得水源并不是特別充足,想要用食用的水洗澡,做夢。
可能今天來的那個唯一的嬌滴滴的小娘子除外吧!
這個時候,士兵都在校場訓練,要不然就在城樓上巡邏,河里的人是最少的。
夏長弦三下五除二的脫掉衣服,果斷地跳了下去,被太陽曬過的河水并不涼,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暖意,夏長弦在河里歡快的游來游去,甚是舒服。
夏長弦足足在河里呆了一刻鐘才起身離開,濕漉漉的頭發(fā)隨意的披在身后,現(xiàn)在的太陽正熱烈,披在身后,不一會就干了。
舒服的長出一口氣,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再這樣下去,活成一個糙老爺們,娘子不要我了可怎么好。
走到河邊的大石頭下,撿起衣衫,穿上,衣服上的墨色竹子依然挺拔,疏朗,十分合身。
夏長弦的視線就落在了那一株竹子上,左手附上,細細的撫摸,平緩不扎人,可見繡工是有多好。
娘子,再過不久,夫君就要回來了。
燒掉糧草,東辰國就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太子殿下一定會趁勝追擊,攻破防線,指日可待。
我一定會守著我們的寶寶出生的。
突然,突兀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了耳邊,鵝卵石相互接觸的聲音在安靜的河邊被無限放大,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有哪個會來河邊!
高大的石頭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形,夏長弦悄悄探出頭,眼前的小心翼翼,猥猥瑣瑣的不是嚴不憶是哪個!
嚴不憶時不時看看四周,生怕突然鉆出一個人來。
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小路上,被高大的樹木遮了個干干凈凈。
夏長弦小心翼翼的離開大石頭,飛一般的掠過鵝卵石,躲進樹林里,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眼睛緊緊的盯著嚴不憶,生怕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終于,嚴不憶停下了。
只見嚴不憶右手成拳,放在心口,微微低下頭,“將軍。”
夏長弦心中一驚,這是東辰國的禮,怪不得太子殿下不敢信任嚴不憶一早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人,可~~
也不會是東辰的人??!南陽武狀元,東辰人,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諾大的南陽武學之士,竟沒有一個是東辰人的對手,竟將魁首拱手讓人!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吧!
來人背朝夏長弦,背著手的手微微動了動。
“謝將軍。”
“怎么樣,查到你們的糧草的存儲位置了嗎?”
“是屬下無能,還沒有,但是屬下會盡快查清,匯報給將軍的?!眹啦粦浺惑@,直接跪了下去,撲在地上,膝蓋直愣愣的砸在地上,一聲痛都沒有說出口,連忙告罪。
“三天了,都還沒有查清楚!嚴不憶,你是豬腦子嗎?還是吃多了南陽的米,忘了東辰的好,不盡心盡力的做事了!”
來人顯然十分憤怒,聲音都拔高了不少,瞬間轉(zhuǎn)身。
夏長弦動了動身子,努力的想要看清前面的到底是什么人都是徒勞,被黑色的斗篷帽子遮了個干干凈凈。
“回將軍,太子行事非常謹慎,押送糧草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很難從他們口中得到消息,但我會想起他的辦法的,最多后天,屬下一定給將軍一個滿意的回答。”
不論來人怎么說,嚴不憶都不反駁,姿態(tài)低到了塵埃里。
“好,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我要讓南陽不戰(zhàn)而敗,沒了糧草,我看你們怎么辦!”
來人緩緩地蹲下,抽出腰間的匕首,利刃出鞘,薄薄的刀刃向下,貼在了嚴不憶的下巴上,用力,嚴不憶不得不抬起頭,直視來人的眼睛。
“嚴不憶,如果我成功了,一定向國主為你請功,你當首功,如若不然,你知道的,主子身邊從來不養(yǎng)閑人。知道嗎?”最后三個字,威脅的意味十足。
“是!一定會的!”
“那就好!”一道銀光閃過,嚴不憶的臉就見了血。
落下這一句話,那人收回匕首,拿出一方手帕,搽干凈血漬,隨手一扔,插回腰間。
轉(zhuǎn)身,飛快地離去。
嚴不憶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緩緩地起身,拍了拍膝蓋,拿出已經(jīng)嵌進衣服里的一顆石子,石子上微微濕潤,顯然是帶了血。
眼中的恨意一瞬間變得濃重,轉(zhuǎn)身離去。
待嚴不憶遠走,夏長弦飛奔到二人會面的地方,那方手帕顯然就是夏長弦的目標。
很普通的一方手帕,手帕的一角上繡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很明顯,這是一個女子的手帕。
東辰的將軍,隨身帶著女子的手帕,而且,東辰女子時興佩戴手帕了嗎?
夏長弦搖搖頭,沒有想通。
將手帕揣在懷里,準備離開,視線落在了地上沾血得石子上,膝蓋下有這么尖利的石子,還能面不改色的跪著么久,嚴不憶得忍耐能力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