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叩叩---”
“誰??？”
透光門縫隙村長瞧見是胡瀚文，便解了鎖。
胡瀚文進門便直入主題，“村長，你這有沒有村民的人口記錄？”
老人“哦”了一聲，“在檔案室里?！彼濐澪∥〉恼玖似饋恚诤牡挠洃浿?，村長早年可是威風，帶領村民修路開鑿下水道，這家豬跑了，他幫忙去抓，這頭屋檐下馬蜂窩駐扎，他第一個帶著麻袋去驅趕。包里也總是裝著大大卷，跳跳糖和米球等零食，每次遇上小孩，便會給上一些，小時候胡瀚文總以為村長有取之不盡的零食魔法袋。
而現(xiàn)在，歲月的長河在他那臉上鑿了條條溝壑，駝背高高拱起，說話里都是愁苦，“村子曾經(jīng)多風光啊，人丁興旺安逸富足，曾經(jīng)多少人來找我要個交代，可我---”老人拂去眼角的淚花，“我?guī)闳グ桑銮傻貑⒌朗恳卜愿牢医袢瞻讶丝诒〗o他帶去。”
走前他不忘在菩薩像前上了三炷香，發(fā)出虔誠祈求：“妙善娘娘，不論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都算在老頭子身上把，請您再次福佑嫪單村?！?p> 管理檔案室的是一個年邁的婆婆，帶著個老花鏡，黑色棉質褲子上拴著一根松緊帶，一大串鑰匙綁在袋子上，隨著她的走動發(fā)出“叮鈴”聲響。
“什么？拿人口?。俊彼岣呱ひ?，“昨天有個叫胡瀚文的人拿走了，說今天給我還回來?！?p> 村長看向胡瀚文，胡瀚文急忙擺手，“不是我，”昨天道士給說了那一番話后一宿沒睡，今早醒來匆匆洗漱后便來找村長了。胡瀚文急問：“您有沒有看見那人長相，聲音又是怎樣的？”
老婆婆驚異的“咦”了一聲，聲音到和你蠻像的，說著她湊近胡瀚文面前，透光鏡片看了半晌，“就是你小子唉！快把人口薄還我?！?p> 長相和聲音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胡瀚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望向四周，都是灰撲撲的陳列架，有雙與自己毫無二致的眼睛正藏在暗處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胡瀚文有些不寒而栗，精神也冰冷起來，“我看村子里從來都不是什么惡鬼作怪，是人?！?p> 老人“啊”了一聲，宛若驚弓之鳥，極速的向后倒去，胡瀚文眼疾手快扶住了村長。
“是誰，這么作孽，這么蛇蝎心腸?！?p> 胡瀚文輕拍老人的背脊幫他平復情緒，“王嬸死前給我哦說了0321這幾個數(shù)字，就在昨天下午，地啟道長告訴我，他早年便開始查起這件事情，但因男女老少都在其中，沒有規(guī)律可循，便一直沒探出什么線索，可最近幾個月不少村寨里遇害的人數(shù)徒增，他終于查出一點線索出來了。”
胡瀚文呼出口氣，半空中浮沉的透明顆粒受到驚擾，上下哆嗦著，“三月二十一出生的人占比很大，其余的日期卻沒多少重疊，所以我猜測這個人殺害其他人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真正下手的都是三月二十一日出生的人，也不知道最近突發(fā)什么變故，他才暴露出意圖?！?p> 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三月二十一！我記得，九八年那日出生的孩子是最多的，產(chǎn)房里都擠滿了人，村里人都覺得稀奇。”
胡瀚文心神一震，“您還記得有哪些小孩嗎？”
“記得，記得，隔日村里合伙辦了酒席，每個孩子起的名字我都是給做了記錄?！?p> 有老張家的孩子張大寶。
胡豆腐家的女兒胡嬌......
付陽道長家的付梓清......
“付梓清？”胡瀚文發(fā)出一聲驚呼，“他不是十二月的生日嗎？”
“哎呀，老人家記時辰都是按照陰歷來算?！贝彘L拍著腦袋努力回憶，“還有一個橋邊柳家的女兒，柳飄飄?！?p> 胡瀚文駭然睜大雙眼，褐色瞳孔里瞳仁膨脹成一個小圓形，“她，也是那天的？”
村長點頭，“算一算，還真是那么回事，王嬸的孩子沒聽過第一晚，張大寶在七歲的時候失蹤了，胡嬌十歲失足落水，柳飄飄是你去讀書那年，對，就是兩年前，之前活蹦亂跳的，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輾轉各大醫(yī)院都沒有好轉......在這期間，雖然其他孩子也路況陸續(xù)續(xù)受到了意外，但十月八號出生的都......”
檔案室內光線灰暗，一切物體都被黑色抹去了棱角，胡瀚文心跳越來越快，周身血液開始沸騰，得用手掌撐在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癱倒在地。
“只剩一個付梓清，他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誰料醫(yī)生都說這個孩子他們無能無力，結果撐到了現(xiàn)在，雖然一直都是病懨懨的。”村長熱淚滾滾，垂頭頓足的咒罵道：“誰這么狼心狗肺，也不怕沒有來世......”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胡瀚文身上發(fā)出。
“我想---”
我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