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艾亦沉沖林安安頷首一笑,禮貌而風(fēng)度萬千。
“請問可以到您家里參觀一下嗎?”
林安安不知道艾亦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愣愣點頭,“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沒鑰匙。”門鎖早被換掉了。
艾亦沉在來的路上,就聽伊鎮(zhèn)說了情況,此刻不過是出于對林安安的尊重象征性一問。
畢竟房子真正的主人是林安安。
得到了主人的答復(fù)后,艾亦沉轉(zhuǎn)向鳩占鵲巢的兩人。
賈明月被伊鎮(zhèn)制止沒能撕破顧深的臉,氣不順地朝傅明博拳打腳踢。
傅明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樂糖漿黏在臉上身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艾亦沉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禮貌道,“傅先生,您好。我是林小姐的朋友,料想您也猜到了我來這兒的目的?!?p> 艾亦沉說到這兒,瞥了一眼旁邊的賈明月。
“天氣這么熱,周圍人又這么多,恐怕對孕婦不太好,不如我們?nèi)シ孔永锩嫔陶?,怎么樣??p> 這么多人看熱鬧,丟人都丟到家了。加上賈明月一直撒潑,傅明博早就忍不下去了。
是以艾亦沉的提議正中他下懷。
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神色立刻恭敬起來。
“艾先生,那就請到家里坐坐吧?!?p> 就在傅明博說話的時候,賈明月趁機掃了一眼傅明博手里的名片。她雖然對名片上的公司不了解,但對那個公司后面的那個職務(wù)很是傾慕。
這職務(wù)在各種電視和小說里常見,但在她真實的人生里,還從沒見過活的總裁。
剛剛高大英俊的伊鎮(zhèn)出現(xiàn),她就覺得這人應(yīng)該是那種有錢有本事的商業(yè)精英。
可當(dāng)后來的艾亦沉出現(xiàn),她才見識到什么叫風(fēng)度翩翩,氣宇不凡,特別是艾亦沉看顧深時流露出來的溫柔寵溺,簡直就是她看言情小說時幻想出的那種男主。
可這兩人,一個去到了林安安前面,一個蹲在了顧深身邊。
除了在她踢顧深時那一記狠戾的目光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她身邊的這個慫包,和那兩個英俊男人一比,簡直是只拔了毛的村雞,又矮又土。
住林安安房子的事,傅明博也是同意的。有時他跟同事說起自己住在這小區(qū),這么大的房子時,也是難掩得意。
可每次林安安來找,他就像縮頭烏龜一樣不露面,全都是她一個人沖在前面。
嫉妒,憤怒,讓她越看旁邊這個慫貨越不順眼。
不由得拳打腳踢。
……
進入房間后,幾人一字排開。
伊鎮(zhèn)和林安安靠在墻邊,他抬手撩了一下林安安發(fā)梢,用僅有林安安能聽到的聲音說,“怎么樣,我這男朋友扮得還可以吧?”
林安安忙不迭點頭,“可以可以,非??梢浴!?p> 伊鎮(zhèn)溫柔的笑笑,“那女人估計要氣死了,掃過來的目光都能殺死咱倆好幾回了?!?p> 林安安注意力一直放在傅明博身上,沒怎么注意賈明月,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得朝賈明月看去。
賈明月惡毒的目光此刻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旁邊的顧深和艾亦沉身上。估計她剛剛也是這么惡毒地看伊鎮(zhèn)和自己的。
“誰讓她欺負我,我就是要氣死她,還有那個渣男?!绷职舶驳靡馔辏珠_始擔(dān)心,“可是他們要還是不肯搬走,怎么辦?”
“這種事就交給男人吧。你就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伊鎮(zhèn)忽然想到他跟林安安也是昨天剛剛認識,于是改口道,“你應(yīng)該早點讓顧深告訴艾總,早就能幫你們解決了。”
“對了,艾亦沉怎么來了?”她可沒請艾亦沉來啊。
“哦,他來找顧深,正好就一起了?!币伶?zhèn)答。
房子里還跟剛剛一樣惡心,私人情趣用品隨處可見。
看來這一個小時,傅明博和賈明月二人只是出去吃了個飯,根本沒有搬家的念頭。
艾亦沉一直表情淡淡,除了進門那一刻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要不是顧深一直盯著艾亦沉,也不會發(fā)現(xiàn)。
看著這樣克己復(fù)禮的艾亦沉,她恍惚有種錯覺。
如此孤傲矜貴的人,就不應(yīng)該進入這種骯臟的地方。
仿佛每走一步,都是對他的褻瀆。
“林小姐,我可以四處參觀一下你家嗎?”艾亦沉挑眉。
漆黑的目光如夜空之星,閃爍詭秘。
林安安瞬間會意。
“當(dāng)然可以,隨便看。”
她說完率先帶著艾亦沉挨個房間看。
書房里一層灰,廚房臟得像樓下門市房后廚,洗手間馬桶和洗手池滿是黃漬,臥室里更是一股淫穢之氣。
賈明月以為他們只是象征性參觀一下,便沒阻攔。
可林安安得了艾亦沉的暗示,十分過分地把所有抽屜、衣柜、斗櫥挨個打開,故意把這對狗男女的骯臟展示給大家看。
雜亂無章的皺巴內(nèi)衣、漏洞襪子、發(fā)霉的浴巾,還有亂七八糟的計生用品,全都一覽無余。
林安安還像導(dǎo)游一樣介紹,“嗯,這是我媽來特意幫我選的景德鎮(zhèn)青花骨瓷126件套,本來是非常完整漂亮的……這是書房,我爸說以后可以做兒童房的……這是我哥送我的索菲亞三開大衣柜,我當(dāng)時還覺得太大了……還有這個,這是根據(jù)我的身高,為我量身定制的梳妝臺……”
傅明博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后來干脆垂著頭一言不發(fā)。
而賈明月則氣得差點吐血,兩只眼睛噴著火舌,死死地盯著眾人,但也沒辦法。
因為林安安介紹的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柜子,除此之外,林安安一下都不碰。
只有迫不得已時,比如賈明月搭在梳妝臺上的衣服擋住了抽屜拉手,林安安才假惺惺地說句不好意思,然后非常好意思地用兩個指頭尖,小心翼翼的捏著移動一下,一副嫌棄、惡心又不得不為之的樣子。
艾亦沉則使終表情淡漠,看不出情緒,除了偶爾投給林安安一個鼓勵的眼神。
伊鎮(zhèn)則跟在林安安旁邊,配以十分默契的輕蔑一瞥,或是夸張的在鼻子前面扇動手掌,偶爾還伴有巨大的干嘔聲。
顧深和木曉笛兩個人,一直抿著嘴樂。
看林安安、伊鎮(zhèn)表演,看渣男渣女吃癟。
太有意思了!
等全“參觀”完了,幾人又回到客廳。
賈明月忍著怒氣,大概因為忍得十分辛苦,尖銳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現(xiàn)在,請你們離開這里。”
“賈明月,這里是我家,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p> 像是料到林安安會這么說,賈明月裝出很累的樣子。
“那你隨意吧,我累了,我要睡覺養(yǎng)胎了?!彼f完挑釁道,“我不介意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睡覺哦!”
“你還真是……無恥!”
“隨便你怎么說吧。”賈明月拉著傅明博胳膊就要往回走。
無恥至極!
林安安他們剛剛極盡羞辱之能,擱平常人早坐不住了,可這對賴皮狗就是不走。
鬧也鬧了,玩也玩了。
眼看功虧一簣,林安安著急了。
顧深也犯難,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咚咚咚”,有人敲門。
離門口最近的伊鎮(zhèn)迅速開了門。
四個粗壯結(jié)實的婦女出現(xiàn)在門口。
她們?nèi)?0歲左右,拎著桶、抹布和好幾只碩大的編織袋,身上統(tǒng)一穿著保潔服裝。
“請問老板,是這里叫保潔嗎?”一口濃重的河南腔,來自領(lǐng)頭的婦女。面色紅潤,手大腳大,看起來魁梧有力。
“是,稍等一下?!币伶?zhèn)回頭,恭謹?shù)貓蟾?,“艾總,保潔人來了。?p> 艾亦沉已經(jīng)聽到了。
“林小姐,保潔是我叫的,您可以讓保潔隨意處置放在你家里的東西?!?p> 艾亦沉特意強調(diào)了一下“你家里”仨字。
他說完冷峻地轉(zhuǎn)向賈明月,居高臨下,氣勢凜冽。
“傅太太,我會讓保潔輕一點,不會叨擾您睡覺,那么現(xiàn)在,您和傅先生可以回房間休息了?!?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