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雨近日總是顯得心事重重,宗內(nèi)弟子對于這位大師兄的印象往往都是和善近人,可最近的柳風雨卻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平日里來對于宗內(nèi)弟子在修行之上的疑惑,柳風雨總是細心解答,但最近,宗內(nèi)一些師弟見到柳風雨笑迎上前打個招呼的時候,柳風雨卻仿佛沒看見一般,總是無視而過。
不少弟子對其也是表示理解,畢竟,張凡世恢復靈智的消息已是傳遍了宗門內(nèi)外,這張凡世若只是個傻子那倒沒什么,但若他靈智恢復,那必然就會影響到多樣事件。
比如,與秦瑤師妹的婚約。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柳風雨師兄對秦瑤師妹愛慕已久,張凡世與秦瑤師妹的婚約雖說早已存在,但沒幾個人會真的相信,擁有傾城容顏的秦瑤師妹會真的嫁給張凡世。
相反,倒是與秦瑤師妹關(guān)系極為曖昧的柳風雨師兄,在門內(nèi)弟子眼中才是最有可能與秦瑤師妹結(jié)為良緣的那個人。
柳風雨師兄和善近人,秦瑤師妹傾城傾國,這兩人,在眾多弟子眼中才是良配。
可一切在張凡世恢復了靈智之后,又似乎變的有些不一樣了——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有腦子的人知曉了自己與一個貌美的美人有了婚約之后能夠心甘放棄的。
換句話說,宗門內(nèi)的眾多弟子都認為,張凡世恢復靈智之后會纏著秦瑤師妹不放。
很多人也認為,這就是秦瑤師妹如今心煩不出閨房,以及柳師兄日日心不在焉的緣由。
今日,柳風雨也是心神不定,演武場練武之時也是有氣無力,練到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邊上,只不過依舊發(fā)呆出神。
一名弟子瞧見,上前安慰道
“柳師兄,放心吧,在我們看來,秦瑤師妹必定是鐘情于你,斷然不可能會因為那張凡世恢復了靈智就嫁給他的?!?p> 柳風雨聞言,先是一怔,而后輕笑著點點頭,回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還是謝謝師弟你了?!?p> 在宗門內(nèi)的眾多弟子當中,無疑是將柳風雨視若心中偶像,此時聽見柳風雨口中謝意,那名弟子頓時心花怒放,笑著擺擺手
“師兄,放心吧,秦瑤師妹一定是你的!”
說罷,便笑著跑回演武場,更加賣力的練武。
那名師弟走后,柳風雨便收斂了笑意,最近他確實有些心不在焉,但倒不是因為秦瑤與張凡世的那個破婚約,在他看來張凡世恢復了靈智又如何?多年未曾修煉的他難道還能比自己更為優(yōu)秀?柳風雨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有些心煩意亂,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后山大火之事雖說明面上,掌門與長老將責任歸咎于周山身上,但說到底,柳風雨還是明白,還是與自己有些關(guān)系,畢竟是自己暗示周山去解決掉張凡世的,只是沒想到后山之上,竟藏有一頭二魄舞炎獅,就是因為這一意外,將這事件鬧的有些大了,雖說目前沒有人發(fā)現(xiàn)此事與自己有關(guān),但就怕是瞞不住宗主那個老家伙啊。
還有一個原因就比較令柳風雨百思不得其解了,周山離宗之前,曾將自己拉住,說了句不明所以的話。
“小心張凡世!”
一句話,短短五字,令柳風雨感到很奇怪,小心張凡世?先不說這張凡世是否知曉此次時間與自己有關(guān),退一萬步,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自己苦修多年的二魄之境還能怕他一個剛恢復神智的傻子不成?
柳風雨原本還想與周山問個明白,可周山逐出宗門之時,人多眼雜,若是與周山多有牽扯,怕是會遭人猜疑,也就留下一句這么個不清不楚的話了。
柳風雨搖搖頭,不愿再多想,準備離開演武場。
但有些時候,你越不想麻煩,麻煩就偏偏自個兒找上了門來。
柳風雨剛出演武場就對上一雙無神雙眼,柳風雨突然意識到,這么多年來自己好像還從未和張凡世有過太多接觸。
“秦連山找你?!?p> 張凡世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傳來。
柳風雨一時之間愣了神,緩過神來,張凡世已經(jīng)走遠了。
柳風雨眉頭緊蹙,這張凡世實在是有些令他不快,無神的雙眼加上毫無情感的語氣簡直與一具傀儡一般并無二異,與自己的第一句對話便是有些大逆不道的直呼宗主名諱,柳風雨知道,自己絕不會和此人在同一道上。
柳風雨不禁有些可惜,若是前幾日張凡世被那周山殺死在后山該有多好。
話雖如此,但在人前,柳風雨還是得擺出一副大師兄的和善模樣,小跑著追上張凡世,出聲說道
“張師弟啊,你在我面前如何說話我倒不是很在意,但以后在人前,還是不要直言宗主名諱的好,免得落人口舌,對你不好?!?p> 柳風雨語重心長,儼然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宗內(nèi)的許多弟子倒還真吃這一套,多年下來,柳風雨在宗門內(nèi)的威望甚至還不亞于某些長老了。
可面前的張凡世對于自己的一番示好無動于衷,像是石佛一般不露神色,自顧自的走著。
柳風雨見狀,有些不快,但還是沒話找話
“聽說這幾日張師弟也算是苦盡甘來恢復了靈智,若是我沒猜錯,應(yīng)該也是可以點燃魂魄踏上修煉一路了,往后修煉之時若是有什么不解之處,盡管向師兄開口,師兄一定知無不言!”
柳風雨話語真誠,若是他人,怕還真就被他這一番言語打動,可張凡世卻不是如此,他倒不是繼續(xù)不理不睬這宗門大師兄,竟然直接側(cè)臉相視柳風雨,甩了柳風雨一個不屑的白眼,而后又是自顧自的走著。
柳風雨見張凡世如此不識相,心中愈發(fā)不快,這幾日本就一肚子煩悶不知如何宣泄,這張凡世如此模樣更是火上澆油,柳風雨見四周無人,卸下偽裝,咬牙說道
“張凡世,你可不要太給臉不要臉了,你莫不是真以為你一個沒有爹娘的傻子能爬到我頭上來了?”
此言一出,張凡世立即頓住腳步,柳風雨口中不停,接著說道
“給你幾分顏色,可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到時候不知道怎么死了,怕是沒人給你這孤兒收尸!”
張凡世終于回頭,依舊不帶表情,只是無神的雙眼之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張凡世緩步走向柳風雨,柳風雨自然不懼,他可不認為這張凡世能把二魄的自己如何。
張凡世走到柳風雨面前,抬眼看向柳風雨,口中輕輕說道
“這些年來你背地里搞得那些把戲真就以為我不知道?”
柳風雨聞言眼神一動,這幾年來,柳風雨確實不是第一次找張凡世麻煩,只不過之前總是礙于宗主這層關(guān)系在所以總是小打小鬧,只是沒想到張凡世這無意識的幾年中既然會有記憶保留。
不過柳風雨也不是什么沒見過風浪的人,很快收斂了視線,口中風輕云淡的就否定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張凡世倒不再追究,反而是自己轉(zhuǎn)移了話題
“周山滾之前,應(yīng)該是有給過你什么忠告吧!”
張凡世又是靠近柳風雨幾步,二人已是貼的極近,柳風雨甚至能感受到張凡世的呼吸,于此同時,他的心中還真有一絲慌亂,周山的警告又是浮現(xiàn)于腦海。
柳風雨喘著粗氣,問道
“你什么意思?”
張凡世的臉頰緩緩貼近柳風雨,張凡世越是靠近,柳風雨的呼吸越是加重。
最后張凡世側(cè)身在柳風雨的耳畔輕聲說道
“再有下次,我殺了你!”
說罷,張凡世轉(zhuǎn)頭離去,柳風雨如釋重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也不知為何,這張凡世竟能帶給自己如此大的壓力,在耳畔威脅自己的語氣清淡,仿佛只是在考慮將一灘爛肉扔去喂狗還是扔到茅坑里好。
柳風雨收斂氣息,心中已是下定決心。
這張凡世,必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