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箖蕓這是這真的氣著了,所以都是讓人進屋收走的晚膳,甚至于晚上成功洗上了淋浴也沒有讓她心情好一些。
任由水從腦袋頂上灑落下來,她抹了一把臉,惡狠狠地道:“什么人嘛,明明是我救的他,還這么好吃好喝地供著,結(jié)果還在我這兒指手畫腳的。”
“來這里之后,我那名義上的便宜老爹都還沒有教訓(xùn)過我呢,怎么還被這么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訓(xùn)了?”
穆箖蕓竟是越想越氣,等到她濕著頭發(fā)回到屋里、看見榻上的人已經(jīng)合上了眼睛的時候,更是恨不得拿起枕頭直接捂死對方。
可女孩終究是有賊心沒賊膽,在加上這會兒氣頭上也不可能像面前這人一樣心寬著睡覺,便滿懷惡意地將內(nèi)室的全部燭燈都點燃,自己卻是抱著被褥窩到了書桌那邊去了。
無事可做的穆箖蕓這才得以第一回翻看原主放置在書架上的冊子們。
本以為會是什么無聊的經(jīng)書典籍,可翻了幾頁之后穆箖蕓的眼睛里就亮起了光芒:“竟然都是些話本子?”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有的還是成套成套的。
“看來這些個小姐們平日在家里也挺憋屈的呀?!蹦鹿兪|頗有興致地重新翻開了一冊,“狐妖與書生的故事?和聊齋一個套路?”
她這么窩在椅子上裹著被褥翻著手下的書頁,雖然文字和語言習(xí)慣有些影響她閱讀的速度,但作為一個曾經(jīng)能夠熬夜看幾十萬小說的人,穆箖蕓卻是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點兒舒服自在的感覺來了。
只是這具身體以前何曾做過熬夜這種事情?所以這些薄薄的話本子她也沒看兩本就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等到天亮?xí)r分再醒來,穆箖蕓是覺得自己脖子也疼腰也疼后背也疼,身子一動,就聽見了脊椎發(fā)出來的抗議聲。
“竟然能夠坐著睡著,也是厲害了?!?p> 好好舒展了一番之后,穆箖蕓抱著被褥走進內(nèi)室,原本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的火氣卻是在看著那張已經(jīng)空了的矮榻又竄了起來。
“這還不告而別了?”她將被子直接丟在了榻上,“我睡在椅子上不管我也就算了,竟然人還悄無聲息地沒了?是我救了他呀,他怎么可以這樣?!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你這是說誰白眼狼?”
突然出現(xiàn)的男聲并沒有讓穆箖蕓產(chǎn)生被抓包的感覺,反而是快步走到了對方面前,手指戳著對方的肩膀,道:“說的是你!一聲不吭人就不見了?!?p> “我去取早膳了?!笔捑乓话炎プ∷氖滞螅岸椅液苡憛拕e人這般用手指著我?!?p> 穆箖蕓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誰允許你出去的,你難道不知道你不能夠出門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求別的回報,好歹不要給我添麻煩吧?”
蕭九卻是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一邊盛粥一遍道:“你本來就不能求回報,我們只是扯平了而已?!?p> 這話讓穆箖蕓愣住了,直到湯匙觸碰碗壁發(fā)出了聲音才讓她皺著眉頭坐了下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曾經(jīng)救過你,你這一回不過算是還了我的恩情罷了?!笔捑艑⒅喾旁诹伺⒌拿媲?,“能夠喝上我盛的粥的女子,你也算是第一人了?!?p> “別岔開話題。”穆箖蕓將接過來的粥碗放在桌面上,“你什么時候救過我?”
她絲毫沒有印象,也就是說要么這是蕭九胡扯的,要么就是原主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被人救過命,就算是不知道救命恩人的長相和身份,這么大的事情至少心中會有點兒印象才是。可原主的“大事記”中,絲毫沒有過被人救過一命的記載。
蕭九看著她,好一會兒之后才道:“你還小一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