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之間,楊老板已經(jīng)將第二只順風耳切好了。他打開了封著辣椒油的壇子,圓菜勺伸進去舀出一勺炸得通紅透亮的辣椒油澆在了盛著順風耳的盤中,讓自己兒子先端出去。
待人出去之后,他對蕭瑾玨道:“官小爺若是方便,何不將隱瞞的事情也告訴我們?就醉香坊的作風,區(qū)區(qū)一把鐮刀可不至于會報官?,F(xiàn)在這事情牽扯到了小人酒肆的聲譽,這事兒若是真的落在了這里,總得要我等落得個明了吧?!?p> “醉香坊確實沒有報官?!笔掕k道:“只是他們丟失的這一把鐮刀,被別人用做了殺人的器具。”
進入廚房之后始終不動聲色的人面上終于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這事兒可與我等無關。”
蕭瑾玨本就沒有懷疑酒肆老板,現(xiàn)在對方這種不假思索的否決更加讓他絕對對方確實是與此事無直接關聯(lián)。但他還是告訴對方:“可若竊取鐮刀之人當真是借助你們才進入的醉香坊,你們也算是幫兇?!?p> “爹,宋老問你鹵牛肉和面怎么還不上?”小楊老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著自己父親案前還是空的,走過去對蕭瑾涵道:“這位官爺,真的不是我們拿走的鐮刀。我家沒有種花種草,城外也沒有種地,用不上鐮刀的。更何況一把鐮刀我們還是買得起的。”
“官小爺本來就不是來找鐮刀的,是來找人的。”楊老板將鹵牛肉放在案上開始片起來,“你回想一下,那個人有沒有什么特征?他總不至于跑來幫咱搬東西,卻一句話都不說吧?”
“非要找那人?難道是個慣偷?”小楊老板嘟囔著嘟囔著就驚呼出了聲來,“難道他除了偷了鐮刀,還偷走了醉香坊的姑娘?!”
蕭瑾玨有些汗顏:這人對于醉香坊怎么這么執(zhí)著呢?
“讓你想人,你想醉香坊的姑娘做什么?”楊老板沒好氣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時候會偷偷去那兒喝花酒,小心別讓兒媳婦知曉了?!?p> 小楊老板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后才與蕭瑾玨道:“那人看著比我年紀要小上一些,個子也與我差不多高。說起來,那天他還一身的酒氣,我本來還以為是我家哪個酒桶漏了,后面才意識到是他身上的?!?p> 宿醉之后?蕭瑾玨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的身形,然后從袖中取出一紙張展開,將上面的畫像與小楊老板看:“是這個人嗎?”
“是,就是他!”小楊老板緊接著又皺了眉,“但好像又有點兒不一樣。那人眼睛好像要大上一些,然后要胖一些……”
本來也就不可能一樣。蕭瑾玨聽完對方的指認之后收起了畫像:這是宋朝禮畫的張小北,若是一樣的話,那豈不是他們破案的思路又錯了?
一個可怕的假設在他心頭一閃而過,可怕到讓他不愿意再去細想:若是這樣,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些。
話語間的功夫,楊老板的面也已經(jīng)煮好了。面條在鍋中煮熟之后直接被撈出放在了碗中,沒有使用面湯,楊老板直接舀了鹵汁澆在了面上,增上些許辣椒油,最后再來一點兒蔥花。
面條一共一大一小兩碗。楊老板讓兒子將大碗面端了出去,小碗面則是他自己端起放在了蕭瑾玨面前:“此事事關我楊家酒肆的聲譽,還望官小爺早日將兇人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