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說我家頭兒現(xiàn)在是什么官?”
悠哉悠哉的往嘴里倒了口酒,李老二扭頭望著騎在馬上的趙啟問道:“你說我到了汴梁官家會接見我不?”
“噗?!?p> 一口老酒噴出,趙啟差點沒把自己笑死,皇帝陛下是誰都能見的。
想多了吧?
“啪。”
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臉上,趙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一翻身從馬上滾下來,雙膝著地,磕頭拜道:“卑職趙啟叩見吾皇,吾皇萬歲。”
“臣李興,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臣……”
望著眼前單膝跪地的一群人,李老二懵了,看著不遠處坐在亭子里,周圍全站著人,圍在中間的中年大叔,這真的是皇帝,大宋的當家人。
“嗖?!?p> 聽著耳中傳來的聲音,李老二一個偏身,讓過飛來的石子,躍下馬身,對著身穿一身便袍,滿身貴氣的中年男子跪倒道:“草民李老二叩見官家,官家你吃了沒?”
“噗嗤?!?p> “哈哈……”
瞧著跪倒在地,但頭沒低下的漢子,趙禎笑道:“人言林卿手下有三員猛將,李老二當魁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陛下,你這是夸我老二,嘿嘿,除了我家頭兒,好像俺真的是沒遇見過一個過幾手的?!睋蠐项^,住過西夏皇宮的李老二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剛才自己頭兒給自己臉,自己現(xiàn)在得爬在地上吃土。
想到那姓林的,李老二試探的問道:“陛下,雖說俺家那頭兒不靠譜,但他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你不會把他給……”
“你猜?”
難得最近天天出來,也沒再在皇城殿中呆著的趙禎嘴角一揚笑道:“禁軍,皇城司諸人離開車隊,如李卿家等人護不住諸婦孺,鄉(xiāng)親,削勛?!?p> “是?!?p> “是?!?p> “遵旨。”
瞧著已從隊伍中閃身出去的趙啟,李興諸多人,李老二從身后取出雙戟握到手中,笑道:“既然陛下,頭兒想考校俺這些人,請便。”
說著,李老二轉身沖馬上,車中的人吼道:“諸兄弟,鄉(xiāng)親,各學子,抄家伙,跟老子干,不死不殘就行?!?p> “停?!?p> 看著手里拎著各種各樣玩意的老少婦孺,趙禎臉色有些難看地扭頭望向還坐在位置上喝酒的林夕喝道:“林小子你這是何意,是想讓他們朝朕沖殺?!?p> “官家今日不是帶了禁軍幾千余,你可以讓他們上去試上一試,誰敗,呵呵呵……”給自己又倒了杯酒,林夕懶得再說。
“哼?!?p> 望著林夕不以為然的神情,趙禎一狠心,不服氣的沖身后的禁軍首領下令道:“千人出擊,給朕試試這些猛士。”
“是,”點頭應了聲,今日護衛(wèi)官家出行的禁軍首領沖身后的指揮使令道:“不死不殘,上?!?p> “呯?!?p> 輕輕一戟挑飛這領頭沖上來的將領,李老二轉頭沖已從馬車里出來,手里拿著塊磚頭的張葉笑道:“葉子,這是你男人的安排,你看著辦。”
“嗯。”
嘴里嗯了句,望著還坐在亭中喝酒的林哥哥,張葉一咬牙,舉起手中的磚頭,看著摔倒在自己面前的指揮使,尷尬的說了句:“將軍見諒,妾身……”
“呯?!?p> “你……”
“師娘好威武,咯咯?!?p> “……”
扔掉手里的東西,望著面前被自己一板磚拍得滿臉是血的將領,張葉伸出試了試他的呼吸。
心底松了口氣的轉頭沖圍著自己的小丫頭片子喝道:“快把醫(yī)藥箱拿來,救人?!?p> “林小子,那便是張葉,張元之女?”看著一磚頭把自己禁軍指揮使拍暈的女孩,瞧著她一襲麻衣,不沾半點脂粉的俏臉,趙禎有些失神。
“是?!?p> 點點頭,林夕遞給趙禎一杯酒,望著場中還在打斗的人群,扭頭看向周圍的諸君子,各部大佬笑道:“如果大宋百姓皆如此,何人敢欺,幽云之地那還能不復?!?p> “林候此言差吁。”
早受夠了林夕冷嘲熱諷的宋祁一個沒忍住,站出來指著場中幾個人圍住一個軍卒毆打的孩童,聲帶怒火的說道:“此些劣童,不學無術,只懂打斗,看來林候這教化之法,確實有……”
“有話說話,有屁就放,別陰陽怪氣的?!?p> 瞅了宋祁一眼,林夕瞧也沒瞧他兄弟宋癢這位頂頭上司,張嘴激道:“宋大人如果你不服,諸子百科,詩詞歌賦,農(nóng)牧經(jīng)算,你可以找些年齡跟此些劣童相似的人來比試下,看孰高孰低!”
“林候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不追?!?p> “兩位卿家既有此興,那朕這個皇帝就來當這個公正如何?”聽到林夕要跟宋祁的賭斗,趙禎也懶得再看場中一邊倒的打斗,轉頭過來火上添油并直接開出價碼:“勝出者,朕可破例讓其進入國子監(jiān)內(nèi)就讀?!?p> 呵呵……
看著趙禎,林夕呵呵兩聲,也懶得揭穿他的小把戲。
這摘人桃子摘得如此厚顏無恥,光明正大的也就皇帝這種人了。
難怪有人說龍跟女人一樣,都喜歡那些閃閃發(fā)光的東西,而皇帝不也喜歡自稱說自己是真龍?zhí)熳訂幔?p> 見官家也站出來湊趣,宋祁心里一喜,連忙躬自抱拳說道:“官家愿來做此公正,正是此些劣童榮耀?!?p> 說完,宋祁眼角挑釁的瞅了林夕一眼,才不信這青年除了武勇還會是個士林大家,學說好手。
“既如此,朕看……”
抬頭看了看,趙禎目光轉到已分出了勝負的場中,瞧著那些倒地不起,或抱臂,或抓腳,或捂頭,呻吟喊叫的禁軍士卒,臉色很是難看的說道:“今日天色已晚,何況此些村民孩童才至汴梁,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也累了,朕看林宋二卿的比試就放在三日后舉行得了?!?p> “是,臣領命?!甭牭节w禎這么一說,宋祁心里松了口氣,這要是馬上進行,自己難道真的要在汴梁城里隨便找些孩童來比?
“謝官家,臣許久未見鄉(xiāng)親弟子們們,就先行告退了?!彪S意的向趙禎拱拱手,林夕心里忍不住一句MMP問候了趙禎家祖宗十八代。
他此話明面上像是在幫自己,可實際上卻成全了宋祁。
雖說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年以來,學堂的學子們學得如何了,更不知道自己讓李老二他們?nèi)珖鞯卣业哪切┤?,到底找到了多少個,結果又是如何?
但林夕相信,天才就是天才,那怕吃的草,擠出來的也會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