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抱怨著跑了進來,打破了酒吧里的尷尬氣氛。
“那個混小子,我去找他的時候還在欺負小姑娘呢。我好好地把他收拾了一頓,我看他以后看到他媽都不敢碰了,哈哈哈哈呼?!?p> 于昭拉開安格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瞇著眼睛看著安格碗里的辣椒綠豆湯,“小格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讓于昭哥哥來嘗嘗?!闭f著手就已經伸向了安格的碗。
蘇里啪地拍了一下于昭的手,沉著臉道:“廚房里還有,自己去盛?!?p> 于昭握著緋紅的手,仇恨地盯著蘇里:“大叔,你誰???”管得還多!
“娜姐的客人。”安格盯著蘇里,淡灰色的眸子微微瞇著。這個人一來就看出她不是X星的人,看出來了也就算了,他還說出來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娜姐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善良了,什么東西都往屋里撿?!庇谡牙涑盁嶂S地說了一句,然后去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辣椒綠豆湯。
“哇~真不錯~”于昭灌了一大口,心滿意足道。
安格靠在椅背上,翹著個二郎腿,一動不動地盯著蘇里,聽到于昭的聲音,一直冷漠的臉終于有了點變化。
蘇里質疑地看著于昭。
于昭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他這才注意到蘇里面前的桌子上空蕩蕩的。“原來沒有你的份啊,怪不得。”
蘇里突然伸手拿過安格的碗,轉了個邊,就著碗沿喝了一口,吧咂著嘴道:“還不錯?!?p> 于昭震驚地看著蘇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碗里的勺子抖了抖。
在于昭開啟罵戰(zhàn)之前,安格收斂了眼里震驚的神色,冷漠地站了起來:“于昭,你收拾廚房,我去上課了?!?p> 于昭還沒說話,蘇里先發(fā)問道:“上什么課?。俊?p> “和你有關系嗎?”幾乎每一個字,安格都是用牙齒咬出來的。
安格側身朝于昭伸出手。
于昭條件反射地抓著自己褲子上的包,有點為難的樣子:“這不好吧,小格?!?p> 安格不耐煩地朝于昭勾了勾手指。
于昭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遞到安格的手里,欲哭無淚,“娜姐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她不會知道的。”安格把煙揣進自己的口袋里,朝X門走去。
蘇里皺眉盯著安格的背影。她拿的那種煙因為質量不達標,已經從市場上淘汰了,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看見。
不一會兒,安格就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出來了,雙肩包的表面用紅色的塑膠貼了一個大大的X。她穿著一件全黑的衛(wèi)衣和黑色運動褲,長長的頭發(fā)扎了個馬尾??雌饋磉€挺像一個學生的,如果她手里沒有叼著一根煙的話。
“我走了?!卑哺褡叩介T口,按下一個金色的按鈕,右上角那顆昏黃的燈光突然熄滅了,緊接而來的是五顏六色絢爛的燈光,收音機里的音樂也變成了動次打次。
“保護好自己?!庇谡殉谅暤?,一改他之前吊兒郎當?shù)男蜗蟆?p> 安格點了點頭,在門口抖落一撮煙灰,轉身走了。
“她去上什么課???”蘇里看著隨著音樂聲不停蹦噠還不耽擱他收拾洗碗的于昭,隨意地問道。
“她當然有她自己的課要上了,不像某些人,在我們這里白吃白喝?!庇谡巡林膳_上的玻璃杯,抬眸瞟了蘇里一眼。
蘇里故意把他打滿了繃帶的腿伸出來,直愣愣地擺在于昭的面前。
于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大叔,我們馬上就要營業(yè)了,你不能幫忙的話就回房間待著好嗎?”
“你們這個酒吧還有客人?”蘇里不敢置信地看著于昭。
于昭捏著高腳杯的手隱隱發(fā)力,但最終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收音機旁,把音樂的聲音又調大了一些。
蘇里不得不拖著他傷殘的腿,移動到遠離收音機的角落。
事實證明,浮霜酒吧還是有客人的。
下午還空空蕩蕩布滿灰塵的酒吧一到晚上就變了樣,不大的浮霜酒吧里擠滿了人,隨著喧嘩的音樂扭動肉體。有些人遠離跳舞的人群,一個人坐在吧臺上,寂寞地喝著白蘭地,心事重重。于昭熟稔地跟兩個年輕女孩子搭著話,笑魘如花。
蘇里坐在角落里,疑惑地看著盡情享受著各種生命狀態(tài)的人。不管是開心還是放縱,悲傷還是壓抑,在他們臉上都沒有看到對死亡不知何時會來的絕望。而他們明明才是最不能掌握自己生命的人。
X星隨時都會死亡,他們隨時都會消失。
蘇里抬頭看著不知何時打開的屋頂,坐在室內就可以看到天空,只是天空黑蒙蒙的,一點星光也看不到。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安格回來了。
她不知從哪兒搞了一頂帽子,低低的帽沿遮住了她那雙淡灰色的眼睛。安格從群魔亂舞的眾人身邊走過,徑直來到吧臺后面,從包里掏出兩瓶能量水塞到最下層的柜子里。
“你沒事吧?”于昭靠了過來,小聲問道。
“沒事。我去睡覺了?!卑哺裾f。
安格轉身出了吧臺,X門就在吧臺的旁邊。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里從安格進入浮霜酒吧,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看見安格進入了X門,也趕緊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安格聽到腳步聲,回頭疑惑地看著蘇里:“你怎么還在這兒?”
“我在等你啊。”蘇里瞇著眼看著安格,他把半邊身體的力量都壓在拐杖上,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摹?p> “等我干什么?”安格微微抬著頭,露出她那雙小貓一樣的眼睛,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書包掛在她的右肩上。
“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還在外面,多危險啊!我得等你回家啊?!碧K里向安格走近了幾步,有點責備地看著她。
“生活在X星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如果你連夜不歸宿也要操心的話,恐怕要得抑郁癥了?!卑哺裼职衙弊油聣毫藟海D身推開了走廊右邊第五個房間。
蘇里舉起拐杖,眼疾手快地擋住安格,“要是別人夜不歸宿我才不擔心呢,我擔心的是你?!?p> “放心,X星雖然沒有好人,但我們從不對自己人動手?!卑哺裢崎_了拐杖,一把關上了門。
蘇里的手還放在門上,他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X符號,輕輕地笑了?!巴戆玻「?。”
安格靠在門背,直到聽到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呼了一口氣,把書包扔在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安格打開燈,走到鏡子前,取下帽子,一道一指寬的傷口出現(xiàn)在她的額頭上,微微滲著血絲。
她從柜子里拿出醫(yī)藥箱,熟練給傷口消毒,包扎。碘酒浸入皮膚,安格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我操,好痛?!?p> 其實這么小的傷口,她只要喝半瓶能量水就可以立刻愈合,但她舍不得。
dali大梨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E=MC2,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我欣賞星空的美麗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