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襄,你能幫我個忙嗎?”校長辦公室里,只有七襄在助理的位置上工作著,于熙文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房間的電路好像壞了?!卑哺裾f。
七襄知道安格是于熙文很重要的人物,意識里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她好,當即也沒多想,就跟著安格走了。
安格一個人住在一棟教室公寓里,這可是只有元老級別的教授才能有的待遇!
七襄在樓道里的總閘處檢查,說:“安格小姐,電路沒有什么問題?!?p> “啊?可是燈都打不開了,冰箱也壞掉了。你要不進來看看。”安格說。
七襄雖然內(nèi)心有點懷疑,但還是跟著安格進去了。
七襄一走進房間,安格就把門關(guān)上了。他條件反射地回頭,只見安格已經(jīng)朝他舉起了小弩,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一枚極細的銀針射入了七襄的眉心。
七襄金色的眼睛閃了閃,暗淡了下去,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卡住了空中。
安格握著小弩,警惕地朝七襄走了過去。
她不能保證自己沒有射歪,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么高級的機器人。她把手放在了七襄的眉心處,輕輕一按,七襄的眉心就陷了進去。
“就是這兒!”安格心里松了一口氣,可她還來不及高興,七襄突然抬起了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安格。他迅速地抓住了安格的手臂,安格一個躬身,一個反轉(zhuǎn),掙脫了。
七襄的胸口處有一個紅點在發(fā)光。
“你居然有兩個芯片?”安格震驚了。
她沒有時間和七襄糾纏。就在她把第一枚銀針射向七襄的時候,他一定給于熙文發(fā)消息了。她得在于熙文趕到之前離開這兒。
可七襄死死地盯著她,不給她一絲逃跑的機會。
“你要是把我弄傷了,你們校長會很生氣的。”安格一邊說,一邊試著朝窗邊移動。
七襄和晏覃不一樣,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只要他認定了安格是危險的人,就不會對她有絲毫手軟了。
那不如……先下手為強。
安格猛地踢起一腳,一片厲風(fēng)掃過,安格的腳踝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七襄的手中。七襄稍一用力,安格就摔在了地上,摔得地板砰砰直響。她的腳腕快要碎了。安格艱難地爬了起來,眼神瞬間下降到冰點。她的手悄悄地摸向自己的后背,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動作,七襄又是一腳踢了過來,踢她在地板上滑行了好幾米,直到撞到墻才停了下來。
但安格也沒吃虧,七襄踢向她的那一刻,她手腕上的銀鏈突然延長,順著七襄的腿纏繞了起來。安格靠著墻,摸著自己的肋骨,嘴角流著血,惡狠狠地瞪著七襄。
“把他給我勒死!”
“啪”地一聲,銀鏈斷了。它像一條受傷的小蛇,慢慢爬回了安格的手中。
“我操!”
安格努力站了起來,那一刻,她真恨自己長了骨頭這種東西。這么痛,還不如不要!
雖然渾身上下沒一塊不痛的地方,安格還是努力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七襄,在氣勢上絲毫不輸給他。
就在這時,窗戶的玻璃突然碎了。安格驚訝地看向窗戶,她記得她沒有關(guān)的啊。
滿地的玻璃碎片里,晏覃獨自保持著美麗,他的頭發(fā)和衣服上沾了些玻璃渣子。
“安格小姐?!标恬麑Π哺顸c了點頭。
“嗯?!笨吹疥恬哪且豢?,安格全身的力氣突然被抽得一干二凈,疼痛立馬潮水似的涌了上來,無力地靠著墻滑了下去。
晏覃給安格打了招呼之后,就把視線對準了七襄。
若是以前,七襄和晏覃還可以說勢均力敵。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安格廢了一半,又被銀鏈勒了半天,那戰(zhàn)斗力直線下降。晏覃收拾他只是時間的問題。
安格靠著墻壁,頗有興致地看著兩人的pk。剛開始的時候七襄還能還兩手,后面完全就是晏覃碾壓式的表演了。
最后一拳,晏覃把七襄給打在了墻壁里,墻粉刷刷地落,像下雪一樣。
七襄倒下了,真正的倒下了。
晏覃來抱安格。安格指了指七襄。晏覃扶著她走了過去。
安格蹲在七襄的身邊,把兩枚芯片都取了出來。
一艘嬌小的飛船漂浮在安格的窗外,晏覃抱著安格跳了進去。蘇里立馬跑了過去,著急道:“還好嗎?”
“沒死。”安格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回到了蘇里的城堡。一睜眼就是滿天的星云,紫色的墻壁,墻壁上掛著的藍色水仙花,以及空氣中淡淡的香根草和白山茶混合的味道。
“你醒了?!笔前材鹊穆曇簟?p> “啊,好痛?!卑哺駬沃构兆酉胍饋?,但一動就牽扯得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在痛。
“別亂動?!卑材攘ⅠR喝道。
安格不習(xí)慣躺著說話,還是艱難地坐了起來。安娜一邊罵她一邊把枕頭塞在她的背后。
安格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了,上下左右瞧了敲,緊張地問道:“七襄的芯片呢?”
“我已經(jīng)交給凌宇了?!碧K里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杯牛奶和一盤粉色的糕點。后面跟著晏覃,手里也是滿滿一大盤的吃的。
“先吃點東西。”蘇里說。
雖然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蘇里,但也不能因此委屈了肚子。窗外星辰熠熠,窗內(nèi)柔光滿溢,安格已經(jīng)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她拿起糕點,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嘴里。甜甜的、軟軟的,是她喜歡的味道。
安娜見時機恰好,給晏覃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起出去了,晏覃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蘇里看著大口大口吃東西的安格,輕聲說道:“你放心吧,凌宇是個非常公正的人,他一定會把于熙文繩之以法的?!?p> 安格喝牛奶的動作一頓,開始小口小口地撕咬著糕點的皮。
“對不起。”蘇里說,“當年,是我沒有看好銀葉,才讓她犯下了那樣的大錯。我趕到的時候……”
“不要說了?!卑哺裢蝗徽f道,“我對你們之間的兄妹情深不感興趣。”
蘇里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難過又無力,他屬實沒有什么權(quán)力對安格說這些。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安格沒有說話,蘇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失落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安娜看見蘇里抑郁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談話失敗了。
“我去問問凌將軍芯片破解得怎么樣了?!卑材日f著離開了。
晏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他總是有忙不完的事。
蘇里來到廚房,看著冰淇淋機,給自己做了一個檸檬味的冰淇淋。因為安格喜歡吃冰淇淋,他便買了一個冰淇淋機在家里,只是……他還沒有機會看到安格吃。
天黑了,安格掀開被子,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各處還有些撕扯般的疼痛。她走到窗邊,看見熟悉的景色,小花園在銀白色的星光里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花和樹都睡了。
不同的是,她再也看不見那只在花園里飛來飛去、經(jīng)常半夜尖叫的大野雞了。
現(xiàn)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去花園里玩、去跑、去栽花、去種樹,但、她不會再去了。
安格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有一塊一塊的黑斑,那是狗娃的血,她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狗娃嘶啞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