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呂岳心神忽然被觸動,眼前出現(xiàn)了一副畫面。
他看到有一家人圍著一個桌子就著牛肉吃飯。他們狼吞虎咽,餓死鬼投胎一樣,往嘴里倒。
有兩個人沒有上桌。一個是小孩,在外面嬉笑著玩耍,一個老人,追在后面抓他回來吃飯。
飯很快就吃完了,也沒有給老人和小孩留。
忽然,圍著桌子的人的眼睛變得血紅,他們的表情也變得呆滯起來。眼神陰森冷漠。
可是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察覺,照樣愉快的吃著飯,聊天,最后睡覺。
半夜,烏云遮住了月亮,市內(nèi)一片漆黑。
兩只手從通紅的眼睛里面伸了了出來,朝著沒有吃肉的老人和小孩的人臉上抓去。
手的指甲很長,如同一個錐子一般,一下子就挖出了睡著的人的眼睛,然后另一只手挖出自己的紅眼睛,放進了對方的眼眶。
很快,換回來的眼睛也變得通紅。
過一會,所有的紅眼睛從眼眶出來,帶著鮮血,飛到窗外。
外面,是成千上萬的眼珠在飛舞,如同螢火蟲一樣,在一個固定的區(qū)域空中盤旋。
有的眼睛飛得太快了,想跑出固定的區(qū)域,只見邊上無數(shù)符印黑光組成一個牢籠,將他們擋在里面。
一會,有一個眼睛中央長出嘴巴,抓住旁邊的眼睛塞進了嘴里。很快,它的個頭變的大了一圈。
如同炸鍋一般,其它的眼睛有樣學(xué)樣,也互相吞噬起來。
最后變成了一個紅眼睛形狀的嘴巴。
黑色的老黃牛出現(xiàn)了,他雙眼圓睜,哞的一聲,紅眼睛如同遇到天敵,嘴巴發(fā)出無聲的尖叫,四處亂竄。
老牛張開嘴巴,用力一吸,眼睛如同被什么東西按住了,釘在了原地,掙扎著投入黃牛的嘴里。
很快,牛身上的金黃色顆粒大了些許。
老牛發(fā)出滿足的叫聲,又吐出那個大眼睛,眼睛紅色已經(jīng)變暗了很多。
它的體積開始縮小,從身上散發(fā)出黑霧,盤旋在牢籠中,很快這些符篆吸收。
然后大眼睛恢復(fù)成無數(shù)微小的眼睛,回到原主的身上。
不一會,微小的眼睛慢慢的變大,最后變回原樣,而那具身體看著老了很多。
然后天亮了,村人們?nèi)缤R话愕娜章涠?,日出而作,開始起床吃飯,去到農(nóng)田里面下地干活。
面朝黃土背朝天,勤做細耕苦種田。日盼夜思天相助,豐田盈滿谷倉間。
他們很勤勞,從高處望去,田園里到處是人,如同螞蟻一般。
只是有的人眼睛發(fā)紅,有的人眼睛是黑色,如同往常。
很快,發(fā)紅的眼睛長出手臂,越過田間地頭,往周圍正常人的黑眼珠挖去。
此時天空赤日炎炎,皎陽似火。黑色的手臂伸出來,被太陽一照,仿佛著火一般,冒出黑煙。
手臂仍不放棄,很快就抓到了對方的臉上。
這發(fā)生的一切快如閃電,農(nóng)人們對此視而不見,毫無察覺。
黑手的指甲開始變長,直接往眼睛剜去。
農(nóng)人的身上忽然出現(xiàn)三盞油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左右肩膀上。在太陽的照射下,發(fā)出彌天大火,燭天滅地,焚谷燎原。
黑手被大火燒得只剩下骨架,掙扎了幾次,最終無功而返,只在臉上留了一個抓痕。
很快,勞作了一天的人手工了,簡單吃飯洗漱后沉入了夢鄉(xiāng)。
深夜,萬籟俱寂,一個個紅色的眼珠從眼眶飛出去,順著神秘的通道,做了記號的人家里。
此時三盞燈依然出現(xiàn),但是小火苗已經(jīng)無法阻止黑手,很快,眼珠就被挖了出來,換成了紅色的。
然后,昨晚的事情繼續(xù)重復(fù)。整個村子紅光飛舞,眼睛互相吞噬,最后變成一個,被老牛吃掉。散發(fā)黑煙被吸收,然后回到眼眶里面吸收人的精氣恢復(fù)。
很快,有幾個身體變得干枯,如一具骷髏。
早上,太陽又出來了,他們照樣起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和平時有什么不同,照樣下地干活。
和昨天不同的是,不一會,他們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起來。
這樣的事情重復(fù)再重復(fù),那座牢籠里的黑霧越來越濃,老牛的體內(nèi)的金黃色顆粒也越來越大,由一個小點,變成一塊金黃色的石頭。
很快,被重復(fù)幾次后,村里正常的人越來越少。
兩個道人出現(xiàn)在陣內(nèi),他們看著老牛,年輕一點的道人拿出一把屠刀,一刀砍下了老牛的頭顱,隨手套在了地上躺著的一個尸體上。
那個尸體一陣抽搐,慢慢的站了起來。
呂岳看去,儼然就是前幾個畫面中的牛頭人。
年輕的道人沒有管牛頭人,他把老黃牛開膛破肚,從它體內(nèi)掏出那塊金黃色的石頭。
他的臉上露出貪婪之色,幾次想放進自己的懷里。然后感應(yīng)到一道目光注視著他。他回頭,看到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雙手捧著,寄給了年長的道人。
道人接過來,抽出寶劍,一揮而斷,石頭石頭被砍為兩塊。他把小的那塊遞給年輕的道人。大的自己留著。
然后,他掏出一個有三個門的柱子法器,放在陣的中央。頓時,如同海水中出現(xiàn)的漩渦一般,無數(shù)黑煙和魂魄,盤旋著沖入了三個門。
然后,他眼睛往周信屋子看來。
呂岳的眼睛和他對視了。
道人怔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呂岳,又似乎沒有看到。
目光交匯,呂岳自己都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幻還是現(xiàn)實了。
道人看著此時躺在地上的周信,他取出一個草人,放在香案上,對著他躬身一拜。然后步罡踏斗,寶劍揮舞不停。
很快,周信的幾個魂魄從他體內(nèi)飛了出來。
門外周信帶回的雜草,忽然有幾株燃燒了起來。將屋子籠罩住。
魂魄飛出的速度變慢了。
道人掏出黃色石頭,對著它一指,嘴里念念有詞。周信爺爺似乎提線木偶一般,忽然站起來,抓住燃燒的雜草,走到遠遠的地方,扔了出去。
魂魄繼續(xù)飛出,最后只有一魂一魄還留在體內(nèi)。
周信的爺爺忽然掙扎起來,臉上現(xiàn)出清明之色,他抱著剩余的雜草,撲倒周信跟前身上,把他用雜草埋了起來。
道人幾番做法,最后的魂魄卻怎么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