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敬自然明白連崇睿的意思,若是真被服用,那么,誰突然健康那就是偷藥的人。
見自己兒子思路清晰,連敬贊同的點頭,讓他放手去做。
“那就安排人盡快去辦,另外要有兩手準備,你讓珞華盡快修書一封去宮家,讓宮家再想辦法給我們一顆長生丹?!?p> 連崇睿眉頭微皺,照珞華離開宮家時的表現(xiàn)來看,再要一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連敬做家主好些年,也見識了不少齷齪事,從珞華出嫁整個宮家沒有一個重要人物送行,他便知道其中定有隱情。
雖一直盛傳宮家夫妻對宮珞華盛寵,但從種種跡象看,宮家這一次恐怕不會那么輕易再給一顆長生丹。
至于宮家三年才有一粒的說法,經(jīng)過這次突然的招親,他是不信的。
但見連崇睿一臉為難,便又說道:
“你過來的時候,書茗已經(jīng)帶珞華去見老夫人,老夫人會安排?!?p> 這意思便是秦會蘭會同珞華溝通再要一粒的事。
連崇睿點點頭,祖母雖嚴苛但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本想再多問幾句關于珞華的安排,但又想到珞華的八面玲瓏,最后猶豫著,到底什么都沒說。
“此事先不提,你再看看這個。”
連敬拿起之前一直在看的信函,遞給連崇睿,極有深意的問:
“你在蜀中狠狠折了鐘侯的面子,但鐘侯是天厥將門,可有覺得什么不對?”
聞言,連崇睿細細回憶那次會面,經(jīng)過連敬的提醒,他很快便覺出不對來。
那日見到的鐘侯好女色,掩飾不住的土豪之氣,對他的態(tài)度數(shù)次轉(zhuǎn)變,實在不像是一個久居高位的天厥虎將。
他急忙翻看手里的信函。
果然,連家的情報寫的清楚,鐘侯已經(jīng)半年未離開過國京。
這些年皇權式微,整個天厥國京世家割占,皇族名存實亡,鐘侯在京邑獨坐龍頭,一面獨大。
自己雖然有些能耐,但那樣的大人物到底也不應該如此好對付。
“是孩兒做錯了?!?p> “無妨,他鐘侯在京邑是一霸,但如今早就不是皇權霸道的時代,云清還是我們說了算?!?p> 幾百年前,天厥皇庭曾統(tǒng)一九天,可再耀眼的輝煌也隨著時間變得暗淡,現(xiàn)在整個九天大陸,唯一能算得上是天厥皇庭的地盤的,也只有天清流域往南的那一塊。
連敬安撫了崇睿一番,接著再說道:
“但你這次行事不夠謹慎,我看是因為那宮家女子亂了心神,這些日子我會讓連大家準備成親事宜,你就好好調(diào)查長生丹一事,這鐘侯,也不要放過?!?p> 連敬一直忙碌于整個連家的事業(yè),很少陪伴連崇睿,但對他的教導卻也是頗為用心。
他早前得了連三元的匯報,知道那宮珞華身上藏著不少秘密,也知道自家兒子對宮珞華上心,但這不是一件好事。
成大事者,切不可留戀兒女情長。
他之前支持連崇睿退親、成婚,為的也是讓他早些成家立業(yè),后宅安定。
“我知道了?!?p> 連崇睿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他也確實需要一些日子來平復對珞華的情感,二人暫時不見面也是一件好事。
到達連家時已是正午,受連家老夫人秦會蘭的邀請,珞華剛到連家便去了雅苑,連翹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邊。
連家是世家大戶,這滿園亭臺樓閣,花圃山水,皆是萬里挑一難得的珍品,宮家雖然也很富足,但在詩情畫意,園林意境這方面還是比不上的。
“小姐?”
“無妨,連家沒有主母,秦老夫人肯接見我們是我們的福氣?!?p> 珞華忍著背疼,端正身體,亦步亦趨跟在來接引的秦婆婆身后。
穿越過整條爬滿了九重葛的長廊,這才進到一個大院落,院落中布置了一座雕花紅廳。
秦會蘭坐在白玉石桌旁,看到宮珞華,她親切的招手,宛如一個慈祥的大家長。
“珞華來了,長途跋涉可累著了,快來祖母的身邊坐。”
珞華眨了眨眼,乖巧的同秦會蘭問好,落座。
這秦會蘭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保養(yǎng)的甚好,能依稀看出曾經(jīng)年少時的絕美容貌。
至于她所說的話,其中的真心能有幾分可不好說。
“這次你到云清來,若是有什么不便,便跟祖母說一聲,定不會委屈你的?!?p> 秦會蘭用鑷子夾起桌上的餅子,放在珞華的碗里,安撫道:
“這是你蜀中的特產(chǎn),專程從蜀中叫人快馬送來的,就是怕你吃不慣云清的清淡飯食?!?p> “多謝祖母,此行來云清,云清的確是園林圣地,美不可收,珞華大開眼界?!?p> 說著,她眼睛看向院子,眼中不遮掩對整個連家布局的贊揚。
“哈哈,好孩子,”秦會蘭大笑,身體前傾向珞華,倒是親近不少。
“聽說你有個雅號,叫雅女,巧了,這院子啊,就叫雅苑,你祖父親自取的名字,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細心照料的,可惜,你祖父年前大病了一場,現(xiàn)在還沒好,唉……”
秦會蘭長嘆了口氣,珞華不作聲,她知道秦會蘭在等她搭話。
可她并不想再和宮家有什么接觸,何況,她出嫁前已經(jīng)和宮家一刀兩斷,即便是她開口了,宮家也不會同意。
見珞華沉默,秦會蘭前傾的身體微微靠后,話鋒一轉(zhuǎn)。
“如今你到了云清,不如給家中修書一封也好讓家中長輩放心?!?p> “畢竟你遠嫁,嫁妝丟失在海上,這還是得告你父母一聲。”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秦會蘭臉上的笑意已變了個模樣,疏離中含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是珞華的不是?!?p> 出乎意料的,秦會蘭還是第一次碰到珞華這樣的軟茬子,只見珞華帶著連翹,跪在了地上,動情又自責的說道:
“祖父病重,長生丹在連家大船上丟失,耽誤了祖父的病情,珞華該盡早修書讓家中再送一枚,可長生丹制作不易,兩三年才能制作一顆,珞華此行帶的,正是家中最后一枚。”
“家中,也沒有多的長生丹了,但此事珞華有錯,求祖母責罰?!?p> 秦會蘭沒有多余的表情,只瞇著眼睛看宮珞華。
偏宮珞華眼中悲痛,神情不像作假,姿態(tài)又做得十足,她要是發(fā)難,倒顯得小氣。
此時,秦婆婆從外回來,走到秦會蘭身邊。
“老夫人,婉兒姑娘來問您好,可否請進來?”
秦婆婆說著話,還特意看了跪在地上的珞華一眼。
“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