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巖有些不敢置信,顫抖著扯住了陸白:“你說什么?活不過30歲?”
陸白點頭:“人,已然不在了。莫再想這些了,此界不要輕易動用法力,燭陰這個妖帝來之不易,拼了性命才得來的,你不要拖累了他。皆言凡人如螻蟻,其實神仙未嘗不是呢。吃吃喝喝享受倒是無妨,已死之人,逆天改命,你和燭陰加起來都不夠看?!?p> 巖巖默然怔立良久。打電話給雨竹,無法接通。
又打電話給雨竹的媽媽,卻是告訴她,雨竹一家過了年就移民去了奧國,因為在那邊秦旭可以繼續(xù)進修。
柳媽媽十分不安,她告訴巖巖,她總是做夢夢見女兒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腫脹發(fā)白的軀體被魚啃食,女兒殘缺的嘴唇一張一合跟她說著媽媽我要回家。
但是她聯(lián)系不上雨竹,兩個老的在家里天天坐立難安,又不懂怎么出國去尋女兒,急都急死了。
巖巖安慰幾句。木然掛斷電話。淚流滿面。
燭陰抬頭見著她流淚,吃了一驚,忙過來攬著低聲問出了什么事。巖巖只是含淚搖頭,靠著燭陰,把一肚子話咽在心里。
她本來還想著,就算不是姐妹了,能幫也要幫一把。
凡人的緣,和神仙的緣,都是一樣。緣盡即散。
沒有自知之明去強求的,下場基本都是血寫的慘字。
余木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煙花三月下?lián)P州的初春季節(jié)。
開老板見她終于醒了,忙不迭的掏出不死神樹的葉子,擦擦干凈小心地收起來。
周守墟、陸白、余父三個男人一起撲上去,險些沒把余木木壓得又昏過去。
她睜著眼睛,人有點發(fā)癡,對焦了好久才看清楚面前那三張巨大的臉,她納悶的問道:“你們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又問道:“我是怎么了?為何腦袋昏昏沉沉?”
余父一本正經(jīng)回答道:“前幾日你同他們出去喝酒,喝多了從臺階上摔下來,磕到了腦袋,昏迷不醒,這才剛出院,有點后遺癥也是正常?!?p> “難怪。”余木木摸了摸腦袋:“唉,喝酒傷身。白阿,我餓了,能給我燉一個香菇肉粒粥嗎?放點兒鮮嫩的小青菜,再打一個雞蛋?!?p> 余父抽著嘴角,看著大佬白鹿山主屁顛屁顛去淘米,燒粥。繁忙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歡快。
瞥了一眼女兒,發(fā)現(xiàn)自家女兒那萬惡的魔爪又伸向了周守墟,各種豆腐吃得,看的自己一把年紀(jì)都臉紅心跳,不得不承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自家女兒這個厚臉皮功夫,著實厲害的緊,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
余木木隔日便死活鬧著下了床,在床上呆了許久,行走頗有些吃力,看著她毛毛蟲一樣在房間里面四處挪動,周守墟笑得樂不可支。
三個人又恢復(fù)了之前平靜而溫馨的生活。
陸白連日驚嚇,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都消耗掉了,為了補回來,每天山珍海味的吃著,連帶著巖巖和燭陰,也日日來蹭飯。
周守墟把開老板打發(fā)回了昆侖,他思忖著余木木魂魄融合,怎么也需要個兩三年時間,方能完美,打定主意,多陪她一段時間。
然而余老板,是一個獨立的女強人。
有需求,需要吃豆腐的時候,過來蹭幾下,親親抱抱舉高高。不需要的時候,就很冷漠無情的推開周守墟,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渣女。
大部分時間,她又開始折騰起她的網(wǎng)店。
她年前定的貨,全都到了。余老板擁有了一倉庫的貨,然后又變成赤貧。本來只需要養(yǎng)一個陸白,現(xiàn)在還要加上周守墟。
都說牛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
那兩個宅男,吃進去的是山珍海味,擠出來的是屎。他們不能創(chuàng)造經(jīng)濟效益,因為他們是公的,沒有奶。
生活的重擔(dān),沉甸甸的壓在余木木的肩頭,搞得她很有壓力。周守墟多次表達可以交家用,不需要她這么辛苦。
余木木彷佛土匪頭子叉腰而立,義薄云天:“你們住在我家,還要你們出錢?看不起我嗎?”
被包養(yǎng)的兩人默默無語。只能一個盡力做家務(wù)燒飯,服侍余老板。一個淪落到給余老板搬貨物、打包、送快遞、兼職客服。
余父進門的時候,以為自己眼花了。自從過年以后,各種各樣的刺激紛至沓來,他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jīng)很強了,世間少有的強。
但此刻他看見高貴的昆侖下一屆扛把子周守墟蹲在地上,熟練的給余木木的香水打包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xiàn)了幻覺。
周守墟全神貫注的忙著撕膠帶、封箱、貼單子。弄好一個,才抬起頭來沖余父齜牙一笑,說道:“伯父,找個地方隨便坐啊,我忙完來陪你。”又接著弄下一個包裹。
余父半個屁股挨在沙發(fā)上,腦袋宕機一樣看著周守墟,內(nèi)心只是回蕩著一個聲音:“我老余家,何德何能。祖墳冒火箭了吧?!?p> 等到6點半發(fā)走了全天的快遞,賢惠的陸白端上來三菜一湯,余父跟著一起吃過了飯,還喝了點小酒。這才趁著酒意,說出了今日的來意:是不是找個時間,先訂婚。
他開始是被神出鬼沒的眾仙嚇了一跳。但那只是暫時的,聽聞是來自昆侖以后,這閃閃發(fā)光天字第一號招牌,砸到你頭上的時候。
你只要明白一件事:走,成個仙去。
成仙。在老百姓的想象里面。
1.長生不老。
2.法力無邊
3.青春永駐
好處數(shù)不勝數(shù),無以倫比的牛逼。況且女兒眼見著沒氣了,這都給救了回來,也不至于一大群人做戲誆騙他。這天大的好事,還不緊緊抓???正好年夜飯上也商討過此事。他思忖了,也就趕緊的給辦了。
周守墟有些尷尬。他回去昆侖還沒來得及說此事。在他想來,怎么也得有個長輩到場。但是現(xiàn)在回去,又怕趕不上時間。
他如實說出了心中所想。余父卻是笑得灑脫,說道:“以后你們大婚,我們兩個老的,未必能親眼所見了。這次訂婚,就當(dāng)是給我和她媽媽一個慰藉吧。以后那丫頭直上青云,我們雖然見不到,心里也是歡喜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她就行?!?p> 周守墟頷首回答:“我會的。您放心?!?p> 余木木和陸白擠在一處看電視,也沒過來旁聽這一老一少談?wù)摰氖率裁?。直到走的時候,余父才告訴她,讓她準(zhǔn)備一番,擇日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