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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賽麗亞

黑與藍.校會

永遠的賽麗亞 陳施豪 11054 2020-11-25 15:51:24

    我停住腳踏車,慢慢地放下駐車架,然后左右張望。

  鐵絲網(wǎng)籠罩在夜色下,顏色看起來比平常更深。樹木在街燈照耀下拉長了影子,縫隙問隱約可見的操場灑落一地月光。

  抬頭一看,是映著萬家燈火的校舍。

  接下來會保持這樣嗎?還是會出現(xiàn)什么截然不同的東西?這我也不曉得??傊F(xiàn)在只能前進了。

  我發(fā)了一封簡訊以后就關(guān)掉手機電源,然后沿著學(xué)校外圍的鐵絲網(wǎng)圍墻走了起來。

  接到高科的連絡(luò)以后,我立刻騎著腳踏車趕往學(xué)校。

  電話聽著聽著,我就大概猜到平瀨為什么會消失了。

  我認為她是要了結(jié)這件事,或者是被迫這么做。

  平瀨是自己溜出醫(yī)院的。想要帶走住院中的病患并不容易,硬要帶人走也會非常引人注目,而且平瀨應(yīng)該也會抵抗才對。之所以沒有半個人發(fā)覺,就是因為平瀨是主動離開的。

  重傷的平瀨會主動離開醫(yī)院,應(yīng)該是有什么重大理由才對。

  那八成跟這次的事件有關(guān)系??隙ㄊ撬蛑朗虑檎嫦嗟娜苏宜鰜淼?。不對,都到了這個地步,應(yīng)該沒有其他人牽扯在內(nèi)才對,所以最有可能的應(yīng)該還是水石采取了行動。

  假如水石找平瀨出來是為了跟她做個了斷的話

  地點在學(xué)校的可能性很高。

  事件發(fā)生那天,水石說了:學(xué)校里的仇要在學(xué)校里報,要在被奪定一切的學(xué)校報仇雪恨。

  看來永石當(dāng)時說的是真心話,從她特地在教室引發(fā)事件這點來看就更不會錯了。她大概相當(dāng)執(zhí)著于學(xué)校。

  那番話并不保證適用于今天,但應(yīng)該不至于錯得太離譜。如果是當(dāng)時在場的人的話,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才對。

  我不否認這番推論是建立在一連串假設(shè)之上。要是想法梢有不同,就不會得到這個結(jié)論了。只不過現(xiàn)在既然沒有其他根據(jù),就只能賭一賭了。

  我沿著鐵絲網(wǎng)繞行學(xué)校外圍。最后在路燈佇立處停下腳步。

  從馬路數(shù)來第三根。沒弄錯。

  我拿出手電筒,仔細檢查鐵絲網(wǎng)。

  一下子就找到綁著鐵絲的位置??偣菜膫€地方,統(tǒng)統(tǒng)經(jīng)過巧妙的偽裝,從外面是看不出來的。這是祕密出入口。

  之前學(xué)校發(fā)生偷窺事件后,校方就修補鐵絲網(wǎng),防止外人進入。但對學(xué)生來說,要是與校外徹底隔絕的話就有點傷腦筋了。畢竟學(xué)生有出去買東西的需求,有時候也想呼吸外面的空氣。

  于是大家就偷偷聯(lián)合起來。拆掉兩處的鐵絲網(wǎng)做了通道。

  這里就是其中一個。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曉得。同學(xué)之中也曾經(jīng)有人無功而返。

  我確認周圍沒人以后,就拆掉偽裝。拿掉四根鐵絲以后,立即出現(xiàn)了容一人通過的空間。我鉆過去進入校園以后,立刻讓鐵絲網(wǎng)恢復(fù)原狀。

  我沿著鐵絲網(wǎng)邊的成排樹木。繞過操場邊緣。

  自從那起事件發(fā)生后。學(xué)校就加派保全人員站崗。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就前功盡棄了,因此需要警戒。我會抄捷徑也是因為不想被攔下來的關(guān)系。

  我在意的是有沒有辦法確認校內(nèi)狀況這點。如果那兩個人沒來這里的話,我就得趕快換地點才行。我有辦法做到這點嗎?

  我屏息張望左右。

  月亮從云后現(xiàn)身時,有個藍影子從體育館旁邊一掠而過,跑向體育館后面。因為距離有點遠,所以看不清楚長相。但身體搖搖晃晃的。該不會是

  我躲躲藏藏地全力跑過去。

  影子又動了。那身藍衣服一閃而過。確實有什么人在。

  我來到體育館前,接著稍微抄捷徑,繞到旁邊。

  排球場那帶沒人。

  這么說足在后面的網(wǎng)球場?

  體育館跟網(wǎng)球場之間隔著鐵絲網(wǎng)和植栽,視線不良,不容易察覺有沒有人在。但惟獨這時候,我確定網(wǎng)球場有人在——我切身咸覺到了。

  我做好心理準(zhǔn)備,跳進網(wǎng)球場。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女生和成群動物。

  一個人倒在前面不遠處,一個人站在球場最里面看著這里。站在最里面的女生周圍聚集了一圈狗、貓、烏鴉、鴿子,不曉得有多少只。

  動物的視線全看著這邊,仿彿要將憎惡全發(fā)洩到我身上。

  「平瀨!」

  倒在地上的女生是平瀨。她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也不動。

  她剛剛明明還能走的,竟然在一轉(zhuǎn)眼就變成這樣。

  我按捺不住涌上的怒火。

  「是你干的嗎:永石,」

  「沒錯,就是我。這是她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p>  站在網(wǎng)球場最里面的女生齜牙咧嘴地笑了。

  笑得非常鄙夷、邪惡。

  是永石美奈子。

  「誰教她搶了別人男朋友還一臉不在乎。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我要讓她嚐嚐地獄般的痛苦?!?p>  高亢的聲音透露出強烈憎惡,彷彿負面思緒直接化為語言。永石就這么恨平瀨嗎?需要做到這么狠嗎?

  永石一抬起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就開始發(fā)光。就是那枚戒指。

  「她現(xiàn)在只是昏過去而已。我要她活生生被貓狗啃。她就等著看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受創(chuàng)吧,看自己胸部、大腿的肉如何被咬掉、露出骨頭。」

  永石笑了。

  「等到死掉時就變成一具慘不忍睹的尸體了。被動物吃得不成人形的身體,還能有什么比這難看!就讓她手腳被扯掉、沒了眼睛頭發(fā)的樣子公諸于世吧!」

  聲音異樣聲幾,散發(fā)出非比尋常的氣息。

  她紅了眼、亂了發(fā)的模樣,仿彿不慎踏入了禁域一樣岌岌可危。

  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永石在放暑假前應(yīng)該還是個普通女生才對。那么照顧人的一個女生怎么會做到這么絕,

  「他是我的一切。只要有他在,其他我什么也不要!可是統(tǒng)統(tǒng)被她搶走了。她故作清純,用身體拐走他,那么我也要奪走她的一切。給我變成丑陋不堪的樣子死掉最好?!?p>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我。

  「你要敢妨礙我,小心我連你都殺掉?!?p>  永石是認真的。要是我插手,她真的會要狗或烏鴉來攻擊我。

  我左右張望,確認網(wǎng)球場的出入口。

  距離不遠。順利的話,或許能抱著平瀨逃走。一旦脫離網(wǎng)球場,最起碼能躲起來。就賭賭看了。

  我放低身體。

  成群貓狗開始朝平瀨走去,臉不知為何轉(zhuǎn)向我。感覺得出牠們在警戒我。

  會成功嗎?真的有辦法有驚無險地逃走嗎?

  我屏住呼吸,拾起腳跟。

  下一瞬間,水石揮手了。

  貓率先沖了出去。

  我也跟著跑了起來。我沖到平瀨身旁抱起她。

  接下來就剩逃走,但

  體重移到左腳時,貓就已經(jīng)逼近眼前了。一只三色花貓張牙舞爪撲向我。

  慘了!

  我抱住平瀨的頭,就在此時_

  一個人影站到我身旁,大大揮了一下右手。

  突然刮起狂風(fēng),吹走那些貓。貓發(fā)出叫聲。退到五公尺之遠。那個人再揮一次手,連從左邊過來的狗都被吹走了。

  「沒事吧?」

  看著我的那張臉非常熟悉。

  雖然表情比平常嚴(yán)肅,但那個充滿霸氣的女生就在眼前。穿著高鳥制服這點也沒變。

  布流晶就站在我身旁。

  「你果然還是跑來了,這個笨蛋?!?p>  「布流」

  「你真亂來耶,干么這樣傻傻跑出來。」

  她的聲音比平常高一點,憤怒中隱約透露著哀傷。

  「枉費老娘說了那么多、枉費老娘用心良苦要你們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p>  「你的演技太差,稍微動一下腦筋就知道了,我們怎么可能那樣就被騙過去。你連這種事都沒發(fā)覺嗎?」

  「可是」

  「高科也生氣了喔。之后記得去見她。她應(yīng)該會嘮叨好一陣子,你就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p>  布流怨言地仰望天空,月光照著她表情沉痛的側(cè)臉。

  她是后悔把我們捲進來嗎?還是另有想法呢?這我就不曉得了。

  「你也要妨礙我嗎!」

  永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為什么大家都站在那個女的那邊!你也是、那邊那個男的也是、還有學(xué)校那些人也是。那個女的就那么好嗎?」

  「別這樣?!?p>  「既然這樣。我就把大家統(tǒng)統(tǒng)收拾掉。就用這只手一個一個砰掉?!?p>  永石用右手做出扣扳機的動作。聲音變得更高、更歇斯底里,整個人也站不穩(wěn)。她已經(jīng)不正常了。

  「我辦得到,我有這個能力。」

  「夠了。住手!」

  布流看著永石,往前伸出手。她的表情顯得哀傷。

  「把戒指還來。人類無法控制那股力量,那個東西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個世界?!?p>  「我不要。多虧有了這枚戒指,我才能得到力量,才能讓那個女的知道自己的罪孽有多重!」

  「就算你那么做也沒有意義。你要拿掉戒指,恢復(fù)原本的生活!」

  「別開玩笑了!你果然也是來妨礙我的。既然這樣。我就割斷你的喉嚨。馬上!」

  永石瞪著布流,左手的戒指變得更亮了。簡直就像是發(fā)出了黑色的光線。

  布流側(cè)眼看著我。

  「平瀨就交給泉了。」

  「可是」

  「老娘沒問題的。所以」

  「去死吧!」

  永石一揮下手,超過十只的貓狗拔腿就沖。烏鴉也飛了起來。

  布流不等動物過來,主動上前迎擊。

  她用手刀劈貓的頸子,接著轉(zhuǎn)動身體,輕輕捶了拘的背一拳。

  就算貓從左右撲過來,她也不為所動,只見她稍微退后避開,接著敲牠們的脖子。

  貓狗轉(zhuǎn)眼問當(dāng)場倒地。

  我倒抽了一口氣。我從以前就覺得布流身手矯健,沒想到竟然這么厲害。動作一點都不像人類。

  她在動作迅速之餘。對貓狗出手時也不忘避免傷到牠們,而是控制力道讓牠們昏過去。

  一邊閃避那些爪子或牙齒,一邊還能做到這樣,真教人難以置信。

  永石在這方面似乎也跟我有同厭。她睜大眼睛??粗剂?。

  「怎么會?為什么?」

  「老娘不想再動粗。拜托你,把戒指還來。」

  布流一走近,水石就往后退。

  「我不是說了我不要嗎!」

  烏鴉頓時在上空大聲鳴叫。超過二十只的鳥群乘著夜色看著布流,宛如黑色龍捲風(fēng)。

  龍捲風(fēng)接著化為槍戟,尖端對準(zhǔn)地面。呼嘯降落。

  布流跳躍閃避。

  「沒有下次了!」

  烏鴉集團再度集結(jié)于上空。

  布流確認烏鴉的動向以后看向我。

  她的眼神顯得非常哀傷,說是悲痛也不為過。

  到底是為什么?我正要說出內(nèi)心的疑問時,布流再度跑了起來。

  永石似乎一瞬間厭到畏怯,但立刻就揮下手。

  成群烏鴉聚集起來。開始降落。

  布流仿彿就在等這一刻一樣,把手插進褲裙口袋。

  取出的是一張小紙片??雌饋硐穹?。

  布流將紙片舉至面前,聲如洪鐘地大喊:

  「天之氣息乃吾輩之吐納。吾輩之吐納乃天之氣息。遵從我意,呼喚氣息,化作清風(fēng)降臨。一掃穢氣、一掃穢氣!」

  然后布流放開紙片,吐了一口氣。

  隨后,強風(fēng)颳起,吹散了烏鴉集團。超過二十只的鳥七零八落地融入夜色。

  「什么?」

  在永石使出下一招前,布流朝地面吐了一口氣。

  只是這樣,貓跟狗就被風(fēng)吹到球場最里面,無法越雷池一步。永石周圍只剩下狗跟貓各三只而已。

  「這是什么!」

  「到此結(jié)束了。」

  布流走近永石。

  「別過來!」

  永石一揮手,狗就朝布流撲了過去。

  布流連視線都沒動一下,就擊中狗的頸子使之昏睡過去了。

  「為什么?」

  「已經(jīng)夠了吧,把戒指還來。」

  不知何時,布流已經(jīng)拉近距離,站在永石面前了。她抓住永石的左手。

  「我不要!這是我的!你放手!」

  一只貓撲過去,咬住布流的右手。是聽了永石的命令嗎?

  布流刻意不甩開那只貓,就維持這個樣子。

  「你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懂我的心情,怎么可能會理解我有多么不甘心!」

  「是啊,老娘是不懂。」布流靜靜地回答。

  「像這種不惜傷害同學(xué)也要雪恨的心情,老娘無法理解。也不想知道。你要是有心,應(yīng)該早就能夠以別種形式挽回,或是當(dāng)作事情已經(jīng)過去,就此塵封于回憶了才對。明明就可以當(dāng)成日常的一頁就此結(jié)束,老娘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做到這樣?!?p>  「可惡!」

  「只不過,要是沒有戒指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會弄得這么糟了。惟獨這點老娘是真的覺得非常對不起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曉得這件事!」

  「老娘是普通女高中生,喜歡日常的私立高鳥高中一年級生。這就是全部。」

  「這種話」

  話說到一半就斷了:水石要舉起手的瞬間,布流敲了她的后頸。

  永石昏了過去,高大的身體當(dāng)場倒下。布流撐著她的身體,讓她躺在網(wǎng)球場上。

  寂靜籠罩四周。貓狗一副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的樣子左右張望,也有貓離開了網(wǎng)球場,鳥也不見了。

  咬住布流的貓不知何時也消失了。

  網(wǎng)球場就剩下我們四個人而已。我把平瀨留在原地,定向另外兩個人。

  布流不發(fā)一語地俯瞰永石。

  「為什么?為什么事情會變得這么嚴(yán)重,」

  「是這個害的?!?p>  布流給我看她左手拿的戒指。

  那戒指比普通戒指大上雨圈,沒有任何珠寶裝飾,戒臺嵌著銀色金屬。上面記載了某種文字,但我一點也看不懂意思。

  「這就是『所羅門王的戒指』嗎?」

  布流點頭。她沒否定。

  「有了這個就能夠隨心所欲操縱動物吧?!?p>  「你好像知道一點嘛?!?p>  「我到圖書館查的?!?p>  根據(jù)我在圖書館找到的資料,「所羅門王的戒指」據(jù)說是古代以色列王——所羅門王擁有的傳說戒指。只要戴上那枚戒指,就能跟動物自由對話。不管是貓或狗,甚至是昆蟲也一樣。凡是人類以外的生物都逃不過那股力量。在別的傳說中,那枚戒指還具備了操縱并封印七十二柱魔神的力量。

  相傳所羅門王就是從動物或惡魔得到知識,為古代以色列王國帶來空前繁榮。

  就常識來看,這根本是唬人的。光是能夠和動物對話這點就已經(jīng)夠可疑了。再聽到惡魔這兩個字就不想聽下去了。哪有這么荒謬的事?

  但是,在現(xiàn)實看到永石率領(lǐng)貓狗的光景,就沒辦法一笑置之了。

  因為戒指的確存在于現(xiàn)實。

  最有說服力的說法竟然是最奇怪的那一個,這太異常了。

  「你說對了,但只對于一半。」

  布流注視著戒指。

  用了這個以后,不光是操控而已,還能讓自己的意志,應(yīng)該說是讓類似靈魂的東西附身在動物身上,然后就能夠透過該動物的視線看世界。利用該動物的身體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居然有這種功能」

  「一般人會注意別人的動向,卻不會留意貓或麻雀的舉動,所以根本就能為所欲為。能進入任何地方,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任何事。」

  「啊,這么說。平瀨遭人跟蹤那件事」

  「對。那就是用了這枚戒指的結(jié)果。當(dāng)初找人找了半天根本沒意義,誰會留意停在窗外的麻雀?誰會想到家里的蟲在看自己?這已經(jīng)不是盲點的問題了?!?p>  這下事情就完全說得通了。

  永石利用「所羅門王的戒指」跟蹤平瀨。她本人不動,而是透過動物的眼睛。

  之前女子更衣室玻璃破掉的事件,應(yīng)該也是借助貓或烏鴉的力量發(fā)射小鋼珠的。如果是貓的話,應(yīng)該就有辦法從網(wǎng)球場旁邊的小洞逃走。

  至于烏鴉飛進教室那件事更不需要再解釋了。

  仔細想想,這次事件從一開始就跟動物脫不了關(guān)系。我們被貓擋住去路過,也被烏鴉妨礙過??謬樞湃绻唤o烏鴉或麻雀運送的話,就能夠避開他人耳目送到平瀨家。

  結(jié)果就是擁有超能力的戒指支配了一切。

  「要是早點發(fā)覺的話,或許就能及早阻止了。就是這點教人不甘心?!?p>  「可是誰想得到永石會失控做到這種地步」

  「不,要是早知道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么糟了。畢競這枚戒指有個連傳說都沒提到的缺點?!?p>  布流握緊「所羅門王的戒指」。

  「長時間使用這個的話,不光是使用者的意志會傳達給動物。動物的咸情也會反韻回流向使用者。要注意是從所有連結(jié)的動物回流。那股力量是壓倒性的,如果是一對一可能還好,但控制的動物一多,就會變成一對十,依情況甚至是一對一百。想想看那么多感情統(tǒng)統(tǒng)灌進來會怎樣?心志不夠堅強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了?!?p>  布流停頓一下,看向我。

  「你覺得現(xiàn)在的日本對動物來說適合居住嗎?」

  「很遺憾。并不覺得?!?p>  「沒錯。不但空氣糟、也缺乏棲息地,簡直就是夾在人類縫隙間生存,可以想見牠們的負面意識會有多強。就連睿智的所羅門王都受不了,到了晚年精神失常。普通女高中生根本不可能有辦法排解應(yīng)對。」

  「因為承受不了動物的感情大量回流,結(jié)果就決堤了。她最后會失控就是這個緣故,精神崩潰了。老娘猜想永石一開始應(yīng)該也只是打算嚇嚇平瀨而已。男朋友被搶確實打擊了她,但她應(yīng)該不至于恨平瀨恨到想殺了她才對。是后來受戒指的力量擺弄,導(dǎo)致精神不堪折磨。后來的永石已經(jīng)不量水石了。老娘真的對她過意不去。」

  「你什么都知道呢!」

  我稍微加強語氣。

  「為什么你會知道那么多?」

  布流低下頭來,別過眼去,一句話也不說。

  「到底是怎樣,為什么『所羅門王的戒指』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會在這里?這種力量又是怎么回事?這不是很奇怪嗎?這種東西哪會存在于現(xiàn)實?」

  「」

  「而且我也不懂永石為什么會擁有這種怪物般的戒指。真要說起來,那到底是從哪來的?這中間經(jīng)過我一點也參不透。拜托你跟我解釋清楚?!?p>  布流依然握緊了手站在那里。一副就算想說也不能說的樣子。

  她的心情我懂,人都有一兩樣不想告訴別人的祕密。

  但我不能接受。為了自己,也為了布流,我想知道一切。

  沉重苦悶的氣氛逐漸升高,邁向頂點??諝獬恋榈榈貕涸诩绨蛏稀?p>  氣氛改變是在略尖的聲音響超時。

  「何不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呢?」

  聲音是從網(wǎng)球場邊緣傳來的。我吃驚地轉(zhuǎn)頭一看,一個穿著洋裝的女孩子站在那里。

  那是個年幼的美少女,亞美。她一雙大眼睛筆直看著布流。

  「就告訴他『崩』,還有守護『崩』的<蒼>之一族。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以后,肯定就痛快多了。」

  「你是誰?」

  布流上前一問。亞美隨即展露笑應(yīng)說:

  「抱歉我忘了先自我介紹了。我是亞美?置石?史奈德。我跟那邊那個男生雖然已經(jīng)打過招呼不過仔細想想,我還沒透露我的身分呢!雖然清楚內(nèi)情。卻不屬于你們一族——這么說你應(yīng)該就曉得了吧?!?p>  「<黑>之一族」

  「正確答案。不愧是<蒼>族的公主,真敏銳?!?p>  「你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到底有什么居心?」

  「那遺用說嗎’當(dāng)然是來討回戒指的。那是我的東西喔!」

  亞美依然面帶微笑。

  「我早就知道這所學(xué)校對你們來說是重要據(jù)點,因為有你在。只是還不能確定到底有什么,所以就稍微刺探了一下。以戰(zhàn)爭來說就是所謂的威力偵察?!?p>  「把『所羅門王的戒指』交給永石的人就是你嗎,」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是說了這枚戒指的事,但主動說要的人是那個女生喔!我看這是個好機會,還可以順便實驗『崩』就要她試試看罷了。結(jié)果遺真是有趣呢?!?p>  「你這混帳」

  布流提高了聲調(diào)。

  這似乎是一段重要的對話。但我聽得一頭霧水,完全被晾在一邊。

  而亞美朝我投以笑容。

  「啊,我馬上就說明。等我打倒這個丫頭以后。」

  「想得美!」

  布流往旁邊伸出右手。

  「老娘一定會保護這所學(xué)校和同伴。老娘要結(jié)束一切,回到原本的生活?!?p>  只見光化為漩渦,集中于布流的右手。光度轉(zhuǎn)眼間增強。

  就在我要閉上眼睛的瞬間,黑暗突然造訪。

  我再度看仔細布流,只見她右手多出了一把劍。

  形狀很不可思議??此迫毡镜?,但是跟普通的刀相反,刀刃在弧的內(nèi)側(cè)。刀刀部分凹進去,刀背凸出來。刀身弧度也特別彎,接近半圓。刀身長約一公尺。為暗銀色。

  那把劍有著某種壓倒人心的力量。光是看著那把劍,魂魄就快被吸定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p>  亞美上前一步說:

  「日本自古流傳三把靈劍。一把是打倒八岐大蛇的素盞鳴尊所握之『天十握劍』第二把是至今遺留存在這個國家的『天叢云劍』以及據(jù)說在上述兩把劍失控時會使出最后力量封印一切的『布流御魂』別名『布流劍』.這的確是與你匹配的劍,正適合用來了結(jié)一切,不過」

  美少女的嘴角一歪。

  「你祭出這種東西來,居然還說要恢復(fù)日常?你想當(dāng)作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嗎?別笑死人了。那種事怎么可能辦到?這就是世界的現(xiàn)實,是你本來應(yīng)該待的世界。事到如今就算要挽回也是白費功夫!」

  「少啰嗦,你這混帳怎么可能懂老娘的心情!」

  「對,我是不懂。明明就有稱霸世界的力量,卻執(zhí)著于小小的日常。這么愚蠢的事情你為什么做得出來呢?我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就讓我來點醒你!」

  亞美朝天空一舉高手,周圍的景色頓時扭曲,發(fā)出了有如鐵刮玻璃般的聲音。

  上述現(xiàn)象消失時,只見亞美的右手握著一根沾滿泥土的木杖。

  木杖長約一公尺,看起來就像是故事書里面的法師會拿的杖。

  「你贏得過這把『摩西之杖』嗎?這把粉碎『耶利哥城墻』、劈開紅海的偉大木杖!」

  「住口!」

  話一說完,布流就跳了起來。她一口氣拉近五公尺的距離,朝亞美揮劍。

  亞美舉起木杖,接下這一擊。

  清脆的聲音響起,劍杖相交。

  論體格是布流占上風(fēng),但亞美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她轉(zhuǎn)守為攻,彈開了布流。

  「唔」

  布流在空中旋轉(zhuǎn)一圈后著地。

  「太慢了!」

  亞美揮杖,發(fā)出了宛如雷射的光線。

  正當(dāng)我心想危險時,布流已經(jīng)豎直了劍架在身前,光線撞上了劍。

  「去你的!」

  布流一揮劍,光線立即四散。

  「真有兩把刷子?!?p>  「這次換老娘了。」

  布流把劍插進大地。

  「雷風(fēng)!」

  網(wǎng)球場伴隨著聲音裂開,裂縫朝亞美竄去。

  眼看裂縫就要直接襲向美少女,沒想到在前一刻就往左整個偏掉了。簡直就像是撞上了某種無形的障礙。

  「這種攻擊早在我預(yù)料之內(nèi)?!?p>  「墻!是神盾嗎?」

  「請你發(fā)音正確點。是『埃癸斯之盾』。就算是布流劍也破不了這面墻喔?!?p>  「笑話,要是出全力,連十秒都撐不到。」

  「那樣就夠了!」

  亞美不斷揮杖。光線交錯,掀起大地。

  在激烈攻勢下,布流一步也沒辦法靠近。

  「怎么了?快過來!」

  「可惡!」

  「布流!」

  我不禁大喊,只見布流停下腳步看向我。

  「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只要保護好平瀨和水石就夠了!」

  「就是說啊。怎么可以丟下兩個女孩子不管呢’」

  經(jīng)這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丟著那兩人不管。我倉皇抱起她們,搬到跟亞美反方向的鐵絲網(wǎng)前面。

  這段時間,亞美只是看著我,什么也不做。

  她是在等我嗎?還是

  「呵呵,真高興你們統(tǒng)統(tǒng)集中在一起。這樣我省事多了,」

  「什么!」

  亞美揚起手,指著網(wǎng)球場一角。

  我自然就往那個方向看過去。

  只見網(wǎng)球場出入口出現(xiàn)了人影。

  數(shù)量約二十或許更多。他們裝扮不一,有人穿西裝,也有男子穿著保全人員制服。

  所有人空洞的眼睛都朝著這邊。

  跟之前在公圓攻擊我們的混混很像。

  「難道是用了『喪尸粉』?」

  布流大喊,亞美馬上回應(yīng):

  「對,這真是便利的『崩』。能夠使人類淪為死靈,任意操縱。一旦下令,就會持續(xù)活動到身體停止機能為止。雖然缺點是灑太多就會休克死亡,不過這也沒辦法?!?p>  亞美看著我。

  「就請你們?nèi)齻€人當(dāng)我忠實的僕人。你們將化為死靈,攻擊<蒼>族公主。被朋友攻擊的感覺不知道怎樣呢?」

  「唔!」

  「哎呀,休想定。你的對手是我?!?p>  看布流想退后,亞美毫不留情地朝她發(fā)射光線。

  布流只能防御,無法后退。咸覺光是保護自己就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了。

  我注視著逐漸逼近的大批男子。距離只剩五公尺了。

  我無計可施。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或許遺有辦法逃脫,但這里還有依然昏迷不醒的平瀨和水石在。我沒辦法抱著兩個人逃。

  要設(shè)法、要設(shè)法找到地方逃才行。

  我的后面和右側(cè)是鐵絲網(wǎng),往左前方去會被亞美攻擊。

  這下辦法就只有一個,就是我要設(shè)法解決掉那十個人,開出一條路來。就算打不倒也沒關(guān)系,設(shè)法制造空隙,扛著平瀨和永石逃走——就這樣。

  雖然不曉得辦不辦得到,但只能硬著頭皮干了。

  我握緊拳頭,盯著逼近的人影。

  「別這樣。喪尸的力量遠超乎常人,不是你有辦法應(yīng)付的對手。」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沒有其他路可選了。

  「住手!」

  「你休想過去!」

  光線掠過眼角時,我主動拉近距離。

  其中一名男子低吼著。距離只剩兩公尺了。

  只能在被干掉前動手?;沓鋈チ?,上啊!

  我的腳使力。

  這瞬間,其中一名男子大聲慘叫并倒退,手按住臉。

  指縫問插著紙牌。那張牌我好像在哪里看過

  「抱歉來遲了?!?p>  越過背后的鐵絲網(wǎng),穿著我們學(xué)校<高島>制服的男生現(xiàn)身了。

  那張五官端正的膿正是石上。他眨了一下眼睛,揮揮右手。

  「不過總算是趕上了?!?p>  「危險!」

  穿著保全人員服裝的男子突然跑了起來,逼近石上。男子揚起警棍。

  警棍確實瞄準(zhǔn)了石上的臉

  但石上不慌不忙扔出右手的紙牌。

  紙牌不偏不倚刺中男子的膾。男子就像是被發(fā)燙的鐵棒戳到一檬,整個人往后仰。

  「用了這副『阿迦奢牌』,就能使人恢后原狀。就算對方是死靈也一樣?!?p>  「石上?!?p>  「城太郎同學(xué),謝謝你剛才傳簡訊給我。因此我才能及時趕上?!?p>  進入學(xué)校前,我傳簡訊給了石上。

  雖然很迷惘,但我知道石上是真的關(guān)心布流。唯獨這點我不能視若無睹。

  「真的非常感謝你。多虧你,我們才能保護公主保護重要的人?!?p>  這時另一個影子跳了下來,站在石上旁邊。

  來者一頭長發(fā)飄逸。是秋月。

  「要是能早點能解開結(jié)界的話,就不用害你那么辛苦了」

  「先不說這個,拜托你想辦法處理這些死靈。我不想再浪費紙牌了?!?p>  秋月沒回答石上,直接徒裙子口袋掏出了一根小小的自棍子。

  等到秋月在地上畫起小小的圓陣時,我才曉得那是粉筆。不到二十秒,圓障內(nèi)就填滿了細小的文字符號。

  被石上的紙牌逼退的成群男子再度走向我們??斩吹囊暰€看向秋月。

  「危險!」

  我大喊,幾乎在同時,秋月站起來了。

  「我以偉大的精靈輿秋月華也之名下令。光啊,剿滅敵人!」

  秋月一揮粉筆,圓陣就發(fā)光了。隨后立刻出現(xiàn)光柱,飚向那些男子。

  不到五秒的時間,所有人就被推出網(wǎng)球埸了。

  「真不愧是『魔術(shù)粉筆』。給你這種魔法師使用效果極大呢。」

  「別說傻話。我并不是魔法師,只是畫了魔法陣而已。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崩』之賜?!?p>  跟石上答話的同時,秋月轉(zhuǎn)動視線。

  她看向亞美。

  少女的臉氣得變形。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蒼>族戰(zhàn)士竟然來了三個?!?p>  「你要是肯投降的話,我們就不用浪費力氣了?!?p>  「別耍嘴皮子?!?p>  聽了石上的輕薄話,亞美揮杖回應(yīng),光掃過球場。

  本來朝這邊過來的光在途中消失了。因為石上先一步扔出紙牌,抵擋住了光線。

  「唔!」

  亞美跳了起來,越過鐵絲網(wǎng)前往操場。

  布流也追了過去。

  「等等!」

  看到兩人離開,我的身體也自然勤了起來。

  「城太郎同學(xué)!」

  「請你們照顧平瀨和永石。交袷你們了?!?p>  我不等他們回答就跑走了。我非親眼看到結(jié)果不可。

  *

  我來到操場時,戰(zhàn)況進入佳境。

  亞美揮杖,光線剜開大地。

  布流閃過光線前進。

  她偶爾會揮劍,但刀鋒就是捕捉不到少女。少女以感覺不出重力的動作不斷退后。

  我現(xiàn)在才意識到眼前是一幅常識無法衡量的光景,當(dāng)場大吃一驚。

  光線、平空冒出來的劍、能夠跳到五公尺高的人類——世界彷佛脫軌失序了一樣。換作是十天前——不對,就算是現(xiàn)在,光聽別人敘述的話,我或許仍會一笑置之,笑著說不可能。

  「混帳!」

  布流有如瞬間移動一樣拉近距凋,奮力揮劍。

  鋼輿木杖相交。

  本來應(yīng)該是杖會折斷才對,但那把杖就算接下這一刀也絲毫沒有變化。反而是亞美一使力,就連人帶劍彈開布流了。

  布流不得不后退。

  兩人在我正面——距離約二十公尺處互相對峙。

  周圍籠罩在黑暗中。事情鬧得這么大,周圍卻沒有變化。簡直就像是學(xué)校被單獨分割到了別的空間一樣。

  夜晚的操場上,分別拿著劍與杖的兩人極其異樣,一點現(xiàn)實感也沒有。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勉強應(yīng)戰(zhàn)?」

  亞美問了,聲音響亮.

  「只要用了布流劍的力量,要打倒我也不是問題吧。堂堂一個<蒼>族公主到底在顧慮什么?」

  看布流不說話,亞美笑了。

  「這種微不足道的地方就這么重要嗎?你就這么愛無聊的日常嗎?」

  「那當(dāng)然?!?p>  布流架起劍。

  「老娘絕對會保護一切?!?p>  「說什么蠢話!你就是因為抱著這種不知廉恥的想法,無高大人才會對你心灰意冷。你到底明不明白這點?」

  「你為什么會曉得那個名字?」

  「我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給我去死!」

  杖一揮,光線破空而來。

  布流一一彈開那些攻擊,不斷突進。

  「喝!」

  布流一個箭步上前,從下段出劍割破亞美的衣服,紅布飛上了天。

  「你真是好大膽子。要知道這是我最中意的衣服呢!」

  亞美吊起眼角,懷著強烈怒意。

  「給我消失!」

  亞美雙手握杖一揮。

  遠超出以往的強烈光輝瞄準(zhǔn)了布流。

  早就擺好陣勢的布流用劍接下光線,不料竟彈不開。

  「可惡!」

  布流拼命揮劍別開這波攻擊。

  光線改變角度……往我這邊逼近了。

  我甚至來不及冒出「危險!」的念頭。痛楚馬上就要襲卷全身……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

  我抬起手臂擋住臉,僵在原地。

  時間過去了。一秒、兩秒……

  身體沒有變化。不管過了多久都一樣。

  為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打量自己的身體。

  沒有異常。衣服跟身體都跟之前一樣。

  怎么了?光明明就擊中我了才對,為什么沒有變化?

  難道那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這樣的話,我就不懂布流為什么要那么拼命閃避了。到底是為什么……

  我注視著兩人。

  布流咬唇低下頭來,亞美則睜圓眼睛看著我。

  美少女驚訝的表情逐漸變化,要不了多久就高聲笑了出來。

  「這、這真是驚人。沒想到特異點會在這種地方。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亞美笑個不停。

  「也難怪<蒼>會做重點配置。這么難得的人才怎么可能置之不管呢?」

  她到底在說什么?我一點也聽不懂。

  這時亞美板起臉來看著布流。

  「你也真是夠偽善了。有這么難得的人才在還說要守護日常,簡直愚蠢透頂。」

  「住口!」

  「你就別再演猴戲了如何,<蒼>族公主!」

  「老娘叫你住口!」

  布流雙手握劍上前。

  看到她的模樣,我不禁倒抽一口氣。

  筆直看著亞美的那雙眼睛顏色漸漸變了,從黑轉(zhuǎn)為鮮艷的蒼色。

  倒豎的頭發(fā)也染成蒼藍。

  染成蒼色的女生就在眼前。

  「你休想出手!日常就在這里!」

  布流怒氣騰騰,縱身一躍,從高空揮劍斬擊。

  亞美接下了這一劍,但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制住布流,反而往后退。

  「什!」

  「可惡、可惡!」

  布流展開凌厲的攻勢。上段、八相、下段。不顧一切揮劍。

  亞美光是擋劍就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根本沒辦法反擊。

  劍鋒逼近亞美的身體,劃破臉頰、砍裂衣袖,次數(shù)逐漸增加。

  「怎、怎么會!」

  「看我的!」

  布流再度跳躍,從五公尺之上噼下來。

  亞美高舉木杖接住這一擊。

  空氣砰然震動,大地為之搖晃。

  「這點攻擊!」

  亞美使力要反制布流。

  但劍就是紋風(fēng)不動。別說是反制了。甚至漸漸屈居下風(fēng)。

  亞美的表情第一次扭曲了,她顯然動搖了。

  布流再使力,杖就發(fā)生了變化。

  只見杖身出現(xiàn)裂痕,裂痕一口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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