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安靜像八月中旬夏天的熱浪壓得人喘不過氣。
令人反胃的吞咽聲在靜謐的空間里如同洪鐘大呂敲在冬與洲的心臟。
那是一個怎樣的畫面,爛泥一樣流淌的黑色混著一根紅得刺眼的長舌頭貪婪地舔舐吞噬著體型是它幾倍的殘骸。
就像野獸的進(jìn)食從來沒有什么慢條斯理,只有不顧一切的撕咬和吞咽。
冬與洲的視線久久沒有挪開,額頭冒出的冷汗滑到鼻尖。
“真可憐。”亞瑟平淡的語氣像一針強(qiáng)心劑打在冬與洲的身上,山一樣的壓迫感隨著這句話的出口變得無影無蹤。
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讓亞瑟并沒有試圖打斷J的謝幕表演。
“對生命的掙扎和對實力差距的絕望才是最適合你們的謝幕,不是嗎?”亞瑟開口,冷冰的語氣下像是埋了一座不安分的馬上就要爆發(fā)的火山。
他輕輕蹲下,把懷里抱著的姜昭慢慢放在地上,冬與洲也識趣地松開掛在亞瑟脖子上的手。
亞瑟手腕一抖,丈二長短的金箍棒出現(xiàn)在手中,金箍棒的一頭被他用力拄在地上,空氣在金箍棒出現(xiàn)的瞬間開始不安分地流動,拂過亞瑟的臉,金色豎瞳燒的火熱。
冬與洲仿佛在亞瑟身后看到了一尊猙獰的巨猿虛影狂怒地捶打胸膛向著天空咆哮。
“超,超級賽亞人?”冬與洲下意識地抬頭尋找天空上的月亮。
可惜,這里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有越來越小的吞咽聲音和重新凝聚成人形的J。
被亞瑟打碎的面具碎片從J流體一樣的身上重新浮出來拼湊成一張滿是裂痕的臉,黑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然后被身體重新吸收。
就在此時,亞瑟動了,有力的小腿猛地蹬地,極致的速度讓他從空氣中擠了過去。
平地起驚雷。
冬與洲被亞瑟帶起的風(fēng)撲倒在地,他愣愣地看著亞瑟手里的金箍棒豎著朝J的腦袋砸過去。
之前的大意帶來的羞怒化成無與倫比的暴力從金箍棒釋放出去,摩擦空氣發(fā)出的聲音讓人牙酸。
J的身體自動分裂成兩坨,成功躲開了金箍棒卻被帶起來的風(fēng)給推遠(yuǎn)。
亞瑟反應(yīng)很快,金箍棒打空的瞬間扭身,強(qiáng)大腰腹力量帶動身體旋轉(zhuǎn),金箍棒從手中投擲而出。
“嘎嘎嘎?”
J預(yù)判了金箍棒的落點(diǎn),爛泥一樣的身體擴(kuò)開一個足以讓金箍棒穿過的大洞。
“嘎?”
身上的窟窿瞬間愈合,J的手上鉆出骨質(zhì)利爪,臭氣混著濕噠噠的液體朝亞瑟撲過來。
亞瑟見狀不為所動,伸手一招重新握住閃現(xiàn)回來的金箍棒,眼中的火焰像是要把空間燃盡,不斷升騰。
亞瑟一個閃身,躲過J揮過來的爪子,金箍棒右手換左手,戳向那個拼的亂七八糟的面具。
比想象中的硬。
面具與金箍棒碰撞震耳欲聾,冬與洲突然感覺世界安靜了一瞬。
瞬間的巨大聲音導(dǎo)致冬與洲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失聰。
兩人重新拉開距離,亞瑟的小腿肌肉繃緊,像隨時準(zhǔn)備撲向獵物的野獸。
J歪了歪頭,揚(yáng)手射出四滴散發(fā)著惡臭的粘稠液體。
亞瑟根本沒有要躲避的想法,低沉的吼聲從喉嚨里迸出,撕裂了空間。
金箍棒揮動將四滴液體打飛,喉頭滾動,一股高溫火焰從亞瑟嘴里竄出來。
“三昧真火!”冬與洲渾身戰(zhàn)栗,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這比我的噴火槍可帥太多了!”
炙熱的火焰將J身邊的黑色液體吞沒,惡臭隨著高溫釋放開來。
生物的本能讓J在看到三昧真火的一瞬間就下意識躲避,但是還是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
冬與洲把衣服撕成條狀在一旁不停甩動,臉上的焦慮卻把興奮壓抑下去。
對亞瑟的信心讓他盲目肯定了結(jié)局的樣子,但是心里的翻車預(yù)警讓他始終無法回避。
“墨菲定律,墨菲定律,不能想壞事,不能想壞事?!倍c洲搖搖頭給亞瑟大聲加油,眉間的憂愁依然存在。
中二病式的吶喊助威傳進(jìn)亞瑟的耳朵,亞瑟手一抖,手中的金箍棒差點(diǎn)脫手,一抹不正常的紅浮上亞瑟的臉,“閉嘴!”
“哦?!倍c洲像是被大人訓(xùn)斥的小孩子連忙閉上嘴巴,手中的布條還在不停揮動。
金箍棒再次穿透J的身體,看著對方毫發(fā)無傷的樣子亞瑟在心里暗道:“看來這個東西免疫物理攻擊?!?p> 舌尖劃過嘴唇,亞瑟重新拉進(jìn)兩人的距離,任由J的利爪捅進(jìn)肌肉,亞瑟雙手將利爪緊緊抓住,黑潮身軀的腐蝕性讓亞瑟皺緊眉頭。
亞瑟忍著痛苦咧嘴一笑,喉嚨滾動,一口三昧真火從嘴里噴出來。
“火遁,豪火球之術(shù)!”冬與洲在心里默默配音,扭動的身體暴露出他現(xiàn)在的興奮。
三昧真火近距離地?fù)涞笿的身上,J發(fā)出野獸一樣的高亢慘叫。
亞瑟一擊得手,迅速后退拉開距離,胸口的血洞滲出鮮血。
冬與洲見狀連忙湊上前去,興奮地?fù)]動拳頭,“成了!”他朝亞瑟喊道。
亞瑟凝神看著火焰中扭動的人影,手里的金箍棒并沒有收回去,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別大意?!眮喩曇舻统辽硢。贘的慘叫中卻能清晰傳入冬與洲的耳朵。
冬與洲暫時把興奮的情緒壓制,銀色的沙漠之鷹出現(xiàn)在手里,警惕地看著火焰。
火焰中的嚎叫從高亢變得沙啞,然后變到有氣無力,最后慢慢安靜下來,安靜的空間里只剩下火焰的噼啪聲。
黑潮的身軀是三昧真火最佳的燃料。
燃燒殆盡。
原地除了一堆白色骨灰之外,什么都沒有。
恢復(fù)了力氣的冬與洲轉(zhuǎn)頭過去把還在昏迷的姜昭背在身上。
“回去了。”
冬與洲因為這三個字身上爆發(fā)出無限的精力和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