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經(jīng)歷過別離,長達(dá)十年,但我們無法面對生死。我無法向你道別,亦如你也無法和我說再見!
安羨予,縱使被世人唾棄,縱使擔(dān)上背信棄義之名,陪你走這一遭我也愿意。倘若沒有我你過得開心,那我便不會打擾,可明明你如此不快樂,我為什么還要視若無睹?
如果一定都會有被辜負(fù)的人,為什么非得是我們愛的人!我們沒有辦法做到每個人都滿意,但一定希望愛人開心,所以,安羨予,分別了這么久,我都無法逃離,那我選擇順應(yīng)天命,未來如何,我都陪你......
回A市的路因?yàn)槎萝囉侄嗔税雮€小時,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車?yán)锓胖p柔的音樂,蘇木冉與安羨予默契對望,相視一笑。
......
再漫長的路終究還是走到了目的地,安羨予在送蘇木冉回去的一路上戀戀不舍,分開十年的雙手,從下車的那一刻便緊緊牽在一起。
走到家樓下,蘇木冉松開了手,眼帶笑意的說“那,我回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早點(diǎn)休息?!?p> 安羨予又一次將蘇木冉攬入懷中,貪婪的吮吸她身上久違的味道“這是真實(shí)的嗎?我做過太多次這樣的夢了,每一次夢醒你都不在身邊,我真怕明天一覺醒來你又消失了?!?p> “我向你保證,都是真的,所以乖乖回去,我們明天見!”
安羨予松來蘇木冉,取出手機(jī),點(diǎn)開相機(jī),說道“留個證據(jù)吧,萬一你明天賴賬,我還能和你爭辯一二?!?p> 昏黃燈光下,兩人依偎在一起,所有重逢后的喜悅都在此刻得到定格。
收起手機(jī),安羨予說“你等我,我回去向家人,向可夏說明這一切,也許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是一場狂風(fēng)暴雨,你真的準(zhǔn)備好了嗎?”
蘇木冉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太晚了,你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再向家人坦白吧!韓可夏那邊,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她?!?p>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事情結(jié)束之后,會立刻奔赴你而來,你乖乖等我,不要我一醒來突然不見,也不要立場不堅定,更不要再棄我而去,我不想再擔(dān)驚受怕,所以拜托你一定要聽話,一定要等我!”
“我會聽話,會等你!”
......
已經(jīng)分開十年了,再多等幾天又有何差?
安羨予拖著些許忐忑與沉重的身子回了家,屋里一片漆黑,家里人都睡了。墻上的時鐘顯示,此刻是凌晨十二點(diǎn)半!
推開臥室的房門,韓可夏正在睡夢里,他躊躇一會,不忍心在深夜打擾她,對她說這么殘忍的話,于是關(guān)掉了她為自己留的一盞燈,躡手躡腳的準(zhǔn)備出去。
睡眠很淺的韓可夏還是被吵醒了“你回來了?”
安羨予停下腳步“你還沒睡嗎?”
“剛睡下沒多久?!?p> ......
安羨予想了想,還是決定和韓可夏談一談,他打開燈,走到床邊,臉色沉重的坐下,不敢直視她。
“發(fā)生什么了嗎?你臉色不是太好。”韓可夏坐了起來。
......
“可夏,我,接下來要說的這番話,可能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我必須得向你坦白,我......”
“你先等一等?!表n可夏打斷了安羨予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去一下藥店?我那個推遲一天了,剛剛好像還做了胎夢,雖然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想測一測,萬一呢?”
安羨予好不容易提上來的一口氣,硬生生又咽了回去,沒等他起身,韓可夏自己先站了起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急于確認(rèn)的韓可夏等不了安羨予,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找了件外套急匆匆的就出了門。
被吵醒的陳姨打開門,只看見安羨予失魂落魄的站在長廊上“你才回來嗎?可夏呢?”
“她說做了胎夢,要去測一測是不是懷孕了?!?p> “聽可夏說你今天去B市了?”對韓可夏懷孕這件事沒抱什么期望的陳姨也不怎么關(guān)心她是不是真的懷上了。
......
沒對韓可夏說出的話,安羨予猶豫了一會決定先告訴母親,他鄭重其事的樣子仿佛在宣告什么國家大事“我和冉冉?jīng)Q定在一起了。”
陳姨心里咯噔一下,緊看著安羨予,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是認(rèn)真的,什么叫決定在一起了“你今天去找冉冉了?”
“她根本沒和金律師在一起,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死心,我們在B市偶遇了煤氣罐爆炸,在生死面前我們無法再否認(rèn),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既然無論我怎么選都會有對不起的人,我不想我對不起的是冉冉,我知道或許爸還是接受不了,但我......”話還沒說完,安耀輝便已出現(xiàn)在安羨予眼前,一如既往嚴(yán)肅的表情,仿佛可以瞬間吞沒安羨予。
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韓可夏沖回了家,在眾目睽睽之下,緊張又興奮的跑向了洗手間,反鎖著門,想測又不敢測!她經(jīng)歷過期待落空的感覺太多次,有些恐懼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父親帶有強(qiáng)大壓迫性的聲音傳過來,安羨予一如做錯事的孩子,始終微低著頭。
“對不起,爸,我已經(jīng)騙了自己十一年,這十一年我一點(diǎn)都不快樂,只有冉冉出現(xiàn)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真實(shí)的,這十一年,我仿佛游魂一般,搖搖欲墜,晃晃忽忽,我知道這個決定太殘忍,但我虧欠自己太多了,所以不得不重新開始這一切!也許您根本接受不了,但我考慮過了,您就當(dāng)沒我這個兒子,這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會帶著冉冉離開,不會讓您心煩?!?p> “你......”
安耀輝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打不下去,也因?yàn)橄词珠g里傳來的動靜使他沒辦法打下去。
韓可夏走出來,神色平靜,多半是沒懷,陳姨準(zhǔn)備好安慰的話語,正要開口,卻聽韓可夏先一步,淡淡的說了句“我懷孕了!”那被舉一半的驗(yàn)孕棒,赫然出現(xiàn)兩條紅色的杠,重重的打在安羨予心上......
這一切太突然了,眾人還未從安羨予的決定中出來卻突然面臨另一個驚嘆之中,但在場除了韓可夏,沒有誰是真的開心。
安羨予突然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他鼓足了勇氣好不容易走到了這里,就差一步,一步而已......
這十年都斷不干凈,他還以為是與蘇木冉緣分未盡,如此一來,不過是緣分的回光返照而已。
韓可夏有了他的孩子,他還如何心安理得的和蘇木冉廝守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