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雞皮疙瘩
二人聊著些瑣事,往府外走。
行至半途,呼喚聲從身后傳來,蘇溶月轉(zhuǎn)身,對上了一張緋紅帶笑的臉。
她的表姐,章佩兒。
“表妹。”章佩兒疾步向前,親昵的挽住了蘇溶月的胳膊,目光卻一直黏在衛(wèi)瑾之身上。
蘇溶月垂眸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又看看花癡的表姐,忽然十分好奇,她是怎么準(zhǔn)確抓住自己胳膊的。
衛(wèi)瑾之也察覺到了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禁皺了皺眉,板著臉看向別處。
蘇溶月輕輕掙開了章佩兒的手,隨口道:“表姐,這位是忠勇侯府的世子爺?!?p> 章佩兒笑意更深,她先是摸了下羞紅的臉頰,才細(xì)著嗓子朝衛(wèi)瑾之盈盈福身,道:“小女佩兒,給世子爺請安?!?p> 一番惺惺作態(tài),硬是給蘇溶月瞧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忍不住翻個白眼,搓著胳膊退開幾步。
衛(wèi)瑾之冷著一張臉,連個眼風(fēng)也沒給,淡淡道:“退下吧?!?p> 章佩兒一怔,很是尷尬,自己長得也不差啊,世子爺怎么會是這種態(tài)度。
蘇溶月見慣了衛(wèi)瑾之笑,突然看他板著一張臉,渾身散著拒人之千里以外的冰冷,覺得有趣又新鮮。
“我和未婚夫還有事,表姐自便?!彼酥谱‘?dāng)場大笑三聲的沖動,做出一副溫婉端莊的樣子,還學(xué)著衛(wèi)瑾之,把未婚夫三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
聞言,衛(wèi)瑾之心頭的不快退了大半,朝蘇溶月伸出手,二人相攜著往前走。
章佩兒順了順氣,死死盯著二人交握的手,嫉恨的眼中似要冒出火來。
怎么好事都讓蘇溶月占了,母親有大筆陪嫁,嫡女的出身,再加上還有個兄長護(hù)著,如今又和世子爺卿卿我我,她憑什么......
出了大門,蘇溶月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明媚的小臉上,滿是孩子氣的得意。
衛(wèi)瑾之看向小姑娘,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寵溺的笑意。
等她笑夠了,衛(wèi)瑾之才扶著她上了馬車。
“這么高興?”
“你是不知道,我和她從小就不對付,見面不是打,就是罵?!碧K溶月也不瞞他,一邊拿帕子擦眼角笑出來的水花,一邊撇嘴道:“今日換做我被她未婚夫下了面子,她笑死都有可能?!?p> 章佩兒和她姨娘一樣,愛占小便宜,攀比心又重,每次來了府上都要搜刮些東西走。
偏偏還一副是我看得起你,才向你要東西的嘴臉,類似的次數(shù)多了,蘇溶月自然看不慣,寧愿把首飾衣服賞給伺候的下人,也不給她們母女。
真算起來,倆人的梁子從五六歲的時候就結(jié)下了,長大后雖然略有收斂,也還是恨不得暴揍對方一頓才好,今日的見面可以說是很和諧了。
衛(wèi)瑾之倒了杯果液遞給她,“以后誰下你面子,你就告訴我?!毕肓讼胗謬诟赖溃骸坝龅郊值氖?,也要記得和我說?!?p> “嗯,知道了?!碧K溶月隨口應(yīng)了,暗戳戳想著,府里的熱鬧沒看成,有點可惜,也不知道劉福壽和秦氏談了個什么結(jié)果出來。
-
松鶴堂
秦氏坐在羅漢床上捻著佛珠,當(dāng)下首站著的人不存在。
自始至終,劉福壽就這么站著說話,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舉止之間沒半點勉強,仿佛一個向主子稟報事情的下人。
劉福壽本來就因為蘇溶月攀上忠勇侯府而惴惴不安,又得知劉氏造下的孽,直恨不得壓根就沒生這個女兒。
但為著蘇啟,他也得舔著臉給閨女求一條生路,不然外孫在蘇家等于徹底沒了活路。
雇潑皮算計婆母,給夫君下絕子的毒,和姘頭鬼混還被捉奸在床.....隨便哪件事都夠她浸豬籠死一回的。
好在蘇離桓怕秦氏氣出個好歹,沒跟秦氏說不會再有子嗣的事兒。
劉福壽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女兒敢做出這些荒唐惡毒的事情,要不是她自己承認(rèn),他險些以為是蘇溶月那個小丫頭故意陷害栽贓!
秦氏遲遲不松口,劉福壽只好硬著頭皮等著。
他已經(jīng)許出了半副身家,實在給不了更多了,也不能再給,劉家還有兒子、孫子要養(yǎng)活,不能全搭在外孫身上。
良久,秦氏端著茶盞抿了一口,才說了第一句話:“你先回吧,我想想。”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劉福壽的笑容僵了僵。
她這是要獅子大開口......
秦氏朝門外喚了聲,讓丫鬟帶劉福壽去客房。
這事無論說到哪兒去,蘇家也站得住理兒。
況且,蘇家和忠勇侯府結(jié)了親,劉家的一半產(chǎn)業(yè)她還真不怎么看得上,和孫子孫女再不親厚,那也是家事,出了門,她就是世子妃的祖母,誰也不能小瞧了去。
一想到劉氏之前送東西過來時,那得意又顯擺的樣子,秦氏就一肚子火。
說到底,是嫌她蘇家沒底子,用了劉家的銀子。
可真要論起來,劉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也跟蘇離桓密不可分,說白了,兩家不過是各取所需。
可這些話,誰也不會掛在嘴上,心里門清就完了。
劉福壽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賠笑著朝秦氏拱拱手,隨丫鬟去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