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藝團的駐地很好找,郭嘉幾乎沒動多少力量就將這群人送入了城中大牢。又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突擊審訊之后,郭嘉得到了一個不愿承認的答案。
“先生,那些人自稱冤枉,便是動了大刑也是如此,看來,是真的不知詳情?!钡漤f盡量把自己的嗓音壓到最低,深怕又刺激到眼前木然之人。
“人,既然是他們那兒丟的,若說毫不知情,汝可信?”
典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先生……哎。”高順見郭嘉帶著希冀朝他望來,頓時腳步一頓,緩緩低頭一嘆。
得,估計這反應(yīng)也是同樣沒什么好消息。
郭嘉緊鎖眉頭,沉思了片刻,自我分析道:“我已下令各處城門緊閉,想來那群綁匪還在城中……目下,最可疑的還是這個游藝團,我就不信套不出話來?!?p> 想及此,郭嘉連忙邁開步子朝牢中走去,一面招呼道:“我親自過去審審。”
典韋、高順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選擇跟上。
一提起地牢,總會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不寒而栗的感覺,此處也不例外。
郭嘉一腳下去,地牢之中那久久不散的陰冷氣息便是撲面而來,伴隨著不遠處凄厲的慘叫聲,多少讓人感到一絲心悸。
強忍著不適,郭嘉回頭感慨了一句:“呵呵,說起來,鄄城的地牢可比此處舒坦多了,起碼還能住人,就是虱子多了些?!?p> 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高順、典韋聞言,不禁齊齊苦笑。
“走吧?!?p> 三人一行沒過一會兒便來到了審訊室。說來這審訊室也就是一間掛滿各種刑具的牢房而已,三個十字木樁之上皆縛著嫌疑人,此刻已是皮開肉綻,不好凄慘。
“見過祭酒大人,二位將軍!”原本負責審訊的獄吏見郭嘉一行進門,立即停手上來行禮。
“如何?”郭嘉言簡意賅。
“請大人責罰,卑職等辦事不利,這些人,嘴硬的很。”
“那便先退下吧?!?p> “諾。”獄吏見郭嘉并無責怪之意,皆悄悄舒了口氣,紛紛退到了一邊。
郭嘉審視著那木樁上的三人許久,忽然笑道:“呵呵,三位可認得在下?”
三人盯著郭嘉緩緩擺頭。
“那就奇了,打進門起,你們?nèi)藶楹尾焕^續(xù)喊冤了?方才獄卒們向本官行禮,明眼人都知曉爾等生死皆在本官一念之間,要是真受了不白之冤,應(yīng)該早就喊了,為何會如此沉默?是看傻了,還是被本官的官威鎮(zhèn)住了,嗯?”
“冤,冤枉啊大人……”三人聞言一愣,隨即紛紛開口。
“呵呵,太遲了,此舉無異于掩耳盜鈴不打自招,我勸三位還是從實招來,免得受苦,說,把人藏哪兒了???”郭嘉冷冷的掃視著三人。
郭嘉三言兩語就點出了三人的破綻,高順、典韋不禁面面相覷,敢情他們才是被耍之人,差點兒就信了。而今,自然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恐嚇道:“還不快講!”
“哼,休想?!比说故悄?,即便被郭嘉點破身份,也絲毫不懼。
郭嘉似乎早就料到三人會如此,自顧自道:“每個人的耐心皆有一個底線,恰巧我這人就挺沒耐心,不如咱們一起來玩?zhèn)€游戲,名喚‘要你命問答’,孰人答的又快又準,便可免一死,若是答錯了,呵呵,只有一個字奉上,那便是‘死’,如何!?”
在郭嘉的眼神示意下,高順會意解下寶劍。
“嗆啷”一聲,三尺青峰出鞘,在透著幾絲陽光的陰暗地牢中,顯得格外奪目。
郭嘉晃了晃手中寶劍,甚至用透過氣窗的反光,反復打在了三眼臉上,叫三人時不時側(cè)頭瞇起了雙眼,不敢直視于他。
“好了,該出題了?!?p> 郭嘉很是滿意三人的反應(yīng),忽然道:“一斗米,幾錢?”
三人齊齊一愣,然后異口同聲道:“一千錢!”
“呵呵,回答的倒是利索,看來,爾等應(yīng)是袁紹之卒無疑!”
“你!”三人大失色,甚至不可思議。
典韋也是茫然,提問道:“先生,為何如此篤定?”
郭嘉微微一笑:“呵呵,道理很簡單,其一,他們自北方來,其二,他們初到徐州定不知徐州米市行情,徐州雖說富庶,可米糧價格卻隨著淮南饑民不斷北上而到了一斗米要價一千八百錢的價位,若不是我一手壓著,或許還要高上兩成,若說何處糧價依舊如此平穩(wěn),典將軍,答案呼之欲出??!”
高順接道:“不錯,唯有北方四州,才能有如此價格?!?p> “哦,原來如此?!钡漤f恍然大悟。
郭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立即察覺了其中關(guān)鍵,遂冷笑道:“機會只有一次,誰來?”
三人也是聽了郭嘉的一通分析,心中不發(fā)慌那是假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遇上如此心思縝密之人,咬死不說,怕也無濟于事。
“我說!”一人受不住郭嘉冷冽的眼神,突然開口叫了起來。
哪知,這開口之人非但沒有收到郭嘉褒獎,甚至還受了郭嘉一劍。
只見地牢之中亮光一閃,郭嘉手中的寶劍已經(jīng)將那欲開口之人捅了個對穿,白色的囚服之上立即染紅了一片,順著劍脊還在不住滴灑。
滴答,滴答,那鮮血的節(jié)拍猶如魔鬼的腳步,一下子將整個地牢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呵呵,我讓你開口了么???”
陰風忽來,地牢霎時間靜的可怕,似乎只有郭嘉嘴上那輕飄飄的一句話,在期間久久回蕩。
“啊,啊……”
同伴的死亡徹底打擊到了另外兩人,他們看向郭嘉時的眼神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那種隱藏頗深的敵視,而是真正的驚怖。
談笑間抹殺一人,居然只因為一個可笑的借口,這簡直無法讓人理喻,一個無法理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從不按套路出牌。
“我,我……”又一人想張口,卻忌憚同伴的死亡而變得格外猶豫,不禁脊背發(fā)寒,下路一涼。
“呵呵,說吧?!?p> 郭嘉的輕笑聲猶如一道悅耳的仙曲,把如墜地獄的那人給拉回了天堂,其人不假思索道:“我說,我什么都說,是袁公子命我等潛入徐州的。”
“哪個袁公子?”
“袁紹次子,袁熙!”
“原來如此?!?p> 郭嘉這才恍然,心下倒是挺佩服袁熙的,膽子果然不是一般大,明知曹袁兩家大戰(zhàn)在即,居然還敢來徐州玩一出滲透,這是要夸他膽肥了呢,還是要夸他不知死活。
高順望向了郭嘉,壓低聲音道:“先生,未曾想居然是條大魚?!?p> “是條大魚,可這條大魚永遠咬不到餌,剩下的,交給你們了,莫要讓我再失望?!惫伟纬鰧殑f給了高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
“咳咳……咳咳……”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把甄宓從昏迷中喚醒,待其張開眼簾,是一片無窮的黑暗,細聽之下,四周還有些細細索索的聲音,像是某種小動物正在四處覓食。
她感覺腳邊似乎撞到了什么,這種觸感越發(fā)讓甄宓感到害怕,不禁失聲尖叫起來,不過那尖叫聲剛出口,卻化作了一陣嗚咽。
原來,其嘴里還塞著麻布。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間,甄宓想也沒想便掙扎了起來。
不過沒兩下,她便不動了,因為耳邊正傳來讓她心安的輕喚聲。
“妹妹,妹妹莫怕,我這就替你解開。”
“嗚嗚嗚!”
不消片刻,首先脫困的曹婷便將甄宓解救了出來,說來賊人也是十分小心,不但將兩人綁縛,還用黑布蒙住了兩女雙眼,更還用麻布封了其口。
若不是曹婷從小習武,身懷本領(lǐng),怕也是難以解脫。
“咳咳,咳咳……”口中麻布一取,甄宓也不禁輕咳了起來。
“莫怕,已經(jīng)沒事兒了!”曹婷細心安慰著受驚的甄宓,也時刻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貌似是間地窖。
青衣十三樓
遲到的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