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質(zhì)
沈勇仔細打量了這名新郎,身材高大,器宇軒昂,手背上長著厚厚的繭,明顯是修煉登云寺武功留下的痕跡。心中默念道:
“登云寺的和尚?怎會在此做了新郎?”
自從八年前登云寺一役后,沈勇聽聞登云寺覺亮方丈痛定思痛,修改了登云寺的傳功規(guī)則。凡是有心練武者,都可進入習(xí)武院修煉,不再設(shè)立門檻。凡是基礎(chǔ)武學(xué)略有小成,都能自由學(xué)習(xí)伏魔院武功,成為登云寺一員。
到現(xiàn)在,登云寺人數(shù)眾多,強者輩出,倒也不懼其他勢力闖山。而且為了鍛煉弟子,登云寺每年都會派些許弟子下山,游歷中原,不再像以前那般閉門造車。
所以有登云寺的僧人出現(xiàn)在此,倒也不奇怪,只是和尚娶妻卻是第一次見。
沈勇又仔細打量了這個和尚,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鼻梁上有一道疤??傆X得此人十分面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登云寺中時,認識的人并不多,有交集的更少,這和尚到底是誰呢?
參復(fù)!
竟然是參復(fù),他不在登云寺修煉,怎會到此成了新郎?
沈勇扯了扯珠璣子的衣角,低聲道:
“老頭子,我認識這新郎,是登云寺伏魔院的參復(fù)。我擔(dān)心他能認出我來,今天賓客眾多,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吧?!?p> “小子你怕什么,就算他認出你來,我還能把你交給他們?而且登云寺這些年,表面上是派弟子下山游歷,實際上都是為了尋你。若是真的能找到你,他也不會傻到把你交給別人。只是這和尚娶妻卻是少見,我可得編個故事好好說道說道了,嘿嘿。”
“那好吧,我們現(xiàn)在直接把七星琉璃串交還給這小醫(yī)仙林圣斌吧?!?p> “既然是有求于人,不能失了禮數(shù),再等等。”
兩人等了小半個時辰,林圣斌才和賓客們交談完畢,總算是空出時間來。沈勇二人見狀,趕緊走上前去搭話:
“小人沈家仇,拜見林老爺?!鄙蛴抡f著便抱拳作揖。
林圣斌回頭看到了兩人,只見二人衣著樸素,灰頭土臉,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能進我林府來?”
“我們二人是城內(nèi)茶館的說書匠,茶館老板讓我們來的,我叫沈家仇,這是我爺爺?!?p> “宴席推遲了,兩位還請稍作等待,院中的茶水可以自行取用?!?p> “其實,小人是有一事想要求林老爺幫忙?!?p> “哦?有何事?”
“小人自幼受傷,無能能治,希望林老爺能夠出手相救?!?p> “治病之事,明天再說?!绷质ケ笳f著便轉(zhuǎn)身欲走。
“林老爺,我們找到了七星琉璃串!”
林圣斌一驚,轉(zhuǎn)而大喜。
“當(dāng)真?快將此物給我,等宴席結(jié)束后,我便給你診脈?!?p> 沈勇連忙將項鏈從懷中掏出,上面還沾有女子身上的幽香,不舍地將項鏈遞了過去。林圣斌將項鏈捧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大喜道:
“果然是七星琉璃串,兩位今日還請入席,我要當(dāng)眾敬兩位一杯酒。”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就是那一老一少偷了那琉璃串,我親眼看見的!”
眾人齊齊看向院門,兩名守衛(wèi)正攔住一名女子,正式此前偷琉璃串的人。轉(zhuǎn)而又看向沈勇二人,兩人正呆呆的站在院中。
林圣斌眉頭一皺:“你們偷了七星琉璃串,然后再拿回來還給我?”
珠璣子見情形不對,趕忙上前解釋:
“林老爺,我們爺孫二人是見到這小姑娘偷了七星琉璃串,于是出手奪回。這寶物,并不是我們所偷?!?p> 林圣斌看了看門口的女子,喊道:
“守衛(wèi),把她放進來,我有話要問她?!?p> 那女子一瘸一拐的跑到林圣斌面前,經(jīng)過兩人時,還惡狠狠的瞪了沈勇一眼。
“小女子拜見醫(yī)仙。”
“你又是何人?”
“小女子名叫‘楊若凝’,是江霖木家后人?!?p> “江霖木家,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么?怎么會有后人?!?p> “醫(yī)仙,小女子確實是江霖木家后人,二十多年前災(zāi)禍發(fā)生時,小女子的父母逃過一劫,于是隱姓埋名?!?p> “既然你說你是江霖木家,那你的劍呢?”
“小女子初入江湖,不慎遺失了寶劍”楊若凝說著便掩面欲哭,旁邊的沈勇一陣心軟。
“既然沒有劍,那你可會‘醉蝶穿花’?”
“小女子先前被這老頭打傷,現(xiàn)在走路都困難,更別說醉蝶穿花了?!?p> “那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話?”
“醫(yī)仙老爺,若凝確實看見這二人偷了項鏈。大約是今日午時,我路過林府外,便看見兩人從墻內(nèi)躍出?!?p> 林圣斌點了點頭:“我家小女也跟我說過,七星琉璃串確實是午時前后才不見的。”
“醫(yī)仙老爺,我父母從小便教我行俠仗義,若凝雖然武功不高,但是看見這兩蟊賊也不能坐視不理。于是我便跟上去,只聽兩人在城外林中偷偷商議,說要靠這項鏈來騙醫(yī)仙療傷??墒亲罱K被二人發(fā)現(xiàn),還將我的腿打傷了。而且這二人還想將我…”
說到此處,楊若凝竟真的哭了出來。旁邊沈勇二人一陣愕然,也沒想到此女竟然能扭曲是非黑白。沈勇畢竟血氣方剛,聽到楊若凝這些話,瞬間大怒:
“胡說,你這人真是心腸歹毒,明明是自己偷了項鏈,居然還賴到我們身上!”
一邊是美貌溫柔的女子,一邊是灰頭土臉的說書匠,眾人自然是不會相信沈勇,誰都知道說書匠最會編故事。
沈勇見形勢不妙,拉了拉珠璣子衣袖,低聲道:
“老頭子,情況不對啊,不行的話咱們溜了吧?”
“不要慌,看看再說。這林圣斌雖然看似無能,但是醫(yī)術(shù)高超,若是他都治不好你,便每人能治了!”
林圣斌聽楊若凝說話,陷入了沉思,然后又看了看了手中的七星琉璃串,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環(huán)繞。
于是大聲喊道:
“來人,將這三人全都綁起來,他們的話我都不信!明天再慢慢審問?!?p> 聽到此話,三人同時一驚,這可如何是好。沈勇想逃,但是看到珠璣子一動不動,便打消了逃走的念頭,只能束手就擒。而楊若凝一條腿使不上力,想逃跑也難,只能被縛住雙手。
三人被押到了后院的一間偏房內(nèi),守衛(wèi)從外面把門鎖上,看來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很快,外面一陣敲鑼打鼓,應(yīng)該是宴會開始了。
沈勇面如死灰,對珠璣子說道:
“老頭子,咱們還是逃吧,現(xiàn)在林圣斌根本不相信我們,繼續(xù)待著也沒意思啊。”
只見珠璣子一運氣,輕輕松松把繩索掙開,但是沒有想逃跑的樣子,反而是拿出酒壺喝了起來。
“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旁邊就有美人相伴,你還覺得沒意思?!?p> 沈勇沒有內(nèi)力,當(dāng)然是掙不開繩索,只能扭過身子看了看楊若凝。這位漂亮的女子此時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
楊若凝看到珠璣子掙開了繩索,自己也運氣試了一下,可是繩索十分牢固,根本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