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剛過,季縈終于將將從床上醒來,她輕輕坐起懶懶伸了個懶腰,表情有些冷淡,其實她也不愛笑,只不過習慣用笑容去達到自己的各種目的。
半個小時后,她擦著頭發(fā)從浴室里走出來,徑自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出來,一邊擰開了蓋子一邊拿起了手機。
“阿翔,謝謝你送我回家呀,不好意思昨晚喝得太醉了?!?p> “?!币宦暎罾适盏搅艘粭l新消息,是季縈發(fā)來的,他下意識瞟了一眼坐在餐桌對面的蘇雨,長按語音條轉(zhuǎn)了文字。
對方的話語中并無異常,只是朋友間的正常道謝,應(yīng)該是昨晚喝到了斷片兒,他有些慶幸季縈什么都不記得,如果窗戶紙沒有被戳破,那么,就意味著他可以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也很清楚自己最應(yīng)該怎么處理自己這份略有動蕩的心,最好的辦法是遠離那個讓自己起了別樣心思的人,祁朗退出了聊天界面,回到了主屏幕。
“?!?p> 下一秒又有新的一條消息發(fā)了過來,祁朗手指爬上側(cè)邊的靜音按鍵,撥了下去,點開聊天框猶豫片刻,還是轉(zhuǎn)了文字。
?。勰莻€……阿翔,不好意思呀,我想問一下,昨晚我們是在哪里吃的飯啊?我找不到我的車了。]
季縈對對面的反應(yīng)了如指掌,她看著聊天界面一瞬間出現(xiàn)了‘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又馬上的消失掉,喝了口牛奶,發(fā)了一條新的消息過去,如果想逃避,那就給你必須回復(fù)的理由。
祁朗甚至能想象她說話的語氣,輕快而又有一些羞怯,仿佛是為自己的醉態(tài)抱有歉意,他垂下眼,終于回了消息。
看,就連對方能不能回復(fù),都在她的掌控下。
季縈看著祁朗發(fā)來的地址彎起嘴角,調(diào)整出嗓音帶起笑意,按住說話:
“阿翔,謝謝你的簽名哦,我才知道原來你已經(jīng)很出名了?!?p> 她要在他的腦中反復(fù)經(jīng)過,讓他總是回憶不能忘記。
祁朗看著轉(zhuǎn)出的文字,手指停滯在半空中,又想起她的單薄的脊背和若隱若現(xiàn)的肩帶,無法做出回應(yīng),下一瞬,有新的消息傳來,轉(zhuǎn)出文字:
?。巯麓我欢ㄕ埬愫团岖k單獨吃飯哦,洗澡去了,拜拜。]
沒有留下任何拒絕的機會,他點開輸入框,輸入:
?。酆玫?,下次見。]
如果季縈非要與裴玨扯上關(guān)系,自己也沒辦法,該做的他做到了,可有些人就是不聽勸告,祁朗也找不到適當?shù)姆椒ㄔ賮韼退?,就這樣吧。
“湯是不是有點兒咸了?”蘇雨看著丈夫喝完一口湯就皺起的眉頭忍不住問。
“???”祁朗從聊天界面里切了出去,抬起頭,“沒有,味道正好,樂隊的事兒?!?p> 蘇雨笑著夾了塊排骨給他,“別太擔心了,三兒他過不了兩個月就好了,以后讓不笑寧管管他,少讓他出去打架。”
“嗯,知道了?!逼罾拾巡怂瓦M嘴里,咸香的汁水極易勾起人的食欲,他刨了一大口飯,嘴里含糊不清,“誰能管得住他?。烤蛷埵烂髂桥F??!?p> “單寧管得住啊,就他能克三兒?!?p> “那也就一會兒,又不能讓單寧二十四小時跟著他。”
桌上夫妻正在閑談,看不出逐漸出現(xiàn)的裂隙。
夜里,蘇雨沉沉睡去,祁朗帶上耳機,依次點開白日里的那些語音條,聲音經(jīng)過電流產(chǎn)生輕微變質(zhì),有些低啞,仿佛是在低聲輕語,他閉上眼睛,進入了誰一手構(gòu)建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