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寧手里抓著件衣服,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挑眉又走了回去。
烈日下,柏油路面上的空氣被炙烤的扭曲,泛起波浪,蟬鳴一浪一浪的起伏著,永遠不知道疲倦。
路上的車輛偶爾經(jīng)過,橡膠輪胎碾過灰塵,張三兒和米漁就在路邊的一處樹蔭下,蹲坐在馬路牙子上咬著冰棍看來往的人群。
張三兒那身帶血的衣服,讓過路的行人紛紛都避之不及,又會忍不出偷偷看他,天氣太熱了,他連架都懶得打,就隨他們?nèi)チ恕?p> 米漁吃冰棍兒也不像個男孩子,小口小口的,自己都吃完了他手里的還整大半。
張三兒就看著他吃,不耐煩的從兜里把煙掏出來叼了一根,再摸摸身上,沒帶打火機。
“你吃快點兒,都化了?!彼垡娭椎谋鏉u漸被熱度烤化了,順著木棍糖水就流下去,忍不住出聲催促。
“不好吃?!泵诐O抱怨了一句。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即將變得粘稠的糖汁,不知道該往哪兒擦,猶豫幾秒后,伸舌頭舔了上去。
他伸出的舌尖被凍得通紅,含在嘴里的指頭蔥白色,臉上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張三兒突然覺得又熱起來了。
他默默掏了下褲兜,找出皺巴巴的一百塊錢塞給他,把那個冰棍兒搶了過來,“不好吃再買一個去,順便給我拿個打火機。”
米漁看了看樹蔭之外的烈日又看了看他,猶豫了半天最終“哦”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他好像哭過一陣后,總算知道了錯,把人咬得鮮血淋漓的還是不太像話了。
張三兒看著他的背影瞇了下眼,把嘴里的煙取下來,冰棍兒三口解決掉,由口腔傳來的冰冷就迅速的冰凍住了血管刺激神經(jīng),將前額帶起一陣疼痛。
等了很久,米漁終于回來了,撐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買的傘,連吊牌都沒撕,就掛在傘柄上,一晃一晃的,手里還端著一個哈根達斯的小盒子。
這也太嬌氣了,張三兒這么想著,就看見他走到自己旁邊重新蹲下,把遮陽傘放到地上掏出打火機遞給自己,拿勺子一勺一勺挖著碗里的冰淇淋吃。
好家伙,三個球!張三兒看了看他的碗,“一百塊錢夠嗎?”
米漁含著勺子沒說話,輕輕搖頭。
張三兒把煙點燃了,吸了一口又開始摸褲兜,這次沒找到錢,畢竟現(xiàn)代社會沒人會帶現(xiàn)金出門,那一百塊錢都是趕巧了的。
他撓了撓頭,“手機給我?!?p> 米漁很聽話,聽他說完就把自己手機給他了,也不管他要干嘛。
張三兒就拿著打開他的微信,添加了自己的好友,又切換賬號,登上了自己的微信,轉(zhuǎn)過去五百塊錢。
“說了請你吃冰棍兒就請你吃?!彼咽謾C又還了回去。
米漁咬了咬嘴唇,把剛才那一百塊錢掏出來,“用不了那么多?!?p> “給你你就拿著,我懶得揣?!卑磸埲齼簛G三落四的性子,這一百塊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不知道會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