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黎辛白說想吃蓮花酥,借機支走了晴兒,鄒子弦那臭脾氣怕是會嚇死她。
蓮花酥制作繁瑣,晴兒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來,黎辛白趕緊叫上牛大哥,悄悄從后門溜了出去。
“小姐,我們真要去找那人?我看他不像善類?!?p> 牛大哥在外趕著馬車,聲音從夜色中傳來,語氣有些不安。
“他雖說不是什么好人,但應該還是有職業(yè)操守的吧……”
黎辛白也不確定,這男人脾氣時好時壞,誰知道他今天會不會發(fā)瘋。不過,哪有殺手會拒絕上門的生意?
“行,那我一會兒和小姐您一起進去?!?p> 牛大哥還是擔心黎辛白的安全,那男人的眼眸深處的殺氣太重。
“沒事的,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p> 黎辛白怕牛大哥和她一起進去,又惹鄒子弦不開心,她一個人進去就夠惹他生氣的了。
馬車在黑夜中行駛,牛大哥趕得很急,不出半炷香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城南的破廟外。
黎辛白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建設好了心里防線后,才敢走進破廟里。
怎么會有這么重的血腥味?
破廟里,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激得黎辛白胃里一陣翻騰。她努力忍住上涌的嘔吐感,借著墻壁里透出的月光,看到了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鄒子弦。
他背上破了幾道口子,流了一地的血,這些口子不大,出血量卻極高。
黎辛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出乎意料的是,這樣的流血量之下,鄒子弦還活著。
不過他要是再這樣繼續(xù)流血,一定會失血過多而亡。
銀蛇般的光芒在黑夜中閃過,渾身是血的鄒子弦已經(jīng)拿著匕首劃開了黎辛白的衣襟。
他臉上滴答著鮮血,像一頭垂死的野獸,眸子里閃著兇光,活脫脫要吃了黎辛白一般。
黎辛白捂著胸口跌坐在一旁,她鎖骨下滑嫩的肌膚被劃開一道淺淺的刀痕,要是鄒子弦刀再往上點,她必死無疑。
“……是你?”
鄒子弦咳出一口血,勉強支起血紅的身子。
“你怎么樣?這是怎么回事?”
黎辛白顧不上劃破的肌膚,趕忙上去扶住他,他流了太多的血,嘴唇慘白。
“暫時還死不了……”
鄒子弦喘息著,整個人靠在黎辛白身上,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狼狽的樣子。
“你堅持一會兒,我先幫你止血。”
黎辛白撕下衣服,緊緊綁著他出血嚴重的后背。等到黎辛白止住血,把牛大哥叫進來時,鄒子弦已經(jīng)徹底暈了。
“小姐,直接把他送到醫(yī)館算了。”
牛大哥不情愿的背起鄒子弦,把他放進馬車里。
“……帶他回黎府,不要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
鄒子弦這個樣子肯定是被人追殺,要是把他直接放醫(yī)館里,要是他仇家來找,不就等于羊入虎口。
“牛大哥,盡量快一點?!?p> 黎辛白坐到馬車里,穩(wěn)住氣息微弱的鄒子弦,囑咐牛大哥用最快的速度回府!他現(xiàn)在血算是止住了,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牛大哥一記重鞭下去,駿馬一聲長嘯,朝路上狂奔而去。
夜色漸深,牛大哥背著鄒子弦悄悄從后門進入,抄小路把他背到了黎辛白的房里。
“牛大哥,麻煩你再跑一趟?!?p> 黎辛白給了牛大哥一張地址,那是張郎中的住處,他也是黎府的府醫(yī),讓他來給鄒子弦治病,絕不會擔心會泄露出去。
牛大哥接過地址,朝黎辛白點點頭,躍進了夜風中。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牛大哥才領著張郎中回來。
張郎中看了看鄒子弦的傷,把黎辛白和牛大哥趕出了房間,這張郎中看病有個怪癖,就是不能除了病人不能有其他人在場。其實,也就是怕有人偷師。
黎辛白松了口氣,張郎中這么做,也就代表,鄒子弦還有得救。
黎辛白讓牛大哥留意著,自己則跑到前廳,悠閑的吃著晴兒帶回來的蓮花酥。
“小姐,您今天怎么睡這么晚?”
黎辛白平日里能躺著絕不坐著,只要天一黑就跑到床上不下來,今天這是怎么了?夜都這么深了,還不睡覺。
“我今天餓了,要先吃東西?!?p> 黎辛白翻著話本,吃著蓮花酥,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晴兒。晴兒這丫頭最好糊弄,真不懂趙傾把她安排在黎辛白身邊有什么用。
“你先下去休息去吧,我再看會兒話本?!?p> 黎辛白怕她再問東問題煩得很,直接讓她先回去休息。
晴兒行了禮,聽話的退下去了。
反正只有她一個人,黎辛白干脆躺到前廳的貴妃椅上,翹著腿看上次買來的話本。
這地方也沒什么娛樂活動,除了聽聽曲看看話本,別的還真沒有什么可以打發(fā)時間的。
張郎中的醫(yī)術(shù)精湛,黎辛白倒是不擔心,她只好奇什么人有這個本事把鄒子弦傷得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