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瑛走后,我便一直守在連玦塌前,因果有循環(huán),當初幫連瑛辦案,如今連玦又為我傷的如此,我不禁嘆道真是好大一場誤會啊。
我看著他的眉目,好似許久之前我就是這般靜靜的看著他。
見他嘴唇有些干裂,我準備起身去為他倒一些水,卻在轉(zhuǎn)身的時候被他扯住衣角,叫我不敢繼續(xù)太大的動作,那力道,我還真是不敢與之抗衡。
我只好用移形之術(shù)將桌子上的茶盞弄到自己手中,而后蹲下身,用手帕蘸些水緩緩的將他唇蘊的潮濕,這樣,也許他會好一些。
結(jié)束一切之后,我看向手中的帕子,那上面的四個字‘望君珍重’不知為何刺痛了我的雙眼,其實,從連玦第一次給我這個帕子的時候我便覺得,這帕子我有些熟悉,可是為何,現(xiàn)在我看著這四個字,倒覺得,這帕子或許別有深意。
那個叫景瑜的人,究竟是誰,以至于妖君和連玦接連發(fā)問,還是我,真的忘記了什么,每次飛升我都會經(jīng)歷一些事情,但是,似乎沒有哪一件事情能夠與這個叫景瑜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亦或是……我忽而想到我養(yǎng)的那盆忘憂,忘憂本是上古神草,得來已經(jīng)不易,而唯一能夠讓神君忘記事情的便只有那忘憂了。
只是……我既然選擇了忘,那么就一定有我的道理,淡然,我也會猜測,這個叫做景瑜的人,有可能就是我自己,我信祖神,這世上,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搖了搖有些發(fā)暈的頭,從懷中掏出那支珠花與手帕共同放在了連玦的枕邊,連玦似乎是在囈語,可是他說的是什么,我聽不懂,也不想知道,但我明白,連玦,我欠了他太多。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我趁著這個間隙,便將衣角從他手中托出,復而朝榻上看了一眼,并無任何不妥之后,我便出了水君府。
露華臺處,滿天星辰,我靜靜的坐在一塊大石之上,看著滿天的星子,最后一次飛升,我好像依稀記得,自己只是接受了十七道天雷,那最后一道我好像沒有接受,在那之后我落在人間,是有那么一個人,將我救起,但是誰,我也忘記了,只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便是在一處蓮塘,我好像……承諾了別人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這人,什么都好,就算是愿意到處許諾,這數(shù)千年來,也不知道許了多少次了……想來,還真是可笑些。
我的腦袋有些絞痛,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躺下,以天為被,以石為席,或許,睡上一覺,什么都好了。
這幾日忙于處理幽冥司之前堆積的案子,有些忙的顧不上休息,今日剛好處理完重要的案子,剩下的,還是按照習慣交給了子嫻他們?nèi)マk,子嫻說得對,就應該讓黑白他們多看看律法,不然到時候就連找個幫忙分憂的人都找不到,若是傳出去聽在別人耳朵里面,豈不是嘲笑我幽冥司無人?
其實有時候想想,鬼王倒是成了一個可用之才,只可惜,目前還是爛泥扶不上墻的一個,不過總有一日,我相信他也會是冥界的‘中流砥柱’。
只是,還沒等清閑幾天,子嫻就悠悠的遞給了我一個請柬,這來處當然也是我未曾想到的。
“這又是什么?”我道
“大人,元珞二字你不認得?”
我看向那請柬,不錯,確實是妖君那里送來的,只是,不知道此時送請柬,不知是為了什么事情,冥界一向與妖界不怎么往來,更不要說請柬,就連小紙條也沒有一個。
子嫻輕咳一聲道
“還不是為了與冥界重修舊好,不過,這一次好像不太一樣”
我看了子嫻一眼
“有什么不一樣,反正我還從來沒參加過妖界的宴會,對于我來說,走到哪里都一樣,鬧鬧哄哄,我最不愿意的,就是這種”
子嫻面上似乎有點僵硬道
“這次是……”
“這次是本君親自送來請柬,神君可否給個面子前去?”
我這殿門外便響起了那個聲音,繼而見一人緩緩踱步而來,卻在離我不遠處停下。
來人正是妖君元珞,子嫻似乎是覺得這里沒有她的事兒,便隱退身形而去。
這下可好,連個幫忙解決尷尬的人都沒有了。
我能感覺到,妖君身上并沒有敵意,也沒有殺氣,我究竟是在擔憂什么。
“妖君好像很喜歡未經(jīng)人同意便私自闖入鳳隱的地方”
他四處看了一下周圍道
“神君言重了,若是讓使者前來,反倒顯得不莊重,如此,本君便親自前來送此請柬”
“何來莊重一說,我也不過是個剛剛飛升的,不需要什么莊重的外殼子”
他面上淺笑
“既然是剛剛飛升,那正好以神君之儀來請倒是顯得合乎時宜”
我復而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請柬道,心中不免有一絲苦笑
“恐怕妖君錯意了,我冥界的神君可不止我一個人,若是神君之儀那也應該先過問冥君才是”
他走得更近了一些,就快到我的桌案之處又停了下,他看著桌子上的請柬繼而說道
“冥君那里禮數(shù)自然是沒有少的”
想來他早已經(jīng)和冥演通氣了,只是,這速度夠快,冥演還沒有來我這里告知,他便先來了,如此一來我倒不知冥演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那不知此次是為何事?”我問道
他笑道“愿聽鳳隱神君之意重修三界之舊好”他說的義正言辭,倒是沒法抗拒
我一笑“這意思哪是鳳隱提出來的,再者說,妖君若是想要重修三界舊好,當初就不該縱容魔族一起來搶奪聚魂珠”
他面上未改之前神態(tài)
“本君曾說過,聚魂珠一事全是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才釀成了如此不堪后果,所以,此次便想挽回,還望鳳隱神君前去赴宴?!?p> 他是妖君,何須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既然要重修三界舊好,那你該邀請的人不是我,而是三界各主,與我何干,我一向不喜這些宴會的”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道“三界各主已經(jīng)相邀,只是,傷了鳳隱神君,實是本君之過”
我正思索的時候,他忽然走進前捉住了我有一下沒一下敲桌子的右手
“元珞你做什么!”我吼道
“看來,冥演將你養(yǎng)的不錯,這么快就恢復了”
原來他在我身體里面剛剛用靈識探尋了一圈。
我沒說話,徑自整理衣袖。
他轉(zhuǎn)身欲走卻在門口之處停留
“鳳隱,三日之后,我希望,你會來”
這語氣與之前在妖界并無兩樣,我回頭看著桌子上的請柬,他此次前來,算是賠罪么?
三日,不知道那之后又會發(fā)生什么。
遂就拿起請柬匆匆趕去了冥宮。
冥演并沒有在,我便習慣性的進了他的寢宮等,他回來之后必是先回這里,我想探探他的意思,不知道這到底去還是不去,再者說,重修三界之好,確實是件不錯的事情。
他桌子上除了一些折子,便就是幾本書,我走上前去,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解悶的,可是手剛碰到第一本書上的時候便想起了上次在這里翻東西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就像是偷了東西一樣,其實他這屋子里面并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反正他也不在,我便坐在了這桌子上,也體會一把什么叫做居高臨下,甚至學著冥演的樣子拿起一本書找了個看不懂的地方用手指在上面劃著圈或是輕點兩下,然而,我就算是把書給戳穿,有些不懂的,還是不懂,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冥演的慧根究竟有多強大了,遂就扔下了手頭那本書,胡亂的翻找著,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故事之類的書。
然而,我真是高估了冥演的愛好了,他的生活那么單調(diào),哪里來的故事,我隨手從那堆書里面抽出來一本,卻沒想到這書我自然是看過的,既然我看過,那就一定很有意思,遂就翻著看。然而,待看到書中‘雙修’二字的時候,我便一切明了,這本就是應該在東桑山的書,怎么現(xiàn)下倒是進了冥演的藏書閣,我說怎么當時找都找不到呢,敢情是被冥演給帶走了,從珠花開始,冥演怎么喜歡帶走東西自己藏著了呢?這愛好,嘖嘖嘖……
我正準備繼續(xù)讀下去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將書從我手中奪走,然后在我面前輕晃了一下。
“這本書中你不知道的奧義,早晚我會親自傳授于你”
而后我眼睜睜的看著這本書在冥演的手中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就那樣,連絕跡都沒有了……
“哎哎哎,那可是祖神的手跡,孤本哎”
他面上笑道
“我已經(jīng)了然于心,怕是現(xiàn)在不是孤本了”
“哦”我懨懨的看著飄飄揚揚的灰燼
“你有事?”
“嗯,是有件事要和你說”感覺到冥演的目光朝我這里打量過來,我這才意識到,我正在坐著堂堂冥君辦案時候用的桌子,我的天,遂就趕忙雙腳落地站定。
“那個,不好意思哈,我僅僅是累了,累了”語畢我還不忘用手蹭了蹭我坐過的地方……
“說正事”他正用手整理這剛剛桌子上被我抽亂的書籍。
“那個,請柬想必也送到了你的手中吧,對于妖君此次的邀請,你看……”
他手上動作一頓
“依你看呢?”
“我,哈,我當然是覺得好啦,畢竟三界重修舊好一事,造福太多,也可以免于戰(zhàn)爭,就像當時在蠻荒那一戰(zhàn),其實,也都算是兩敗俱傷,就連連玦都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在我面前暈倒我……”我一時手舞足蹈,竟不知自己究竟要表達什么。
“你去天庭了?”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出他面上的神情,好像,去天庭,又觸了他的眉頭啊。
“嗯,我只是去還東西,那珠花,我想來還是還給他吧,畢竟我又不戴”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沒有神色
“還有呢?”
“還有,我把帕子也還他了”我突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眉頭微皺,而后舒展
“我說的是,依你看,妖君的宴會,還有什么”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情,我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把自己在天宮做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還有就是,其實那妖君也沒有傷害我,他想要珠子無非就是為了凝練一具他朋友的身體,所以,我覺的此次宴會可以去”
“朋友?”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也對,他們從前,確是朋友”他如是說道
“什么?”
“你準備一下,三日之后,你我一同前去”
人間歷的三日之期說來便來,只是在那之前,冥演差人將一個盒子送到了我幽冥司,打開一看,竟是一套衣裙,雖說顏色依舊是紅色,可是,這款式卻是新的,放眼冥界,倒是沒人穿過,不知道三界之中有無有人一樣的。
我如約與冥演在冥界大門之處相會,他比我來得早,已經(jīng)站在了冥界門口處背對著我,光暈在他身后投下一片影子,襯得他的孤傲。
“冥演,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子嫻非要說給我畫什么花,遂就耽擱了些”
他轉(zhuǎn)身,看向我,似是很滿意我的妝容道
“子嫻的筆法越發(fā)精湛了,如此,才顯得端莊”
我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當我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時,他已經(jīng)牽起了我的手,將我從思緒中牽扯出來。
“走吧,這里離妖界,還很遠”
他一路牽著我,就連駕云都沒有放手,時間一長,我也就習慣了這樣相處,我側(cè)目看向他,他沒有說話,我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這樣看著他的側(cè)臉,這數(shù)千年,一如既往。
“在看什么”他忽而開口
我一改以往的驚慌,笑道
“在看你,冥演”
他轉(zhuǎn)過臉看向我
“那你可記住我的模樣了?”
我點頭道
“這回想忘都忘不掉了”
“為何”他問
我看著從身邊劃過的云氣道
“都看了數(shù)千年了,想忘,也忘不掉了”
他沒有說話,繼續(xù)駕著云,前面便是妖界了。
我與他從云端緩緩下落,我想將手抽回,畢竟僅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無所謂,可若是人一多,我便覺得有些不太好,畢竟三界傳的版本又是那樣多的關(guān)于我們的事情……
“做什么”他又將手上的力道故意緊了緊令我無法將之抽出
我有些緊張的看了下四處道
“這么多人,不太好”
他嘴角微微上揚
“我倒是沒有覺得什么不好”繼而便牽著我繼續(xù)向妖界大門那里走去。
“我們是不是來早了,怎么都沒幾個人”
冥演邊走邊道
“相反,是來晚了”
我趕忙看向他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頭微微揚起看著妖界道
“那里靈力聚眾想必此次妖君定是請了不少的人前來”
我隨著他眼神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那里的光都是五彩斑斕,透著強大的靈力。
門口的一位侍從看到我二人前來趕忙迎了上來。
“可是冥君和鳳隱神君?”那侍從說道
我見冥演沒有說話,便開口道
“正是我二人,只是,途中有些事情耽擱了許久,不知道現(xiàn)在還來不來得及”
那侍從一聽趕忙說道
“妖君特意吩咐下來說,不見到神君和冥君,可是不開宴的,這倒是可以請二位放心”
“那既然如此,不如為我們帶路吧”
那侍從便引著我二人一路前去。
我看著妖界的布置,一切都與冥界大不相同,就比如說那些花草,我也就是在往生橋下能看到大片的彼岸花反而到了這妖界,到此處就像是進了連玦的府上一樣,花花草草品種繁多,想到這里,我忽然想起了連玦來,不知道他那里如何了,也不知道他那傷究竟何時才能好個透徹。
“二位,這就到了”
那侍從將我們送到了一處殿宇的門前便離開了,只余下我二人在原地。
“剛剛你在想什么”他開口道。
“沒有啊,沒什么可想的”
他轉(zhuǎn)而看向我,順勢將我耳邊由于剛剛駕云來時吹散的一縷頭發(fā)向后順了順
“走吧”他道
我就這么任由被他牽著一步一步朝著大殿走去。
殿內(nèi)此時已經(jīng)坐滿了人,并且能夠聽得到些許的談話聲音還有笑聲,直到我二人真正站在了殿內(nèi)口處我才看清楚來的眾人,四周都是些我不熟識的人,但也有比如狐帝這個我是見過的還有在妖界位分高的一些眾人全部都坐在了一側(cè),而另一側(cè)便是天庭眾人所在,為首的便是天后和芙蕖仙君,我并沒有見到連玦的影子,怕是此刻他還沒有完全恢復,不然以連玦的身份,定是能夠來參加這場有關(guān)三界的宴會,只是,為何沒有我冥界眾人之位?
大殿很長,我們走的又極其緩慢,周圍人見到我們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私下開始議論,我這才想到我與冥演可是牽手而來,這算不算第二日又會變成一段傳言呢?
我看向冥演,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惑。
他用僅能讓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冥界中人資歷都很高,只是他們不愿意飛升成為神君,自然也不會愿意來參加這種宴會,妖君定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也就不會費心去請那么多人”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余光中看向了一旁為首的芙蕖仙君,她眼神正好看向我這里,卻在目光與我相對之時一愣,那眼中又不可多得的憤怒和警告,她在憤怒什么,又在警告什么,這我自然清楚,還不都是冥演惹得風流債,只是更加惹我注意的,不是芙蕖,而是在她左手邊的那個女子,正是天后,她也在看向我這里,尤其是她的目光,正好落在我與冥演交握的手上。
她的眼中似乎是有打量,也有一些莫名的情緒,落櫻,之前我并不知道天后的名字,直到那次從芙蕖口中得知落櫻二字時我才向九娘問起,原來,落櫻竟然就是天后,那依芙蕖所言,這冥演還真是惹下了不少的風流債,如此一來二去我倒是成了矢之中地了,如此我更加緊了緊握著冥演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握緊一點,冥演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作,看向我,又看了看我身側(cè)眾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便將我拽的更緊一些了。
我這才抬頭看向上方主坐,之前因為光線的緣故我一進門便沒有看前方,如今一看倒著實明白了些什么,妖君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兩側(cè)一邊一把椅子,其中有一把正是天君百里所坐,而另一把便自然而然不難猜想,我遂就看了看四下,不知道有沒有我坐的位置,可是座無虛席,并沒有一把椅子是空著的,我眉頭微皺,這妖君是想唱的哪一出,難不成他根本沒有想過我會來?
我腳下步子一頓,冥演拽著我的手感覺一頓便看向我道
“怎么不走了?”
我沒有說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這來妖界的主意還是我和冥演說起的,或許冥演本就沒有這個打算,若不是我的慫恿……如今卻又要出了丑,我真不知道如何向他說起。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前方突然眉目含笑道
“隨我來就是”
他復而又緊了緊我的手,我突然有了信心突然想要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就好。
我看向前面的妖君,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與冥演交握的手上,他眉頭微皺,不過隨著我們的靠近,他很快改換了神色
“妖君元珞恭迎冥界二位神君”
一旁的百里忽而笑道
“只是冥君一向是不喜參加這種場合,不知為何今日為何突然想要參加?”
百里這話著實氣人,他無非就是在諷刺說冥界根本不想要三界和諧,他這話倒是引起了坐下人的一片唏噓。
冥演不慌不亂,他執(zhí)起我的手,另一只手為我理了理耳邊的發(fā)絲道。
“因為三界”
短短四個字,卻令眾人一時不做聲,冥演就是這樣,要么不說話,要么一開口,你就別想說話。
妖君繼而說道
“來人,給鳳隱神君賜坐”
“慢!”
冥演一語道破所有唏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我們這里,猶如數(shù)萬道利劍在朝我們射來。
“不知冥君有什么需要?”妖君問道
他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緩緩的朝著高臺走去,越是往上,我的心就越是在顫抖,冥演,這還是要做什么?
我走的遲疑可是冥演的手卻是給了我堅定。
直到我與冥演并肩登上了那高臺,冥演才站定,看著那一把椅子道
“將另一把椅子放到本君身側(cè)”
原來,他竟是作這般想法,我身形一怔,這本就是三界之主坐的位置,我只不過是一個神君,就連天后都只能下坐,我又如何能夠坐的了上座。
只見那搬椅子的小妖有些遲疑,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整個大殿都隨著冥演的這個決定而變得空氣凝滯開來。
那小妖求助的看向元珞,我能想象得到這小妖此時的無助,一如當年我將天君的九龍石打碎的時候看向冥演的眼神,只不過那時候我醉酒,可能比這個小妖還難過。
“冥君,此舉怕是不成規(guī)矩吧”百里如是說道。
冥演倒是坦然,一手指著那座位,另一只牽著我的手便將我輕輕按在了那座位上,此時我終于能夠體會到何為如坐針氈,就是我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冥演站著,妖君站著,而我坐著。
“不妥?本君倒覺得,并無不妥?!?p> 百里輕聲笑道
“那倒是請冥君給個能夠讓眾人信服的理由”
其實從前的天君好像沒有這樣張狂,似乎是什么事情他都敢向冥演挑釁,從前可都是一向依著冥演的,不知為何最近百年卻越發(fā)的變得不一樣了,我腦中忽而想到那次在東桑山的時候遇見百里他與我說的那一番話,會不會,與這有關(guān),正想著的時候,冥演開了口。
“理由?試問,這三界誰是受祖神點化而生,又是誰掌管世間正義生死,還有誰是我冥界第二位神君,如此這三個理由不夠的話,那么,鳳隱就算以冥君正夫人的身份坐于此,也依舊沒有任何不妥,你說呢,天君?”
后面的話我沒有想要繼續(xù)聽,只是‘夫人’二字叫我心口一顫,他說我是,夫人?冥界的正夫人,他的夫人?只是,這話來的太過于莫名其妙,讓我不得不想起之前他說起我什么他女人的時候那件事情,或許也只是一個為了打壓眾人口舌的玩笑,只是,我看向冥演,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
妖君元珞顯然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百里更是有些說不出話,臺下眾人皆是面面相覷,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在小聲議論,我目光落向那落櫻處,果不其然,她面上的神色出賣了她,是傷心,還是難過,我這才恍然覺悟,從前我從未在意過天后本人,以至于參加天庭為數(shù)不多的宴會時候我都沒有瞧她幾眼,只是如今看來,若是從前我與冥演一同出現(xiàn)的時候,那落櫻想必也是這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