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靈力開始運作
“冥演,我不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來了,如此,便了了我的心愿”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那么,身為混沌的你,想做什么?”
‘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運氣,帶著他,到了回龍池畔,與此同時,后山百里的身體,也被‘我’瞬移了過來
冥演站穩(wěn)身形
“看來,你是想沖破這最后一道封印了”
‘我’看向他
“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這封印,不止一道,鳳隱不過是裝著封印的軀殼而已,真正的封印,在你們身上,祖神之子們”
他深吸一口氣,拂了拂衣袖道
“不錯,我一直知道,鳳隱靈體虛微根本不可能承載封印之重,也只有祖神之子,以血肉之軀方可鑄成封印,才可將混沌掩于三界之中”
“不過……”
‘我’走到百里的身體旁邊
“據(jù)我所知,這百里,并不知情,還是祖神對你們二人有失偏頗?”
他目光投向百里,變得有些柔和
“知道的越多,承載的責(zé)任就越重,他不知道,沒什么不好”
我看向回龍池
“那我們,就無需廢話了”
‘我’運氣,試圖將混沌之氣全部引出,混沌之氣正在一點一點的籠罩東桑山,一盞茶的功夫,許多靈便向這里靠近,頓時間風(fēng)四起,天空中陰云密布,電閃雷鳴,手中的避水珠將池水一分為二,逐層散開,池中之魚驚慌四散,隨著散開的水流而被分開,池內(nèi)潔白的細沙鋪展開來。
狂風(fēng)大作,細沙被一層一層的吹開,一個古老的符咒逐漸展現(xiàn)在我二人面前
“這,就是屬于混沌的封??!解除它,需要你們二人的血祭”‘我’道
我轉(zhuǎn)身看向他,他神情絲毫沒有變化,而‘我’開始有些懷疑,他靈識受損,按照常理不應(yīng)該……突然我腦中一個可怕的念頭生出,聚魂珠,是聚魂珠,支撐了他所有的行動,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體內(nèi),是聚魂珠在驅(qū)使,那本就屬于混沌的一息!
“冥演你竟不怕死?”‘我’道
“我說過,我背負責(zé)任,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使出力氣畫出一道符咒朝他點去
“阿隱”
他輕喚道
‘我’的手竟然抖了一下,然后屬于鳳隱的那一部分,出現(xiàn)了
“我不許你傷他!”
“該到你死的時候了,你不要著急,鳳隱!”
“不許!”
我二人正在焦灼之時,冥演運氣給了‘我’重重一擊
‘我’噴出一口鮮血,當(dāng)然,他在攻擊混沌的時候,也傷了鳳隱的肉身,‘我’看得見他目中不忍的神情。
“冥演,毀了我,快,毀了我!”
“冥演,你自知,殺敵一百自損三千,聚魂珠只能幫你支撐三日,但你每攻擊我一次,便會反噬到你身上兩倍!”
冥演面色有些蒼白,但還是穩(wěn)住了身形
剛剛的符咒被破壞掉,不得不想要重新畫一道符咒,沒有符咒,冥演和百里不會乖乖的被‘我’血祭。
‘我’欲要重新畫符咒,也就是在這時,半空中陣列的天兵和東桑山到處都布防的冥兵,還有妖界的妖兵,齊聚在東桑山,這絕非一夕之間便可做到,‘我’突然明白,日前,連玦為何會來,是在探我的虛實!
‘我’起身,大笑
“就憑你們,是無法將我殺死的!因為混沌,始于貪婪之欲,而眾生呢?皆貪婪”
‘我’看向四周的眾生道
“來吧,臣服于我吧,我能給你們的,是永生”
混沌之氣逐漸蔓延,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放下手中武器‘我’這術(shù)法成了。
“大家不要聽她瞎說,混沌本是毫無性質(zhì)的力量,只因為大家的欲念,若邪她便邪,若正她便正,大家不被她迷惑!”
“連玦!”
‘我’憤怒,一擊便朝他打過去,正中腹部,他吃痛一聲,卻依舊沒有倒下。
‘我’看著蕓蕓眾生,吮吸著屬于他們身上的貪婪,這樣‘我’便可以修補剛剛損失的氣力
也就在此時,冥演,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他忽而握住我的手,‘我’大驚
“阿隱!”
‘我’看向他,不自覺間,眼角竟然流出一滴生淚。
“冥演,毀了我,她就沒有肉身了,快……”
“你住口!冥演,我知道,你動不了手,你愛她!但是,我討厭這種愛!”
‘我’手上運氣,給冥演一擊,他卻沒有還手,生生的受了這一擊
我的元神在掙扎,這禁錮,我想突破,我不想,傷了他。
他一把將‘我’抱住,死死地抱住口中不斷地喊著‘鳳隱’二字
‘我’在掙扎,但我卻不想離開
“冥演,快,殺了我”
“你想死,還差這最后一點時間么?”
‘我’用力一擊,將冥演擊倒在地。
霎時間眾人向我發(fā)起攻擊。
“不!”
冥演此時卻橫在‘我’身前,因為他知道,若鳳隱肉身毀滅,世間便再無鳳隱。
他被眾生這一擊,著實傷的不輕只好應(yīng)聲倒下,但強撐著一息將自己半撐起來
“冥君!你要想好,你保護的,可是混沌”
云頂上一個仙人說道。
“冥演!”
‘我’看向他
“冥演!我不會感激你的”
但不知為何,眼淚竟流的越來越多了
“你們傷的,只是神君的肉身,你們傷不了混沌!”
妖君元珞似乎發(fā)現(xiàn)了異常趕忙說道,他下令妖兵莫要輕舉妄動
“神君死,就代表混沌死,毀了肉身,讓她沒有這軀殼,她便再也害不了人了”
“對啊對啊,不能管她,必須殺了鳳隱神君”
“是啊,我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啊……”
‘我’抬眸看著那些說話的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苦笑
‘我’停止畫符咒的手,也依舊沒有管地上的冥演,我閉上眼,復(fù)而睜開,然而‘我’的眼中只剩下憤怒和無盡的報復(fù)。
‘我’用響天徹地的聲音在警醒這些眾生!
“吾乃混沌,生于無生,先于無先,非正非邪,非妖非仙,是你,你,還有你,是你們,是我孕育的蕓蕓眾生啊,你們的貪婪,你們的欲望,毀了我,讓我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這一切的原罪,都是你們!”
“你不要信口雌黃”一個人說道
‘我’大笑,笑著不公,笑著凄涼,‘我’伸出自己的右手仔細地看著
“我造就了眾生,但是眾生卻不肯放過我,那我……”
也就是一瞬,‘我’朝著剛才那些人劈過去,他們灰飛煙滅化成一團又一團的怨氣被‘我’吸入體內(nèi)
“看看,這是多么好的養(yǎng)料,貪婪,欲望,邪念,歹意,我在強大,是因為你們啊,我造就的你們啊”
‘我’低頭看向地上的冥演,是時候了,無需廢話
他虛弱的,已經(jīng)不要用符咒來控制了。
‘我’設(shè)下巨大的結(jié)界,外界的攻擊對于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我’用靈氣將冥演身體抬起,而后將百里的身體與冥演的身體,平行放于回龍池上方的空處,‘我’顫抖著畫出一道古老的符咒,那是血咒,是最厲害的符咒。
“不可以!”
“鳳隱,馬上,這里就不需要你了”
“你……不……不可以!”我的另一只手,試圖捉住那只正在畫符咒的手
“我捏碎你的元神,就像踩死螞蟻!”
符咒已成,‘我’將之環(huán)繞在冥演和百里身上。
“阿隱,阿隱!”
他不斷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一直在掙扎,一直在掙扎,我看得見冥演痛苦的表情,聽得見他喚我的聲音,也知道混沌被眾生所不容的痛苦,是報復(fù),是嫉妒,讓混沌,變成,現(xiàn)如今的模樣,不可以,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在回龍池中的那個神秘的圖案逐漸的被填滿,而代價就是,祖神之子全部的精血。
“哈哈哈哈哈,吾創(chuàng)眾生,吾滅眾生!”
這是一種怎樣的怨念,是被隔離,被拋棄,被背叛,我掙扎,也就在那一瞬,就在混沌絕望的那一瞬,我終于重新的控制了這具身體
“不可能”
混沌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喊叫
我看向冥演,僅僅是看著,眼角不自覺的流下淚滴,就在二人的精血快要填滿那個神秘的圖案的時候,我將元神震碎,同時震碎的,還有我的,肉身,
“不!”
混沌絕望的喊叫著。
但是在我身形俱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的是屬于冥演的絕望,和痛苦。
我發(fā)不出聲音,我環(huán)視四周,有痛惜,有憤怒,有不安,有震驚,結(jié)界在那一瞬間破裂,回龍池的水逐漸回攏,惡靈漸漸散去,天空的凰鳥發(fā)出一聲長嘆不見了電閃雷鳴,我只見冥演在朝我奔來,我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時間不給我機會。
鳳隱身死,混沌重新回到封印之中,從此世間再無鳳隱!
我常常在想,死后的世界,是怎樣的,可我萬萬沒想到,天道輪回,神也難逃,頭亦是尾,尾亦是頭。
這周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沒有,往前行處便見得幾處石屋,幾處溪流,水文密布,這里的太陽不像太陽,這里的生活亦不是人間。
遠遠地便見一人,躺在藤椅上,悠然自得,著四處除了他以外,便再無其他人了。
“請問,這是哪里?”
那人以一把竹骨扇遮面,看樣子像是睡著了,衣著很簡單,與常人沒有任何區(qū)別,我盯著他看,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總這樣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的”
他忽而開口,引得我一驚。
繼而他起身,竹骨扇順勢落地發(fā)出一聲‘嘣’的聲響便彈開了。
我見此人,卻不由得心上一驚,還未開口,那人便說了話
“嗯?鳳隱,這么快你就來了?”
這人竟是,祖神!
“祖,祖神?”
他輕咳一聲
“那個,我現(xiàn)下不是什么祖神了,你喚我,嗯,一聲爹爹也行”
“啊?”
他眉頭微皺道
“你不是和冥演成親了嗎,喚我一聲爹爹,自然是合乎禮法的”
一時有些發(fā)懵,但還是從口中,生澀的擠出了幾個字
“爹,爹爹”
“這就對嘛,好孩子”
他起身欲要朝石屋方向走去,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石屋和東桑山上的一模一樣
“等等……”他沒有停下腳步“那個,爹爹”
“誒,這就對了嘛,有什么事嗎?”
他此刻面容是個年輕男子模樣,我這樣喚他那才真的覺得不和禮法。
他沒有進屋,只是在石桌之前落座,順勢招了招手,讓我也一并過去。
“這里是哪里?我,死了么?為什么還能看到你,我……”
“哎呦呦,你看看你,一張口就是這么多問題,來,喝點水,一個一個說”
語畢,他遞過來一個白瓷小杯在我面前。
“這,是哪里?”
他喝了一口水道
“嗯,我還是一并將你剛才的問題回答了吧”
我……
他面上一笑道
“此乃無方界,進入之后,便是我無方之人,你呢是神君,神君身死,自然要進入這無方界,就好比我,坐化之后同樣進入無方界,這也就是你為什么能看到我的原因”
“無方界?”我喃喃道
“對,就是那個游離于三界之外,從不屬于任何一界的無方界,這里本是混沌初始之時,在無上空間中的一個小小的罅隙,當(dāng)時我本來劈開它用來放雜物的,但是沒想到,雜物沒有多少,倒是隕落的眾神挺多,最后我便選擇這里作為眾神隕落之后的安靈之所,你所見之處便是無方界之范圍,你所走之處便是無方界的大小,它因你而生,因你而存在,并不是像三界那樣,所在即所見,在這里,所見即所在,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罅隙的存在,才使得這蕓蕓眾生有了來處,有了歸路”
他的話有些生僻難懂,但是我能感覺到,這個無方界,起碼是與世隔絕的,但是這個放雜物的初衷……。
“這里便是神的歸路?”我道
“非也非也,此乃歸路也是來處”
“何意?”
他起身,緩緩走至小溪流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蕓蕓眾生,既不知來路,更不知歸處,也不知,頭亦是尾,尾亦是頭,無方界,給了眾生答案,無方界維持了眾生的平衡”
他負手而立,我忽而想到,有一人姿態(tài)與他極為相似,我搖了搖頭。
他繼而說道
“三界,有生有死,有往有來,就好比人界,生從幽冥,死歸幽冥,這一個循環(huán),也是一個往生不息的輪回,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每個階段,都是一個節(jié)點而已?!?p> “你的意思,這無方界,是神的的歸處和起點?”
他忽而轉(zhuǎn)身,看向我道
“不錯,神、魔、妖、仙都是要死的,他們不可能永遠的活著,但也不可能永遠的死去,而無方界,就是在制約著所有的這些靈”
我忽然明白了無方界的意義所在。
“那昆吾還有……”
“對,他們都在這,但是,來這里的人,都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發(fā)生過何事,他們干干凈凈的在這里生活,干干凈凈的進入下一個輪回”
“那為何你我還有記憶?”
“因為混沌,我們始于混沌,生于無生,先于無先,無聲無形,所有我們的記憶都被記錄在混沌的身上,他不滅,這眾生便不滅,自然我們的記憶也不會泯滅,或許,這是混沌帶給我們的好處吧”
我看向這茫茫無方界道
“我能見見昆吾么?”
他搖了搖頭
“你見不到他,因為在他的意識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你的存在,只有你存在于他的意識中,同時你也記得他時,你們才會相見,或許,他在無方界的某一處,又或許,他早已進入輪回”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紋路,就像是紛繁復(fù)雜的心情。
“你為什么不走,不去輪回,這無方界,沒人記得你,沒人知道你,只有你自己”
他拂了拂衣袖道
“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需要祖神了,他太過強大,以至于輪回依舊是祖神”
我一時沒有任何想法,只知道木強則折,過慧易夭的道理,是啊,祖神的確不要存在了,因為他能控制一切,他能解決一切,甚至毀滅一切,他只需要靜靜地呆在無方界,或許某一天有個人記得他,他也剛好記得那人。
“我有一事,一直想知道”
“哈哈,你是想問,當(dāng)時我為什么要用半身修為塑造一個你吧”
他似乎總能看穿我的心事
“說起來很簡單,我只是想給冥演,嗯,找個媳婦,畢竟百里那小子已經(jīng)奪人所愛了,就這樣,別人還說我對這倆兒子有失偏頗呢”
他竟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我……我發(fā)誓,我從來都不知道祖神這么不著調(diào)
“我……”
“你還想問關(guān)于封印的事兒吧”
“咳,這封印嘛,本就是用我那兩個兒子的血肉承擔(dān)的,因為世間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承載混沌了,你只是加蓋在混沌身上的第一重封印,但沒想到,這混沌倒也聰明,模仿起來也是像模像樣,我估摸著,你就是因為她才來的吧”
我不解,他為什么總是能看穿我想什么
他忽而看向我
“你是在想,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是不是”
我還能說什么,我還敢說什么?
“其實嘛,你也能做到,因為來無方界這萬年時光里,我一直在思考,以至于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思考,我在思考別人是如何想事情的,也就在剛剛,我忽然證明了,我這萬年以來的思考沒白費”
他從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番道
“畢竟這一萬年了,也沒個人和我說說話”
見狀他就像個孩子一般,在那里絞著衣角。
“我還能,見到他么”我低頭,眼神發(fā)沉。
他嘴角一撇道
“嗯,還行,能見著,輪回去啊”
“就這么簡單?”
“對,就這么簡單”
他順手一指,旁邊有一處類似湖泊的地方
“那就是無方界的輪回道”
我瞠目,這也太簡陋了吧,我這幽冥之地尚有彼岸接引,孟婆指路,這……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豈不就是跟投胎一個樣?”
他點了點頭
“那不行,我若投胎定然不記得之前的事情,那我輪回還有何意義”
他復(fù)而搖了搖頭道
“看來,你這智商倒是沒怎么長,我與你說過,你我身皆是混沌,這記憶……”
“我知道了,記憶肯定不會忘”
我疾步跑向那個湖泊,正準(zhǔn)備跳下去,卻被他一把攔下。
“我逗你呢”
這真是……我掩蓋住怒意,祖神真的是寂寞太久了,捉弄人很好玩吧。
“從那輪回道跳下去,自然是會忘了這些事情,哪怕你是混沌”
“那我怎么……”
“慢著慢著,聽我說完”他像是個老者一般在那慢悠悠的說道
“算了算了,你我也算是有親戚的,我自然會為你尋個他路我會為你開啟一扇門,但是投胎是避免不了的了,不過,你可以保留記憶,我剛一直在想,你投哪家合適,將你變作一個什么才好呢?”
他四下打量我,我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啊有了,東桑山自解封以來,凰鳥一族便已化形,其族首未曾有過女兒,如此……嗯……他們與你也朝夕相處過,如此甚好”
他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然后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洞,什么,等等,不是說門么?
“那個將就一下,效果是一樣的,只是我從未給別人開過這路子,我突然,忘記了門應(yīng)該是哪個咒語了,跳下去是一樣的”
我哭笑不得,我真是……可在這無方界又沒有其他人,不相信他,相信誰啊
我看向他,他眸中已沒了玩笑之意,反而有點不舍之情,他在此萬年孤獨,不見生魂,不見故人。
我張口,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爹爹”
繼而便跳下洞去,我感到急速的下降,下降,耳邊忽然響起了祖神的話
“此后,你便會忘記無方,在你的意識中,不會有來路,也不會知道歸途”
漸漸地,那段屬于無方的記憶,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