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貧僧遭了賊!”凈慈大師說完,意味深長得看了看顧惜她們所在方向。
“哦,大師口中的賊,莫非。。。?”
“大師,也不算做賊吧,我與師姐只想見識一下傳聞中的枯凈禪師的舍利子而已,您這也太小氣了。。?!痹獙氞洁斓?。
“大師所言可的確如此?”
“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凈慈抬掌胸前,說完就不再搭理眾人,一副得道高僧的與世無爭樣子,反而是讓人更信服了幾分。
眾人見此,也只得相信顧惜二人的確如她們所說,那鐘山幫便只能歸結(jié)于魔教了,于是又紛紛聲討起魔教來,恨不得立馬出島殺去南疆惡鬼崖。
顧惜心里好笑,此時也不管別人,戲還沒演完。
“大師,昨夜是我與師弟冒昧了,只是聽聞枯凈禪師乃得道高僧,坐化后得到的舍利子也是不比尋常,難得有此機(jī)會,又怕大師不同意,晚輩給大師賠罪了。”顧惜說完抱拳深深向凈慈躬身行了一禮,元寶見此,便也照做。
顧惜心里明白,她相信大師也明白,這一禮即是賠罪,賠大師破戒誆騙眾人,也是道謝,謝大師救她二人一命。
凈慈略略頷首,一個小和尚便跑了出來:“我?guī)煾冈缯n還沒做完吶,你們出去說吧!”
顧惜總覺得人群中有一道目光始終鎖定著自己,轉(zhuǎn)頭去尋,又沒見著,難道自己多心了?
不過這次大會之后,相比江湖上對于蒼明宗的看法就不僅僅是師尊的那一劍了,而是出了兩個頑皮任性的弟子,哎,給師尊他人家丟臉嘍!
不過無所謂啦,反正師尊也不在意這一點(diǎn)名聲,不然怎么自從開山立派后,就像是半隱退一樣,如果這次不是涉及疏平令,說不定也是不會理會的。
天色不早,既然各門派已經(jīng)商量好了章程,便也準(zhǔn)備離島了。
同來時一樣,各門派乘船離去,上了碼頭便各自散去。
“我們還是先進(jìn)城,休息一晚,明日你帶弟子回山稟報師尊,我回京城。”顧惜囑咐道。
元寶想到短短幾日又要同師姐分開,心下甚是不愿,“師姐,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會回山上去了,一直住在京城了,那個六皇子,是不是就是同你有婚約的人?”
“不會,師姐解決了婚約的事,就會回去了,不過此事比較麻煩而已。”兩人邊說邊向城門而去。
“師姐,后面有人跟著咱們。”元寶悄悄朝后瞄了一眼,這兩人,剛從碼頭下來就綴著他們了,看樣子,像是天玄宗的。
“往前看,我們走我們的,留心就是?!鳖櫹氲綅u上那一番說辭必然有人不信,但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追來。
“他們不信,但因為大師幫著我們,不信也只得信,眼下不一樣了?!?p> “那怎么辦?”元寶想著鐵定是要打一場了,自己待會必定拖了師姐后腿,不免心下著急起來。
“我待會先拖住他們,你可能布個陣法?困他們一時半刻,只要能入城,就沒事。”顧惜想著此時也只能借楊衍的人了,天玄宗的厲害她知道,那兩人可不就是天玄宗的師兄妹么?難道也認(rèn)出來了?
前面便是一片樹林,過了樹林不遠(yuǎn)就是城門。
“師姐,就這吧!”元寶停下腳步,樹木天然有著布陣的作用,手上東西沒帶齊,這樹林卻是正好。
顧惜聞言嗯了一聲,將元寶擋在身后,“你去吧!”
“兩位,是時候出來了吧!”顧惜昂首喚道。
樹后轉(zhuǎn)出一對男女,“師兄,看來這姑娘著實不簡單?。 蹦桥尤耘f甩著一條鞭子,對著身邊執(zhí)劍男子說道。
“不知二位為何跟著我姐弟倆?”
“明知故問!”那女子“啪”得朝虛空甩了下鞭子,卻拋了個媚眼過來道:“鐘山幫的事,和你脫不了干系吧,別以為老和尚替你說話,我就信了你。小丫頭還是太嫩,說謊沒說像,演戲,你也沒演對呢!”
顧惜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但聽她的話,并不是認(rèn)出了她,而是島上露了破綻,卻還是棘手得厲害。
顧惜沒說話,這倆人肯定自己有貓膩,那說什么都是錯的。
“勸你老實點(diǎn),鐘山幫怎么死的?你都知道些什么?”那男子見顧惜不開口,惡狠狠得說道。
“師兄,你別嚇著她啦!”女子手指卷住自己發(fā)絲繞了兩圈,媚眼如絲般纏上顧惜雙眸,一顰一笑頗為勾人。
顧惜仿佛掉入了一個漩渦,腦中模模糊糊。
媚術(shù)!
顧惜知道卻擺脫不了,緊閉著雙唇,怕一張口就忍不住將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來,告訴我,你都知道什么?知道疏平令在哪里嗎?”那女子還在一步步誘導(dǎo)著她。
顧惜微微張開嘴唇,那女子滿臉希冀得看著她。
“呸!”顧惜狠狠吐出一口血水,舌尖微疼,心脈似乎也傷了一點(diǎn),卻終于清醒了過來,
“哼,果然有點(diǎn)能耐。”那女子橫眉冷豎,手一甩,鞭子就朝顧惜席卷過來。
那男子也不落后,持劍直接向顧惜刺了過去。
顧惜木劍揮開長鞭,腳步同時一轉(zhuǎn)踢開男子執(zhí)劍手腕,卻不想木劍被長鞭纏上,顧惜勉強(qiáng)躲開男子再一次刺來的劍尖,眼見木劍被纏得緊,一時竟也抽不回來。
“小丫頭,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告訴姐姐如何?”那女子又柔媚得說道。
顧惜不去看她眼睛,執(zhí)劍往前連連逼近女子,那女子一時無法只得后退,后面男子也步步緊逼。
女子手腕一動,幾枚銀針直沖顧惜面門而來,顧惜早有防備,空中一個旋身避過,“看招!”顧惜手往四面左右一揮,女子猛地收回長鞭在身前連擋幾下,其師兄也將劍舞在身側(cè),顧惜趁機(jī)收回木劍,同倆人拉開了距離。
“你騙我!”那女子見識上了當(dāng),頓時怒不可遏,什么時候被一個小丫頭給騙過去了,哼了一聲,鞭子一抖,甩成一股漩渦向顧惜襲來,男子長劍嗡鳴一聲,一道劍氣同時襲向顧惜。
顧惜踏著身旁樹干行至半空避開襲擊,眼見那女子用長鞭卷住樹干,男子瞬時輕踏長鞭躍至顧惜一側(cè),長劍橫劈斬向顧惜腰腹,顧惜在半空無法借力,只得用木劍挑開,而此時長鞭卻又緊隨而上纏住顧惜手臂,“唰”得一聲,長鞭上竟有尖銳小刺,劃開袖子帶去了顧惜一塊皮肉。
天玄宗兩人配合多年,早已默契十足,眼見顧惜手臂受傷從半空跌落,男子長劍一路向下朝顧惜胸口刺去。
情急之下顧惜硬生生將身子扭轉(zhuǎn)避開要害,卻撞上樹干跌落在地,“噗”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丫頭,不想死的話勸你識相一點(diǎn)?!迸訄?zhí)鞭慢慢走近顧惜。
顧惜靠著大樹勉力將自己撐起,余光瞧見元寶神色焦急站在自己后方不遠(yuǎn)處一株大樹下,便明白陣法想是布好了。
“偏不告訴你,嘿嘿!”顧惜邊說邊緩緩?fù)竺嫱巳?,倆人不緊不慢跟著顧惜,欣賞著手下敗將的狼狽不堪,剛走了十來步,周圍卻突然暗無天日,四面黃沙起,怪風(fēng)一陣接著一陣,“怎么回事?”女子面色驚駭,倒是把那小子漏了,卻原來布了個陣法引自己上鉤。
“我今日定要?dú)⒘四銈?!”女子大聲喊著,周圍不見活人不聞人聲,連自己師兄也不知是不是一起進(jìn)了陣中,一時驚怒非常。
顧惜一退入陣法中元寶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左繞幾步,又繞幾步,走出生門,眼前又是一片光明。
“師姐,趕緊走,時間太緊,這個困不住他們多久,要在他們闖出來時進(jìn)城?!?p> 顧惜出來沒有放開元寶的手,一聲“走”就拉著元寶運(yùn)氣踏葉浮花而去。
身體中的內(nèi)息全部涌向丹田,又從丹田流向四肢百骸,顧惜從沒跑得像現(xiàn)在這樣快,又才受了傷,不多時便感覺吃力起來,更別說還拖著一個人,不久胸口便悶悶作痛,咽喉隱隱又泛起腥甜。
“師姐,放下我,你自己先走?!痹獙毧搭櫹樕n白,額頭細(xì)密汗珠冒了出來,恐怕很難支撐下去,到時兩個人都走不脫。
“閉嘴?!鳖櫹⑹掷酶o,快了,再堅持一下。
“師姐,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偷懶了,我如果還回得去,我定會好好練劍法心法,師姐。。。嗚嗚嗚?!?p> “嘭”得一聲,后面一株大樹轟然倒下,“師姐,他們破了陣眼?!痹獙毤钡?,眼見著那對男女極速向兩人飛掠而來。
“師姐,你放下我吧,不然我們都逃不脫了?!?p> 顧惜說不出話來,只將手抓緊,就怕這傻小子強(qiáng)行放了手。
前方城墻影子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顧惜調(diào)動身體中最后一絲內(nèi)息,在身后之人追上之前見到了城門守衛(wèi),顫抖著掏出令牌:“護(hù)國將軍。。。顧惜。。。稟報六皇子。。。攔。。。攔住他們。”
守衛(wèi)一看令牌,立即著人傳喚,同時城墻下來一隊人馬擋在顧惜和那二人之間。
“快救我?guī)熃?,師姐。。?!鳖櫹г跁炦^去前,聽到的就是元寶的一聲聲師姐。
元寶不怕,師姐在呢,我們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