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沉沉,狂風(fēng)大作,滾滾烏云由遠及近,夾雜著電閃雷鳴。
刑臺上跪著上百名囚犯,每人身邊都站著手握斬刀的劊子手。閃電掠過,亮光自刀面反射至劊子手臉上,那面
色宛如閻王。
“上官蘊勾結(jié)外藩,出賣南梁,叛國之罪當(dāng)誅九族?!鄙晖莉U身著龍袍,眸色狠戾,明黃袖袍一甩,“立即行
刑!”
令聲一下,劊子手們紛紛舉刀,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應(yīng)聲而落。
瞬間,刑臺上成了血河!
“不要!”刑臺最高處,被押著的上官蘊叫的嘶聲裂肺,“住手,住手!申屠騏你住手!”
置若罔聞,申屠騏嘴角微揚,勾起一抹冷笑,“斬!”
不過須臾,上百人紛紛被斬,唯獨只剩上官蘊。
“申屠騏!”上官蘊雙眼通紅,幾近瘋狂,“你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小人,我舍身亡命助你稱帝,你卻抄我滿門,若有來世我定親手殺了你!”
申屠騏臉色驟變,指著上官蘊,“口吐狂言,斬!”
劊子手的了命令,手起刀落。
轟!
一道驚雷閃過,冷光劃過刀面……
“啊!”上官筠猛然坐起,驚恐地睜著眼,拍著胸口大喘氣。
夢,又是這個夢,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夢到這個場景,每次都被硬生生嚇醒。
夢中滿地?zé)o頭尸,血流成河!
深吸幾口氣,調(diào)整好呼吸,上官筠習(xí)慣性環(huán)顧四周,圓木房梁,菱花木窗,還是沒有穿回去。
她穿越了,并且還穿回了原主被斬之前,換句話說就是——替原主重生了。
而那個夢并非夢,是原主的真實經(jīng)歷。
“主子,你醒了。”此時,夜茵端著湯藥走了進來,行至床邊遞給上官筠,“這是今日的藥?!?p> “謝謝?!鄙瞎袤藿舆^,小口喝著,這古代的中藥那是真的——苦!
夜茵臉上閃過一抹古怪,“主子,不用跟屬下道謝的?!?p> 上官筠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繼續(xù)喝藥,知道她不習(xí)慣。
夜茵是原主的屬下,眾多暗衛(wèi)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知道原主是女兒身的人。
喝完藥,上官筠將碗遞回給夜茵,“去備點熱水,我想洗……沐浴?!?p> “是?!?p> 夜茵辦事十分有效率,不過一刻鐘便備好了熱水。
沐浴時,上官筠不習(xí)慣被人伺候,便將夜茵遣了出去。
泡在水中,上官筠琢琢磨著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三天前和隊友追捕罪犯的過程中,自己胸口中了一槍,醒來就
是這里了。
而這三天了,她想方設(shè)法睡覺,就想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可每次都是那個夢……
“主子,不好了!”被一記驚慌的聲音打斷,上官筠下意識往門的方向看去,然而門是關(guān)著的。
門外,夜茵攔住夜耘,“何事,竟如此驚慌?”
夜耘滿臉急色,“皇上將主子與二皇子賜婚了,圣旨明日便會送至將軍府!”
聞言,夜茵皺了眉頭“糟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皇上的腦子莫非是被驢給踢了?主子和二皇子都是男人,怎么能成婚呢!”夜耘急得口不擇言。
噗嗤。
房間內(nèi),上官筠沒忍住笑出了聲,夜耘也是暗衛(wèi),生性大咧,這話若是被皇上聽了去,怕是要被砍腦袋。
穿好衣服,簡單處理了一下濕發(fā),上官筠打開了房門。
見門打開夜茵上前道,“主子,剛才夜耘收到消息……”
“我都聽到了?!鄙瞎袤尢执驍嗨脑挘拔易杂修k法?!?p> 記憶中,這賜婚的圣旨是該到了,而這二皇子就是夢里的申屠騏。
看著上官筠,夜耘滿臉震驚,“這,這……是主子?”
此時的她身著豆綠色素紗裙,束著白色繡花腰帶,濕發(fā)披散在身后,儼然一副女子模樣,哪還有往日穿戰(zhàn)袍的
樣子!
“是我?!鄙瞎袤薜稽c頭。
“主子竟是……是……”夜耘仍處在震驚中。
“我是女子?!鄙瞎袤藿財嗨脑挘S即吩咐道,“去尋一具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女尸,一定要腐壞的?!?p> “尋女尸?”夜耘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嗯。”上官筠點頭,“明日送去將軍府?!?p> 夜耘立刻就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尋?!?p> 臨走前還不忘多看上官筠一眼。
上官筠轉(zhuǎn)身進屋,拿了紙筆寫下幾行字交給夜茵,“按照這上面寫的,找輕功好的去,取東西時注意,一定要
悄無聲息?!?p> 說白了就是偷!
“是!”接過看了眼,夜茵微微一愣,眼神古怪的看了眼上官筠。這字跡娟秀,與以往主子那遒勁有力的字跡大
不相同。
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上官筠淡淡道,“往后我便是這字跡?!?p> 夜茵抬頭,視線落在上官筠的額頭上,“主子,這貼花也是掩飾?”
上官筠搖了搖頭,“這并非貼花,而是胎記?!?p> 記憶中,這胎記從小就被遮蓋了。是以,夜茵盡管知道原主是女子,卻也不知她這胎記。
這胎記似花,顏色似血,花瓣似火苗,極像傳聞中的彼岸花,亦被稱之為地獄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