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老黃，真看不出來，你丫的還是個高手，比那什么九品高手要高出一大截！”
緩過神來的李霄眸含笑意，夸張的比劃道。
沒幾兩肉的屁股在地上墩磕得慌的老黃很勉強地扭過脖子，使出只有少女才有的“羞答答”姿容凝望著少爺，說道：“哎喲，少、少爺……快扶老奴一把，剛才用力過猛，這腰好像扭到了。”
李霄急忙上前，用對待孕婦那樣小心翼翼的勁攙扶起這位大功臣，往寺廟后院慢慢走去。
一邊走，一邊笑問道：“老黃，剛才那個大戟虛影是怎么回事？一戟重劈就讓那只老虎屁滾尿流了？”
“嘿，嘿嘿……”老黃的思緒似乎飄回到了意氣飛揚的年輕時代，露出滿口大黃牙，很有節(jié)律地笑燦了老臉，“老奴三十年科舉生涯雖屢戰(zhàn)屢敗，但這堅韌不拔的意志精神卻感動了先帝。承蒙先帝爺關(guān)照，破例賜予老奴一次進入皇朝文圣廟的機會。”
憶往昔崢嶸歲月，老黃原本佝僂的身軀無疑挺直了許多。
那是屬于他黃滄海的年代。
只是那個年代太過波瀾壯闊，涌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大才子、大文豪，使得他當(dāng)了一屆又一屆的背景墻。
“文圣廟？”
李霄眸中流露一絲訝異。
秦漢時期天下間便靈氣復(fù)蘇，百家爭鳴，各道高手層出不窮。在那之后歷史節(jié)點又發(fā)生變化，一代天驕李祖淵橫空出世，一手建立起大胤皇朝，以道立國，以儒治國。
而老黃口中的文廟便是文人之圣地。
想要進圣文廟享受歷代文豪大儒的才氣洗禮，至少也要進士以上方有資格。
十歲啟蒙，沉溺科舉三十載的老黃不僅熬光了家產(chǎn)，還熬得老妻與之和離，卻只搏得一個童生之名。
而偏偏就是這個連秀才都不是的老黃，竟走了如此狗屎運，蒙先帝賞識，做了一回只有進士才能做到的大舉動——入文廟，授文氣。
不過李霄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先帝也是心生佩服，忍不住在心中舉起大拇指為其點贊。
此舉深得“千金買馬骨”之精髓。
如此，皇朝文氣焉能不盛？
文人輩出，國運焉能不昌?。?p> “嘿嘿，剛那半闕詩便是老奴在文圣廟所悟，可惜老奴才氣不足，否則那一戟下去……”老黃不經(jīng)意間挺直了腰桿，些許疼痛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他中、食二指并攏，做了那揮切之勢，頗為得意道，“定將那畜牲一戟分尸！”
“詩詞不過小道，竟可成為戰(zhàn)力？”
李霄目露古怪道。
“少爺一直在山上潛修，故不太了解咱們皇朝之事。這詩詞文賦皆可殺敵，否則朝堂上那些儒生如何馴服武將、如何治理天下、又如何抵御外敵？”
老黃眸中露出癡迷崇拜的眸光神采飛揚道，“想那文淵閣大學(xué)士孔方，一賦成山，扼住大漠北狄通往我朝之要道。又一詩化將，成‘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已保我朝北方十年之太平。”
說到這，老黃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那位文淵閣大學(xué)士，與他可是有同窗之誼。
想當(dāng)年，他們可是一起考過秀才。
只不過孔方一舉奪得解元，之后更是連中會元、狀元，以三元及第之姿邁入朝堂，身份貴不可言，而他黃滄海名落孫山。
李霄吞了吞口水，一顆心緊緊高懸，哆嗦道：“儒、儒道至圣？”
“哈哈哈，少爺此話可為正理，儒學(xué)一道自可成圣。四方蠻夷雖對我朝虎視眈眈，卻也只是小打小鬧，不敢大軍入侵，正是因我朝前后出了三位儒學(xué)圣人，鎮(zhèn)壓國運三百載！”
說起儒學(xué)，老黃侃侃而談，雙眸更染灼灼之彩，一掃先前力竭之萎靡。
“咳咳，老黃，問你一個事，那個朝堂里，可有一個叫方運的大儒？”
李霄忍不住詢問道。
老黃凝露迷茫眸光，搖頭道：“老奴讀書三十載，活了將近一甲子，卻從未聽過此人，難道是這些年新晉的大儒？要不等回去之后，老奴托人打聽打聽？”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當(dāng)然，李霄也是稍稍有點惋惜。
如果真是【儒道至圣】的世界里，那么自己趕緊去抱住方運這大腿，下輩子無憂啊。
“哈，我隨便問問，不當(dāng)緊，不當(dāng)緊。不過沒想到儒學(xué)竟如此厲害?！崩钕鲰庾谱频乜聪蛄死宵S，心里萬分期待，“老黃，我若做出一首詩來，是不是就能像你剛才那樣一展英姿大顯雄風(fēng)？”
“哪有那么容易，詩詞歌賦唯有承載文氣方能化為戰(zhàn)力興殺伐之道。”
見少爺對儒學(xué)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老黃心里極其舒適，笑嘆道，“少爺您在山上浪費了十六年光陰，這次下山還俗后當(dāng)奮發(fā)圖強。老奴雖不過一小小童生，可肚子里好歹也有三十年的墨水，倒也可以稍微點撥少爺一些科舉之道。少爺天資聰穎，只要潛心苦讀十年，考個秀才應(yīng)該不成問題。而一旦成為秀才，便可入縣學(xué)，由縣師開光才文之氣。如此，方能吟誦戰(zhàn)詩，以詩殺敵?！?p> 儒學(xué)一道，還需文氣的支持才行？
李霄火熱的心立刻冷卻下來，嘴角間掛起了一絲苦意。
真是一入佛門深似海，從此儒學(xué)不粘身。他誤入佛門，修得乃是元氣，這輩子怕是與儒學(xué)無緣了。
只是可惜了肚子里那么多的存貨，否則他也能成為第二個方運了吧？
“老黃，你會幾首戰(zhàn)詩？”
好在李霄性子開朗，并不似一個娘們一樣自艾自怨，便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好奇地詢問道。
“咳咳，老奴就會剛才那一首?！崩宵S的老臉上凝皺出一絲靦腆笑意，像極了尋不到花的枯葉蝶。（許嵩，是你么？）
“怎么不多學(xué)幾首？”
作為主子，李霄當(dāng)然想自家這個大管家實力再強一些。
老黃倒也有自知之明，自嘲道：“嘿，老奴才氣不足，能學(xué)到那半闕戰(zhàn)詩已是皇恩浩蕩了，可不敢奢求更多?！?p> 將老黃攙扶到廂房里，李霄又親自給他腰部擦了一遍跌打損傷藥酒：“以后的日子多著呢，咱們不急。這藥酒可驅(qū)瘀活脈，今天就在廟里歇息一晚，明天天亮下山如何？”
老黃倒是被李霄這番舉止感動得老眼淚汪汪。
少爺終究是長大了吶，懂得心疼人了。
“也只能如此了，剛才那戰(zhàn)詩卻將老奴的才氣完全消耗光了，老奴是得好好歇息補充一番才行。”
老黃雖也很想立刻將少爺帶下山與老爺團圓，但他還是知曉事情輕重的。
那十個九品帶刀護衛(wèi)都跑光了，而他現(xiàn)在又是才氣耗盡，強行下山，萬一在途中遇到危險，他死不死的倒是無所謂，可萬萬不能害了少爺?shù)男悦?p> “那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咱們就下山?！?p> 李霄又給老黃推拿按摩了一會后便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僧房。
系統(tǒng)只是說讓他將寺廟發(fā)揚光大，成為人間圣地，可沒說不讓他離開。
只要他不破戒就行了。
只是躺在床榻上的李霄依然有些郁悶，要是自己當(dāng)時選擇的是儒門該多好吶。
不過就在他微微嘆息之時，隨即想起了什么，俊逸到連小娘子們都要嫉妒三分的小白臉兒上流露出些許興奮之色。
他拍了拍自個兒光亮光亮的腦門，尋思著先前系統(tǒng)似乎獎勵了他一份新手大禮包？
而當(dāng)這個念頭一經(jīng)浮現(xiàn)，腦海里便傳來一道令他十分愉悅的聲音：“叮，是否打開新手大禮包？”
“開開開！”
李霄冷卻的心又火熱起來。
“叮，大禮包已拆開，恭喜宿主獲得新手裝一套，另免費贈送一次幸運抽獎機會。”
抽、抽獎？
李霄心念一動，便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磨盤般大的金色轉(zhuǎn)盤虛影。盤面上被分成了整整齊齊的三十六個格子，每個格子里都亮著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圖標(biāo)。
這是什么…
李霄隨意一暼，某個格子里的物品竟然是天階神兵紫霄神劍？
呵，上邊還有它的一行解釋文字：一劍出，日月無光，江河斷流！
牛批！
等等，這又是什么？
嘶——
天階功決《如來神掌》！
一掌出，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掌中佛國、圣皇之印、瑞獸麒麟、《真龍護體神功》等等等等。
再也無法掩飾眼中炙熱的李霄頓時感慨萬千，恨不得學(xué)人猿仰天長嘯一聲，一舒心中的萬丈豪氣。
看來自己錯怪系統(tǒng)了，這家伙冷淡是冷淡了點，不過還是挺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