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怪胎(二十八)
他們都心照不宣的隱瞞了自己的秘密。
因為祁氏的Q藥劑最近需要無名出場的事情越來越少,就連新聞報道的頭條也更多的給了其他新聞,那種無名霸占所有頭條的事似乎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如果無名真的是個沽名釣譽的假圣人,那她這幾天估計氣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可實際上青嵐這幾天吃飯吃的可香了,她最近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在“兼職活動”上,所以她也有足夠的時候和自己的男朋友相處。
他們每天有講不完的話,發(fā)不完的消息。
電影院早就關(guān)門了,他們就縮在酒店房間里,兩個人窩在沙發(fā)上一起看電影。
他們分享自己對某個情節(jié)的想法,對某個角色的觀感,但最后總會在那些相視而笑的時刻里,交換一個輕輕的吻。
他們做了不少情侶能做的事,青嵐還沒有想好該怎樣解釋自己身上的傷疤。
但祁淮對那些傷疤選擇了無視,就仿佛那些傷疤就該在那一樣。
隨著相處的越來越深,青嵐也開始意識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自己所產(chǎn)生的那種復(fù)雜的感情并不是一見鐘情。
只不過是她從前從未有過戀愛,所以把那種特殊的心跳加速的感覺當(dāng)做了愛情。
她后來明白這是她對危險的預(yù)知。
當(dāng)然,“危險”,一個平凡人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秘密不是說隱藏就能隱藏的。
從秘書小姐的匯報,從那些語言不詳?shù)脑捳Z,從祁氏集團(tuán)的動向,從桌上那些報表,青嵐從來都不蠢,相反,她連智力都屬于超凡。
有人天生便得天獨厚。
也許旁人真的會以為祁淮是崇拜者無名才會那樣的關(guān)注無名,甚至才會在無名的激勵下制造出Q藥劑,但青嵐知道不是的
他仇恨無名,是那種“既生瑜,何生亮”的仇恨。
如果沒有無名,祁淮同樣能代領(lǐng)群眾脫離黑甲的危險,但就是因為無名,大家便只看得到那一個。
明明自己就能拯救自己,為什么要把獲救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祁淮是這樣想的。
他仇恨我,這份仇恨可以驅(qū)使他做任何事。
青嵐感覺有刀刺進(jìn)了自己的心臟。
而祁淮也對青嵐的身份有一種猜測,實際上那太好猜了,青嵐對他從不設(shè)防,而他們又這么近。
可就是太接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短了,因為太接近,他反而看不出她的另一個身份,他被那些細(xì)節(jié)給迷惑了。
但當(dāng)他從這段感情中清醒過來后,當(dāng)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關(guān)注青嵐。
他就明白了一切!
祁淮感覺有無形的鞭子在抽打著自己。
青嵐遞給他一張卡片,或者說是一份情書。
“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勢利、庸俗,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p> 一張普普通通的卡片上被隨意的寫下了這么一場完全稱不上是情書的話語。
然后這張紙卻的確是祁淮和青嵐的第一封情書。
他們此刻還不知道,這也是他們此生唯一的一封情書。
祁淮捏著卡片,挑了挑眉毛,用挑剔的語氣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愚蠢,輕佻,頭腦空虛?親愛的,恕我直言,這個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女朋友該對她男朋友的評價,她的男友估計心都被傷透了?!?p> 青嵐笑起來,意有所指地說:“你該明白我的意思,這句話的重點從來都不在意這些修飾詞,它的重點只有一句話,那就是?!?p> “我愛你!”
“我愛你!”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了這三個字。
【我對你根本沒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勢利、庸俗,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毛姆的《面紗》,他們兩人都看過。
他們從未想過這句話會如何如此的貼合自身,也許他們的相遇不是因為愛情,但他們此刻卻能夠保證他們的確已經(jīng)愛上了對方。
即使看到對方另一個身份,這個身份與他們自身是完全對立的,但他們依舊愛。
智者不入愛河,而他們是世間第一第二的蠢貨,他們蠢得無可救藥,他們愛的無可救藥。
在說完那三個字后,兩個人就久久的凝視,然后突然擁抱起來,青嵐手環(huán)在祁淮的脖子上,祁淮自然而然的摟住青嵐的腰。
青嵐盯著她眼前的脖子,她想,只要再用一點點力,只要一點點,眼前這個人從此就再也不會呼吸,他的胸膛不會再跳動,同樣他也不會僅僅是為了敗壞無名的名聲就故意讓無辜的人陷入困為困境中。
而祁淮此刻也拿著一把匕首,他知道即使是無名說到底也是個肉體凡胎的人,被刺中心臟照樣會死掉,所以只要他把這把刀捅下去,一切都解決了,祁淮會成為新的救世主,他會用科技幫助所有的人。
他們緊緊的擁抱著,像是兩條蛇在絞殺,像是刀劍與刀劍在碰撞像是藤蔓與藤蔓在纏繞,是一切與溫柔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的意像,但此刻他們緊緊的擁抱著。
他們之間的氣氛甚至算得上是含情脈脈,兩個人都沒有絲毫動作,他們依舊沉默著,他們都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可依舊選擇沉默。
“只要他(她)有任何一絲風(fēng)吹草動,我就會立刻進(jìn)行回?fù)?!?p> 抱著這樣的想法,兩個人都沉默的等著。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青嵐卸下了手上的力氣,祁淮收起了匕首,兩人分開了彼此,然后相視而笑。
他們笑的那么暢快卻又一言不發(fā)。
他們又抱了起來,交換了一個吻,這簡直算不得是吻,更應(yīng)當(dāng)說是撕咬。
是野獸在撕咬自己的獵物,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鮮血的味道在唇間彌漫。
“嫁給我吧,青嵐!”
“我想知道你在說些什么,腦子也是清醒的?”
“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那你依舊執(zhí)意如此,對嗎?”
“一直如此?!?p> “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那么我的答案就是,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