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兩道身影飛至洛華峰,向外事堂走去。
一路上除了遇到護派站崗的弟子外,在這撩人夜色中卻也顯得格外的安逸。
圓月當空照,站崗的弟子中有看到柳光霽和一位綠衣少女相攜而至時,用手勢和擠眉弄眼看八卦的神色,彼此呼應暗示著。
“酉時已過,派內(nèi)弟子們早都去上晚課了?!绷忪V溫柔的解釋道。
鐘靈一邊低頭走著,一邊看腳下的青石路,一邊聽他說話。
前方光亮柔和,是道路兩邊的夜明珠散發(fā)出的,直到一座土木結構的平頂建筑顯于眼前。
屋檐下兩旁的木柱上刻有“眾妙無門是謂玄之主,群魔盡掃是謂武之真?!睅讉€蒼勁雄厚的大字。
鐘靈有點心虛,她是由仙樹修煉而成的妖,又不是惡妖邪魔,怕什么!
恍惚中,柳光霽已拉住她的手,走進了里面。
一整面墻上刻有門派條條框框的宗訓,還有一張很長又高且寬的桌子,未等再細看,一位長須道長迎面走來。
柳光霽拱手拜向:“樊長老,這位是鐘靈?!?p> 樊疇捋須應道:“我已經(jīng)收到你師傅的傳音,這是她的宗門腰牌,還有外門弟子的法衣和一些日常用具,自己清點好了,就可以直接去外門女弟子的宿用房,找分管安排的房間住下來了?!?p> 鐘靈大體看了一下,柳光霽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并裝進了他的一個儲物袋里。
柳光霽安慰的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拉住她的手,離開了這。
這一幕可驚著了樊長老,這天之驕子是要逢春開花了?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名綠衣少女,發(fā)現(xiàn)著實與之很相配,本派確實難以找出第二個如此般的妙人來。
修真者確實比常人要更加秀美仙逸,更可況這女子是罕有的瓊樹妖,造化不簡單吶。
柳光霽一直陪著鐘靈來到山下外門女弟子的宿用房外,把那個儲物袋變大了后才遞給她,依依不舍道:“明日我在洛華峰上等你?!?p> 然后又像是記起了什么,把自己的赤炎劍拿了出來塞進了那個儲物袋里。
這讓鐘靈不知所措了,這不是他的本命劍嗎?
他又輕語道:“把它帶在身邊,有我的本命元靈之力在,希望你今晚不會感到心口墜痛?!?p> “那你呢?”鐘靈緊張的問。
柳光霽看到了鐘靈眼中的關心和擔憂,瞬時心情大好道:“你安然我便無事!”
鐘靈想起了自己頭上的發(fā)簪,瞬間覺得不妥。
遂既又化出一朵潔白如玉,大如盤的瓊花,那如蝶翼的花瓣環(huán)繞著中間那些顆顆如珍珠似的小花還有嫩黃的花蕊,在夜晚微風的吹拂下,似蝴蝶戲珠般煞是靈動好看。
把它放到柳光霽的手上:“拿著,這可是天然熏香助眠的鮮花,有我的元靈之力應該也管用?!?p> 柳光霽手捧著那朵花,眼波蕩漾面色潮紅,干咳了一聲道:“好希望每晚都能看著它......。”說著花,卻又看向了她。
鐘靈垂眸掩飾尷尬,懟道:“上品的補氣丹、補血丹、養(yǎng)元丹備好一打,這事小菜一碟!”
說完,她感到手心一熱,柳光霽此刻牽住了她的手,不放。
她方覺剛才像是說錯了什么,讓他誤會了。
然后羞的急忙甩開他的手,奮力跑向女弟子的宿用房。
伊人遠去,他卻手留余溫,今夜甚是美妙。
......
鴻榆峰,一處清幽僻靜靈氣濃郁之地,有一位神仙般的白衣少年公子,手持長劍,劍光繚亂飛舞之中,轟然倒下幾棵粗壯的樹。
片刻后,在一個洞府不遠處,多了間寬敞的木屋。
周圍有清泉流淌,屋外蒼翠清雅。
樹林之中隱匿著的一角白衣纖影,衣裳鑲著金邊祥云圖案,一雙秋波凝望已久,本該明麗的雙眸卻布滿了血絲,似哭過,轉而又變憤怒。
她走上前,哽咽的對著柳光霽,質問道:“這木屋,是為她弄的吧?她不過是一只樹妖而已,主仆間的涇渭分明,你要跨越嗎?你就不怕被同道中人所恥笑?”
白衣公子始終仿若未聞。
她又轉而哭訴:“為什么!我對你的心意眾人都知曉,卻唯獨你對我不曾有過一個停留的回眸?
你煉氣后期外出歷練,我因擔心你,日日去內(nèi)門弟子魂燈堂里看你的魂燈是否一直安好。
在你魂燈恍惚不定的那次,是我報備給宗門好派人去找你,自己又等不及就先下山,歷經(jīng)艱險才尋到了重傷的你。
這!難道你忘了?
我們二人合力殺死了那個重傷你的妖修,我亦受了傷,但我咬牙堅持一路照顧你,直到宗門派來的同門找來。后我又日日掛心與你......。
你可還記得,那次在門派眾弟子比武論劍的排名決戰(zhàn)時,你以赤炎劍的焱梵劍訣一舉成名時,我就對你傾訴過,我衛(wèi)蘊寧會是你的雙修道侶!
現(xiàn)在,你居然對那個來路不明的樹妖動了情!”衛(wèi)蘊寧哭泣不止。
“住口!”柳光霽呵斥,又堅定道:“我與你無任何瓜葛,就算有也僅僅是同門情誼而已。她是我唯一的雙修道侶,請師妹你今后勿再出言傷害我的人!”
柳光霽面上已露出厭煩,轉身快速閃到不遠處的那個洞府里。
衛(wèi)蘊寧心如刀絞,入墜冰淵,恨聲道:“如此!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命活到那天!你的雙修道侶除了我,不會是別人!”
洞府之中,柳光霽盤坐于蒲墊之上,運功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煩躁,不知為何,他對衛(wèi)蘊寧這個人,有種從內(nèi)心里透出來的排斥。
此刻瀅瀅的木靈,從他袖口處的那朵瓊花中溢出,讓他舒展了俊顏。
只見他手上運氣靈力包裹住那朵瓊花,把花變小后往自己的胸口上一按。
再抬手時,胸口上一朵潔白淡雅的小瓊花如紋身似的與之皮肉相融合,一呼一吸間仿佛與他同生般,花瓣更顯靈動。
此時鐘靈走在寂靜的黑夜,跟著身邊的女道長進了一個普通的房間里。
有一位少女正在閉目打坐并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而另一位女弟子正在整理自己明日要上交宗門的任務物品。
“要時時刻刻不忘記修行,晚上也不許打擾到同門的靜修!”女道長嚴厲的叮囑完后就閃身消失在原地。
鐘靈看著靠墻處有一個空著的床鋪,她走上前把大儲物袋里的東西整理出來。
只是那把赤炎劍沒敢拿出來,而對那儲物袋,她無法使它聽話的變小,就只能當劍套用了,放在床的里側,對她來說還是很顯眼。
“每日寅時都要去玄清殿上早課,你也早點休息吧?!闭碇锲返呐茏有χ鴮︾婌`道:“我可不喜歡上早課了,寧愿多領取宗門任務出去轉悠?!?p> “多謝師姐提醒?!辩婌`回道。
“呵呵,我叫平雁珊,師妹你叫什么?”
“我叫鐘靈?!?p> “蠻好記的名字,我是艮山村來的,你呢?”平雁珊又問。
“我...,我是從洪安村來的。”鐘靈順口道。
“那里好遠的,看來你和咱門派有緣分?!?p> “嗯?!?p> 躺在床上望了會頂上的橫梁,鐘靈輾轉反側,劍套里的赤炎劍雖然靜靜的躺在里邊,卻也如同提神劑一樣,令她失眠了。
她想起了前日途徑歧海時,遠山連綿起伏,繁花盛開錯落有致,環(huán)繞于山巒之中,纏纏綿綿,飄出沁人心脾的馨香。
他御劍降落那里,說要去采些鮮果給她吃......。